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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家三人患癌,父女已亡故,留病母傻兒相依為命!

事情雖已過去數年,但扈大娘沒有勇氣訴說家人的往事。每每想起,總是以淚洗面。

1 苦難家庭

女兒敏走在了她和老漢大軍的前面,得知敏得了惡性腫瘤的頭一天晚上,扈大娘和大軍兩人相擁痛哭到天明。

敏是村裡公認的好娃,學習成績自小就好的她沒讓全村人看錯,更沒辜負父母的辛勤撫養。她希望早點賺到錢給智力有障礙的弟弟看病。

從小學到初中,大軍到處打散工掙錢供女兒上學,給兒子治病;扈大娘做裁縫活、磨豆腐養活一家人。

從高中到大學,敏不再用家裡的錢,除了減免學費學校每學期還給她發放獎學金。大學時她兼職掙錢,一學期帶回兩千讓父母樂開了花!可這在弟弟的病情面前杯水車薪。

大學畢業後三年,敏工作進步快,工資從最初的兩千漲到了七千。日子在敏的幫襯下逐漸向好的時候,敏的生命卻步入了倒計時!

敏平時除了工作會熬夜幾乎沒什麼不良的生活習慣,起初只是犯惡心、胸口悶的她以為只是過度疲勞,直到咳出血才引起重視。

當醫生看完報告單,揹著她給病歷上的家屬打去電話的時候,扈大娘和大軍在敏的前面得知女兒已病入膏肓——“肺癌晚期”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的時候,扈大娘和大軍的天轟然坍塌。

2 敏兒之死

和扈大娘哭了一夜後,大軍最終決定把這個噩耗告訴敏,因為他們沒有辦法。

敏從電話中聽到父親哽咽的聲音後預感不妙,聽到父親說是肺部良性腫瘤後,她選擇積極治療。因為大四帶父親體檢時知道大軍也患上重疾,家若沒了她天就真的塌了!

她一貫堅強,向公司告病後躺在了冰冷的手術檯。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平時多注意就沒有問題,敏和扈大娘信了,唯獨大軍覺得這是安慰人的話。

兩年後,敏死在了第二次術後的第三天。

第二次被推進手術室時,大軍和扈大娘在手術室外等候了六個小時,他們以為這次和上次一樣,誰知這次都沒見上就被送入重症監護室。

三天後醫院下達了通知書,敏公司的同事叫了輛救護車將遺體送回鄉下老家。

扈大娘在顛簸的山路中緊緊握著女兒餘溫尚存的手,鼻涕和著眼淚流淌在臉頰浸透了衣衫,彷彿氾濫的河水想把整個村落淹沒!

救護車到大軍的農村老家時已是凌晨時分,冰冷的空氣撲在鄉親們的臉上凝成了霜,這個村子沒有了生機,眾人面面相覷埋頭滴淚。

男人們搭手將敏的遺體抬進客堂後,敏弟抬著兩隻腳跑過來哇地趴在姐姐懷裡抽泣著,又抱起來大聲地喚著姐姐——他雖有些傻,但他知道發生了什麼,姐姐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愛他了,更別提帶他去城裡見見世面。

看到這一幕,客堂裡的婦女們簌簌落淚,男人們卻理性的有些冷漠。大軍知道該給女兒換上壽衣入棺了,他強忍著內心的劇痛緩緩地拔掉了敏胳膊上的點滴瓶,想讓自己在喪事中麻痺。

第二天早,下了一晚上的大雪將村落裹在了一片白中,好像故鄉在藉著雪花為她默哀。沒有人舉靈位,沒有送葬的嗩吶聲,也沒有人哀嚎,村民頂著滿頭的白雪將敏的棺材送到臨時挖的墓地:抬棺男人們的一聲“起”抬起了敏的棺材,一聲“落”宣告了敏匆匆未完的一生。

3 病魔再犯

講到這裡時扈大娘說得很慢很細,好似敏昨天還近在身邊。敏是她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卻也是她心頭最柔弱的痛。

當餘光掃到她發白的頭髮時,她回過神開始哭泣。

她因為過於悲傷無法繼續講下去,但從未向外人訴說的那份壓抑讓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淚並接著說。

安葬完敏之後,她和大軍的世界沒有了盼頭,要不是因為還有個小兒,他們早打算不再苟活。誰離了誰都能活下去,對他們來說也是如此,只是沒了女兒之後活著像是行屍走肉。

日子依舊過,他們沒什麼收入,也沒什麼支出。原本想給小兒治病的念想漸漸褪去,有生之年能照顧著孩子就行,至於以後沒再多想。

白髮人送走黑髮人的第五年,敏當初擔心的還是來了。

村裡組織給老年人做疾病篩查的時候,大軍被確診為胃癌。扈大娘一生好心腸,卻要面對這些無解的問題。村裡的衛生室喊扈大娘過去告訴她這一結果後,她佯裝沒事卻不知與誰商量。

鄉親建議告訴大軍,然後去縣城的醫院做手術,不給報銷的部分村裡人湊齊。

扈大娘像大軍當年騙敏那樣騙大軍這只是有個肉球,割個口子取出來就好;大軍像敏當年那樣裝著沒事人點點頭。

年近60的大軍做完手術之後,在醫院整整恢復了一個半月。

出院前醫生告訴他要按時來做複查化療,臨走前好生答應,到了時間死活都不願去,就在村裡找些藥材自己熬著喝。

術後未到兩年,大軍身體每況愈下,先是不怎麼能吃飯,後來瘦得皮包骨頭。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常安慰扈大娘凡事想開;扈大娘說你終於解脫了,留下我和傻兒可怎麼辦?

4 病母傻兒

大軍的靈位是敏弟兩手端著的,兩邊有個人扶著他生怕隨時鬧彆扭。

敏弟那天也出奇的乖,他穩當地走在坎坷的田間像是為父親帶路,就像小時候父親耐心地哄他一樣用心。

灰濛濛的天,響亮的嗩吶聲,漫天飛著的黃紙,讓村莊格外不同尋常。

一家四口家三人患癌,父女已亡故,留病母傻兒相依為命!

扈大娘清楚地記得,大軍臨走前一個多月的光景裡,敏弟好像懂事了很多,經常幫母親幹些雜活,這讓大軍很是欣慰。大軍走的那天下午,敏弟哭著抱緊父親的頭,這世間沒了姐姐,也沒了父親!

晚上,他跪在靈堂燒紙,聽著大人們的指引完成習俗中的流程。

當掌事官要用長釘鎖棺材時,他得圍著棺拼命喊好讓聲音蓋過斧頭的敲擊聲。不會連續講話的敏弟努力地跑,鞋掌擊地發出巨大的聲響,圍坐在棺的鄉親看著敏弟眼尖又泛起了淚花。

這一幕好似多年前發生過,可憐悲劇再次發生。

安葬完大軍後,原來並不寬敞的屋子突然顯得很大。冬天來的時候,照顧著兒子的扈大娘感覺冷得異常。

那是原本越來越好過的一家四口人中,父女被病魔糾纏後的淒涼,也是扈大娘對往後日子的無望。

她在第一次訴說起這些永遠無法釋懷的痛苦記憶時,是在大軍走後的第三年秋天。

說完這些她又補充道:

“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飯,比之前也瘦了好多。前陣子村裡檢查我沒去,聽人說肺癌也可能有遺傳的!

如今麻木了,我當初不該生兒育女,如果單單就我跟大軍,也不會有這麼多事,沒了傻兒我們了無牽掛,我也就早跟大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