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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獨戎馬之間,轉死溝壑之際:不通世故、不學無術者的淒涼遭遇

鹿獨戎馬之間,轉死溝壑之際:不通世故、不學無術者的淒涼遭遇

顏之推在《勉學篇》歸總出一類人:

“或因家世餘緒,得一階半級,便自為足,全忘修學,及有吉凶大事,議論得失,蒙然張口,如坐雲霧,公私宴集,談古賦詩,塞默低頭,欠伸而已。有識旁觀,代其入地。何惜數年勤學,長受一生愧辱哉!” (《顏氏家訓·勉學篇》)

顏之推的歸類當然是為了給自己的子孫來說教。

一個人的見識,一定來自於勤學勤修。沒有見識的人自會長受愧辱。

因為,只有沒有見識的人才會在議論吉凶大事的時候“蒙然張口,如坐雲霧”,在公私宴集,談古賦詩的時候,“塞默低頭”,

只會打個呵欠伸個懶腰

。“何惜數年勤學,長受一生愧辱哉!”是痛徹心扉的 人生經驗和領悟。

顏之推所處的時代是一個動亂的時代,戰火紛飛,朝代更迭,人也在不斷地流離失所。顏之推經得多,見得也多。給自己的子孫講故事也是信手拈來。

梁朝全盛之時,貴遊子弟,多無學術·····無不薰衣剃面,傅粉施朱,駕長簷車,跟高齒履,坐棋子方褥,憑斑絲隱囊,列器玩於左右,從容出入,望若神仙,明經求第,則顧人答策,三九公宴,則假手賦詩,當爾之時,亦快士也。

貴遊子弟在梁朝全盛的時候,還可以“薰衣剃面,傅粉施朱,駕長簷車,跟高齒履,坐棋子方褥”,打扮得光鮮亮麗,氣度是神采飛揚。考試時玩轉“替考手段”,宴會時找人“代筆”,忽悠度日,還可以得過且過。

一旦變亂一起,一切就露了原形。沒有用處的人,誰會白養著呢?

及離亂之後,朝市遷革,銓衡選舉,非復曩者之親,當路秉權,不見昔時之黨,求諸身而無所得,施之世而無所用,被揭而喪珠,失皮而露質,兀若枯木,泊若窮流,鹿獨戎馬之間,轉死溝壑之際,當爾之時,誠駑材也。

沒了靠山,這些人求之自身一無所得,施之世事一無所用,落拓兵馬之間,輾轉溝壑之際,

在這種時候,一無用處,一籌莫展,真真的一群廢人

。別指望他們救國、保家,連自己都保不住的人還能做點啥呢。

有學藝者,觸地而安。自荒亂以來,諸見俘虜,雖百世小人,知讀《論語》、《孝經》者,尚為人師;雖千載冠冕,不曉書記者,莫不耕田養馬,以此現之,安可不自勉耶?若能常保數百卷書,千載終不為小人也。

有學問才藝的人,隨處都可以安身。從戰亂以來,世代寒士也沒啥關係,只要懂得《論語》《孝經》,就可以給人家當老師。即使祖上歷代都做大官,不明理明經的,也要去做耕田養馬的活。

感想:

《勉學篇》所講的故事有點兒類似現在的職場故事了。一個人一旦滿足現狀不思進取了,就會在隨後的生活境遇中遇到很多困難。

貴遊子弟生活的優哉遊哉多是憑藉著“祖蔭”,貴遊子弟最後的轉死溝壑多是由於“便自為足,全忘修學”。

還在懶著的年輕人,還是一直在葛優癱、“佛系”和“躺平”嗎?

還認同“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嗎?

還認同“鹹魚翻身之後還是鹹魚”嗎?

但是,誰能想得到有一箇中年人有一天突然發現:偷過的懶遲早會打臉。

非常贊成這樣一種觀點:

你加過的班、讀過的書、學過的技能都不會白費,它們 默默儲存下的力量,會在未來某一個時間出現,幫你度過難關。

您說呢?

鹿獨戎馬之間,轉死溝壑之際:不通世故、不學無術者的淒涼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