讀海明威的《老人與海》,最大的感受是“老驥伏櫪 ,志在千里。烈士暮年 ,壯心不已”。
即使年老體衰,飢餓難耐,傷痕累累;即使身處大海,孤立無援,手無利刃;即使天公不作美,運氣不交好……即使所有因素都在勸老漁夫放棄,放棄與未知大魚的抗爭,放棄與兇狠鯊魚的搏鬥,放棄在渺無人煙的大海孤身航行。
可他依然咬牙堅挺,寧死不屈,只為向大魚證明,“一個男子漢有多大能耐,一個男子漢能忍受多大的痛苦”;向男孩證明,“我是個不一般的老頭兒”;向世人證明,“人不是為失敗而生,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堅毅或是柔弱,奮進或是畏縮,從眼神即可判斷一二。
小說開篇描述老漁夫的外貌體徵時,有一段文字令我印象特別深刻,“他渾身上下都顯得很蒼老,只有那雙眼睛,和大海是一樣的顏色,看上去生氣勃勃,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與大馬林魚的持久拉鋸,與加拉諾鯊的殊死搏鬥,帶著僅剩骨架的大魚返航,都是為了印證開篇所述“不服輸”的精神,告訴我們:
生命不息,奮鬥不止。
年齡不是障礙,危險不是理由,孤獨不是藉口,在浩瀚無垠的大海上航行,我們所要對抗的不是別的,僅僅是自己的意志和智慧。
在與大魚抗爭的那段孤獨而又漫長的日子裡,老漁夫沒有可口的飯菜,只能靠平淡無味,令人作嘔的生魚肉充飢;沒有可以對話的同伴好友,只能靠自言自語緩解孤身一人的空虛與寂寞;不能按以往的生活作息正常入眠,只能靠見縫插針的打盹來養精神;頭腦昏沉,眼神迷離時,只能將滿是傷口的雙手浸泡在高鹽度的海水中,以肉體的疼痛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在這裡,我們看到了老漁夫無堅不摧,勇往直前,鋼鐵般的意志力。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漁夫,他深諳捕魚之道,既不過分遠離目標,也不過分勒緊釣線逼迫對手奮起抗爭。
“我決不能讓它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如果它奮力逃跑會有多大能耐。”
然而魚鉤帶來的折磨,持續飢餓的煎熬,反覆繞圈遊的疲憊,對跟自己較量的對手一無所知的焦慮,萬般無奈之下,大魚最終還是選擇了躍出海面,奮起一搏。
此時此刻,老漁夫同樣面臨著生理極限的挑戰,頭腦迷糊發昏,雙手力不從心,眼神混沌不清,還沒發力就感覺自己要敗下陣來。
可他不甘就此放棄,“他承受著所有的痛楚,使出餘下的全部氣力,還有早已喪失的自尊,用來對抗魚的痛苦掙扎。”
他成功了!
超乎尋常的智慧,背水一戰的勇氣,精準無誤的射擊為他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他俘獲了這條前所未見的大魚,這條比他駕駛的船還要長,還要大,還要重的大馬林魚。
正當他帶著成功的喜悅快樂返航時,更可怕更兇險的對手出現了。
它們是一群又一群的尖齒鯊,一種餓極了連船槳和船舵都會咬的食人鯊。它們嗅到了食物的味道,瘋狂地圍著老漁夫的船啃噬大馬林魚的肉體。
放任鯊魚撕咬,老漁夫這麼多天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與這些食人鯊戰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喪黃泉。
可老漁夫偏不認輸,誓要與鯊魚群打鬥到底。
即使丟了魚叉,失了刀刃,僅剩船槳、舵柄和短棍,他也要趕跑這些可惡的食人鯊,兇猛的搶掠者。
“跟它們鬥,”他說,“我要跟它們一直鬥到死。”
敵眾我寡,敵強我弱,雖然最後的結局以大馬林魚僅剩骨架而告終,可老漁夫無怨亦無悔。
這場戰爭雖敗猶榮,因為他戰勝了自己貪生怕死的念頭,挑戰了生命忍耐的極限,遇見了潛力無限的自己。
他是真正的生活勇者,一個剛毅不屈,永不言敗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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