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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金燕西的五次送禮,冷清秋就是這樣被買走一顆心的

小時候看陳坤董潔演的《金粉世家》,不自覺沉醉於一地向日葵花海中,滿眼看到的是浪漫愛情;冷清秋光這個名字,都帶著一種不可侵犯的淡然出塵感,聖潔的愛情更是俗世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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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過原著你就會發現,愛情是假,荒唐遊戲是真。很多讀者都認為冷清秋貪慕虛榮自招惡果,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這對cp一個是渣男中的戰鬥機,一個是自作自受的拜金女。

把冷清秋歸為拜金女的因由有兩個:第一,在金燕西追求清秋的過程中,實在送了許多禮,而冷家冷母、舅舅宋潤卿和清秋幾乎都一一收下了;第二,西山一夜清秋懷孕,大有逼迫燕西迎娶自己進金府的嫌疑。確實,西山那夜意外懷孕是冷清秋這個角色這一生人格上最大的錯誤,也可以說是她悲慘人生的開端。而第一個因由收禮物,指向了冷家的虛榮,那我們首先來看看這幾次送禮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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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西第一次送去的是幾瓶洋酒和點心,作為鄰居新搬來這邊要給左鄰右舍一些甜嘴,是依照了南方人的規矩。所以冷母的反應:照我們南方規矩,這東西是不能不收的。若是不收的話,就是瞧人家不起,不願和人家作鄰居。

第二次送去一桌魚翅宴席,舅舅宋潤卿真以為是給自己的拜師宴開心得不得了(學詩),清秋倒在心底嘲笑金少爺沒有眼光,跟著死板讀書的舅舅有啥好學的——清秋的詩詞造詣肯定在舅舅之上。

可見金少爺做事是很嚴謹的,尤其在追女孩子這方面,並不會仗著有錢有勢開始窮追猛打,那是對戲子或者交際女的打法(如後篇的白蓮花姐妹);像冷家這樣清白家庭哪怕沒錢沒勢,總歸正經人家,肯定是要從上至下由表及裡突破。

於是第三回金燕西專門挑選幾匹上好布料送去,這才是真正衝著冷家小姐清秋去的。芳華年紀,清秋愛美是正常心情,但她原本也可以不接受那幾匹布料,促使她接受的卻正是冷母:

“你不是看見人家穿一件藕色旗袍,說是十分好看嗎?我想就留下這件料子,給你做一件長衫罷,要說和你買這個,我是沒有那些閒錢。現在有現成在這裡,把它退回人家,你心裡又要暗念幾天了”

從母女倆猶豫的態度和退回一半後來又全收下的行為來看,倆人明知接受這重禮不太合適,但糖衣炮彈實在誘人無法拒絕。

第四回燕西接了冷家一家人去看戲,借自己有車之便與冷家人同進同出。終於和清秋搭上話,注意這裡倆人才開始聊天。

第五回燕西借冷家舅舅宋潤卿之手送了鞋票,又很合清秋參加同學婚禮正缺一雙鞋的時機。

可以看出從第三回布料開始,清秋逐漸被“買走”一顆心很大程度上是由於母親和舅舅的縱容(自然也可以說貪小便宜)。清秋才17、8歲,人品學識都屬一流,面對突如其來總理兒子的真誠追求,根本不知命運早已給它們標上了價碼,可母親和舅舅作為過來人沒有起到引導和提醒的作用。尤其冷母要擔責,宋潤卿在衙門有工作很少關心侄女的感情生活。那說到這裡,為什麼兩位長輩沒起到正面作用?張恨水先生在書中早已現實地道出真相:冷母對金燕西和清秋的情感發展采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燕西和清秋沒確立關係之前,二人從沒約過會,正式表白那晚也是拜託五姐把清秋從家裡帶出來,冷母欣然答應;表白之後,二人才開始單獨約會,冷母並不阻止——金燕西很聰明,

每一步都看似遵循禮節規矩,實則一次次試探了冷家的態度

:每一次都合著規矩來,你冷家應當知曉規矩背後的目的是什麼,既然知曉又沒有阻止,那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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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再來說說西山那夜,結合小說後半段冷清秋在金家處事待人的高情商,很難想象為何這樣飽讀詩書品德兼備的女孩子會做出對自己不負責任的糊塗事來?即便當時二人已有私下的口頭婚約,可說起正經的婚事八字還沒一撇呢。我想了想,大概張恨水先生也把清秋的選擇交給了命運吧。命運讓二人被麻克蘭夫婦留在山上用晚飯,命運讓停在山下的汽車都開回了家回不了城,亦是命運讓那晚的月色格外醉人,以及燕西天上人間的動人情話。清秋到底還是太年輕。

當激情的種子在命運之手的澆灌下發芽,等待冷清秋的只剩悲涼的既定結果。而後,清秋只能匆匆忙忙嫁入金府,勉勉強強八個月就生下孩子,原本做母親的榮耀卻成了她不可啟齒的羞愧,連冷母都不願意來金府走一遭生怕人家在背後指指點點。正如開頭所說,西山一夜是清秋悲慘人生的開端。假設那晚什麼都沒發生,清秋就不必趕著結婚,只要和燕西再相處一段時間,憑她的聰明才智定能發現二人的三觀相去甚遠並不合適;清秋時刻自我警醒的“齊大非偶”,不單單是門當戶對那麼簡單,而是他們夫妻二人從未互相瞭解更談不上信任、尊重、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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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回到主題,拜金女說不出“我情願吃窩窩頭,也要供你讀書”這樣的話。說真的,原著中冷清秋對燕西說這句話的時候,深深打動了我,她已把妻子的本分做到了極致。金栓因病去世,金府沒了頂樑柱就快分崩離析,所有人都不看好金燕西的將來,只有清秋真心支援自己的丈夫。但你知道的,很多時候真心換不來真心。再後來,清秋拖著病軀抬頭望著月亮,終於醒悟不是齊大非偶,“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終是一場大火,燒了這一段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