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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13年過去了,這些年輕人,還在感謝汶川地震

瘋了,13年過去了,這些年輕人,還在感謝汶川地震

很早就想寫這篇稿了,一直沒有太成型的想法。

今天是512,

。即便有幸沒有親歷,在社交平臺再次刷到那些災難中的畫面時,還是會被擊中。

難過是大於感動的。

以前,我還會被大家在那個特殊時期的團結、援手和美好品質所打動。這些年,再回頭翻這些記憶時,我一次比一次難過。

印象最深的是,廣元市長在接受記者採訪,談到小孩子們,他就忍不住了,哭的越來越厲害,嘴裡一直說慚愧慚愧,很抱歉,對不起學生,看到被挖出來的一排排書包,很無力。

幼小、天真的生命和“死亡”這個遙遠的字眼組合,如今用文字複述,還是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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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照例給朋友K發了條微信問好。

這是08年後,我和他之間形成的小默契。每次不會聊太多,就是我簡單地詢問他最近還好嗎,等他回一句挺好的,我說那就好。

聽到那句“好”,螢幕兩端的人都鬆了口氣。

他是那場災難的親歷者。

災難到來前一天,他正在學校的禮堂準備省裡合唱比賽的決賽,對於他來講,那是一個展示歌唱能力的好機會,也是某種跳板。

那晚他激動的沒有睡著,甚至夢裡也在憧憬,夢見自己上臺領獎致詞的場景。

誰也沒想到後來的事情。女巫把他的致詞換成了哀悼,帶走了他家裡的親人,也掠去了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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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發生在個體身上的創傷,不是三兩句就能概括的,而是旁人無法感受的慘烈細節,以及持續不斷的陣痛。

他用了很久很久去修復那些傷痕,也在多年後重新站上了舞臺。

拿到了那個獎盃那天,大螢幕上播放著他的事蹟,誇讚他堅強,沒有被苦難打倒,反而因逆境更茁壯成長,他搖搖頭,致詞發言:

不是這樣的,我本可以早就拿到獎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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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可以”。

這句話背後是對苦難的強烈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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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朋友的事例來論證今天的題目可能不合適,畢竟降臨在他身上的是罕見的災難,不具備普遍意義,但有意思的是,倘若把這個詞換成程度輕微的“困難”“逆境”,卻更容易被大家討論和歌頌。

大家擅長歌頌苦難,歌頌與困難作鬥爭的人,甚至衍生出“逆境更利於成長”的結論。

這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

那,深陷在逆境中的人也會是這樣想的嗎?

瘋了,13年過去了,這些年輕人,還在感謝汶川地震

寫到這裡,我想起每年畢業季大家都會回憶過去,想著回到高三那段時光。

我就這個話題問過很多朋友,得到的答案都是,他們只是懷念,並沒有真的想回去。

大家懷念和歌頌的,是那段有分量的日子,是為日夜星辰的致謝以及鉚足勁跑啊跑的自己。

是為自己鞠躬,從來不是苦難。

眾人恨死它了,誰會想再遭罪再重走一回呢。

放在真實生活裡,有更多的現實樣本:住在惡劣環境的合租間的打工人、中年危機下的失業壓力、凌晨三點成年人在街頭的崩潰以及眾多非人為的困難。。。。。

要感謝這些嗎?

也許,沒有這些,我們這些普通人本可以活的更好。

瘋了,13年過去了,這些年輕人,還在感謝汶川地震

我理解的是:

所謂苦難,無非是讓當事人花了更多的力氣爬到岸上,回到了本就平靜的原點。而大眾所習慣性歌頌的東西,其實就是爬上岸的過程。

我們以為,正是爬上去的每一個動作才組成了閃閃發光的每一個瞬間。

但試想著,如果苦難不降臨,

我們本可以舍掉那些爬岸所浪費的時間和力氣,更快地拿到屠龍的寶劍。

曾經深陷泥潭,後來淤青消失的你應該也清楚,令觀眾席上的你我所流下眼淚,稱之為“勇氣之源”的苦難,恰恰是舞臺上的人最想逃避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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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過去了,我朋友說,每到晚上他還會那個夢。

夢裡伴隨著持久的窒息感和痛苦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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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inkforever (全網同名)

一個主張溫柔且酷的小破號,想和你一起做不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