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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打平夥的日子

二十多年前的機房日子,忙碌又充實,那時候的同事也很有趣。

印象裡一般是忙碌一週後的週末中午或者週末傍晚,只要有人建議打平夥,就會有同事吆喝著把上班在場的同事聚到一起摸紙坨,有時候還會把在家休息的同事也喊來,還有同事會立馬拿一張廢紙,把廢紙按人頭,有幾個人就會做幾個紙坨,撕成幾條再在廢紙背面分別寫上十元、八元、六元和白吃不等的金額,然後把紙條揉成坨坨放在一起再用手不斷地撥開、聚攏,最後放在指定某個同事手裡讓大家摸,摸到紙坨後每人都會掏出紙坨上寫著對應的金額錢,交到摸到白吃的紙坨同事手裡,由負責摸到白吃紙坨的同事出外採購或者大家一起尋個小飯店點幾樣小菜,聊聊天喝點小酒酒順帶樂呵樂呵地打打鬧鬧。

除了週末摸紙坨的金額會大些,平日裡偶爾有空閒的時候,我們值行政班的五六個人和上輪班的同事也會弄著一起摸坨,每次打平夥摸紙坨後大家各自拿著摸到的紙坨後各種嘆息、尖叫聲和摸到白吃的哈哈大笑聲會飄滿整個機房。

記得有年夏天,天氣酷熱,同事們又紛紛嚷嚷著要打平夥去買西瓜吃,於是,按舊列摸紙坨,這次我摸到了一個白吃的紙坨,因為那次想多買幾個西瓜吃,因此摸紙坨的金額比較大。摸到白吃的我出去買西瓜,結果等我氣吁吁把西瓜提到機房後,班長王哥(王哥年紀比較大又不願意聽人喊他老王,因此他要求我們一律叫他“王哥”)王哥看了看西瓜又看了看我問:“這幾個西瓜多少斤?”我老老實實地回答:“三十幾斤,我分批提的呢”王哥聽我說完,馬上對另一個男同事肖宇清說:“你跟她一起去西瓜攤走一趟,把西瓜攤主少的秤給要回來”男同事肖宇清看看我又看看說話的王哥問“你覺得少了秤?”王哥回答“嗯”我在一旁解釋“西瓜攤主說還多給了我秤呢,秤翹好高呢”於是肖宇清和王哥打賭,賭西瓜攤老闆有沒有少西瓜的秤,賭資是一包當時的白沙煙。肖宇清跟我一起提著西瓜先在郵政櫃檯請郵政營業的同事在包裹秤上過秤,嘖嘖!三十幾斤西瓜竟然少了十三斤!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郵政包裹秤旁,然後肖宇清朝我一身喊“還愣著幹嘛呢?走撒!去西瓜攤去!”到了西瓜攤,肖宇清對西瓜攤主說“把少的秤給我補上!”他剛從部隊退伍,聲音洪亮加上底氣足,話一說出口,西瓜攤主拿了我們提去的西瓜過秤,返身彎腰在地上又挑了個西瓜秤了一下用袋子裝好遞給我和肖宇清。肖宇清用手提了提,便朝我點頭說“走” 我抱著西瓜攤主補給我們的西瓜跟著肖宇清屁顛屁顛地回機房了,一路上,肖宇清罵西瓜攤主是混蛋,讓他跟王哥打賭輸了一包煙。我在一旁連連說是我的錯,肖宇清狠狠地回答我“跟你無關,不要亂攬錯好吧?”立即閉嘴跟著回機房。

回到機房的我和肖宇清直接跟王哥彙報,說王哥的眼力真不錯,把少了十三斤的西瓜給看回來了。其他同事馬上抱著西瓜洗了切開,大夥兒一起,一邊吃著西瓜一邊誇著王哥眼力好,又聽我們去西瓜攤要秤的經過,七嘴八舌地說,嘻嘻哈哈地笑,開心得不行。

每月總會有幾次這樣的打平夥摸紙條坨的日子,每次等到摸坨,便會覺得是最有趣的事。如果之前工作之間有什麼不愉快,透過摸紙坨打平夥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在端起飯碗、酒杯和輕鬆聊天的氣氛裡那些平時的不愉快也會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彼此間互相包容的相對輕笑泯恩仇。大家也非常珍惜每一次摸紙坨打平夥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開心,那時候的我們無話不說。

可惜這樣的時光沒有過很久。當年在機房一起上班的同事,後來有的分到了移動,有的留在了電信。我們再也沒有在一起打過平夥摸過紙坨了。我們現在的同事一年到頭也沒有過打平夥摸紙坨的時間了,我們之間,除了不聚在一起吃飯還不相往來,相互的感情都是淡漠和疏遠的客氣。於是,有時候我會生出落寞感和孤獨感,好想時光能倒流到年輕的時候,和同事一起再打平夥摸紙坨。如今,一切都只有無窮的回味伴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