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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說起林徽因的名字,恐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是徐志摩的白月光,金嶽霖的心頭血,還是梁思成的結髮妻。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但是張幼儀呢?或許很多人對她是陌生的。實際上,她是徐志摩的前妻,卻也是被大才子無情拋棄的可憐人。

徐志摩在骨子裡就是浪漫至上的男子,嚮往的是風花雪月的生活,然而從小接受著“女子無才便是德”傳統教育的張幼儀沒讀過什麼書,對於徐志摩來說,只是一文不值的“鄉下土包子”。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土包子”張幼儀,非但不土,還長得很美。她是名門閨秀,也是頭腦精明、眼光獨到的女企業家。

她沒有高攀徐志摩,也未必遜色于徐志摩愛過的任何一個女人。可這一腔真心,終究還是錯付了。

這一切,還要從張幼儀嫁入徐家開始說起。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1

1990年,張幼儀出生於江蘇寶山。

張幼儀出身名門,祖父為清朝知縣,父親張潤之是當地的名醫,二哥張嘉森是民國憲法之父,四哥張嘉璈曾在上海擔任中國銀行總經理,九弟張禹九是30年代的新月派詩人。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可謂是

“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簪纓之族”

但是,張幼儀的母親,是一個極其傳統的女子。她在張幼儀三歲的時候便要給她裹腳,年幼的張幼儀痛的大哭,最後還是二哥張嘉森心疼,制止了母親的行為:

“妹妹如果因為大腳嫁不出去,我養她一輩子就好。”

在那個新舊交替的年代裡,母親亦認為讀過書的女子會驕傲自大,不遵從“三綱五常”,因此也不支援張幼儀唸書。

還是在二哥和四哥的幫助下,張幼儀才順利進入江蘇省立第二女子師範學校就讀。

然而三年後,她就輟學回家,嫁為人婦。

媒人是四哥張嘉璈,時任浙江都督朱瑞的秘書,他讀到了一篇名為《論小說與社會之關係》的文章,深深為作者徐志摩的文采折服。

他認為,如此才子,應是妹妹的良人。

於是立刻寫信給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希望能夠與徐家結親。徐申如當然不會拒絕頗有名望的張家,當下著筆回信:“我徐申如有幸以張嘉璈之妹為媳。”

就這樣,彼時13歲的張幼儀嫁給了16歲的徐志摩。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可是,思想新潮的徐志摩一直對於“包辦婚姻”深惡痛絕。他喜歡神采飛揚、灑脫自由的女子,喜歡富有才華、談吐文雅的女子,而不是張幼儀這種“舊也不舊”、“新也不新”的,尷尬地處在封建與開放邊界的女人。

徐志摩第一次看到張幼儀的照片,便“嗤”的一聲,啐道:

“鄉下土包子!”

但是以世人的眼光來說,張幼儀並不土,彎月眉,細長眼,反而有種楚楚動人的美。只是

“對於我丈夫來說,我兩隻腳可以說是纏過的,因為他認為我思想守舊,又沒有讀過什麼書。”

張幼儀如是說道。

如同一灘死水的婚姻開始了。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平日裡,徐志摩和張幼儀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卻像是兩個世界的人。沉默是徐志摩對張幼儀一貫以來的態度,他看書,張幼儀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繡花。

她拘謹著,想要和自己的丈夫稍微親密一點。然而,

“除了履行最基本的婚姻義務之外,對我不理不睬。就連履行婚姻義務這種事,他也只是遵從父母抱孫子的願望罷了。”

三年後,張幼儀生下長子徐積鍇,小名阿歡。同年(1918年),徐志摩離家前往美國留學。

1920年,徐志摩又從美國飛往英國,進入倫敦大學攻讀政治經濟學的博士學位。在浪漫的英國,他邂逅了一生的白月光——林徽因。

林徽因明眸皓齒,風采綽約,無論才貌都是一等一的。他開始動不動就往林家跑,常常寫信寄情,恨不得日日都能與林徽因呆在一處。

徐志摩對林徽因的狂熱程度,連林父都有所覺察,後來,林覺民(林徽因之父)甚至還寫了一封信給徐志摩,替女兒表明態度:

“足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怵,徽亦惶恐不知何以為答,並無絲毫mockery(嘲笑),想足下誤解了。”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左林徽因,中泰戈爾,右徐志摩

1921年,與徐志摩分別已久的髮妻張幼儀,在徐家老夫婦的建議下,前往歐洲看望徐志摩。

陷入愛戀的徐志摩對妻子的態度愈加冷淡,當張幼儀到達港口的時候,她遠遠地看到徐志摩。她說:

“我曉得那是他,他的態度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會搞錯。因為他是那堆接船人當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兒的表情的人。”

夫婦兩共同住在英國小鎮沙士頓。張幼儀的到來,並沒有讓日子變得溫情,而是在這裡十足地充當了徐志摩的保姆角色,洗衣做飯,打掃房間,還要面對一個冷冰冰的丈夫。

這段時間裡,張幼儀懷了二胎。

彼時的徐志摩,已經懷揣了離婚的心思。和這樣一個“封建女人”共度一生絕非他所願,他馬上告訴張幼儀,讓她打胎。

張幼儀愣住了:“可是我聽說有人因為打胎死掉了。”

徐志摩無情地回答她:

“還有人因為火車事故死掉呢,難道你看人家不坐火車了嗎?”

張幼儀的心徹底死了。徐志摩要離婚,身懷六甲的她,不知道該如此迴應。於是,徐志摩對她採取冷暴力,不聞不問,徹夜未歸。

心疼張幼儀的二哥張嘉森急急忙忙寫信給妹妹:

“萬勿打胎,兄願收養。拋卻諸多事,前來巴黎。”

張幼儀聽從兄命,前往巴黎居住了一段時間。在巴黎,她深深感受到:

“經過沙士頓那段可怕的日子,我領悟到自己可以自力更生,而不能回徐家。我下定決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要依靠任何人,而是靠自己的兩隻腳站起來。”

徐志摩追著她要離婚,給出的理由是:“不行,不行,你曉得,我沒時間等了,你一定要現在簽字……林徽因……林徽因要回國了,我非現在離婚不可。”

張幼儀這才深刻意識到,徐志摩去意已決,一切都已無可挽回。

於是,1922年,張幼儀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

2。

離婚了的徐志摩重獲自由,但是並沒有獲得林徽因的芳心。林徽因對徐志摩只是好友之誼,並非男女之情,而且那時候的林徽因正在與梁思成談婚論嫁,又怎會應允徐志摩的追求。

才子配佳人,失去了林徽因的徐志摩也沒有空窗許久,他迎娶陸小曼,轟動一時。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就在徐志摩陷入與陸小曼的熱戀中時,張幼儀卻經歷了人生更慘痛的打擊——她與徐志摩的次子彼得,年僅3歲,就因為腹膜炎死於柏林。

徐志摩趕到柏林奔喪,掉下幾滴眼淚,並未有其它愧疚之意。

1926年10月,徐志摩與陸小曼成婚。婚後,兩人回到海寧,與徐家老夫婦同住。

但是,徐家二老對陸小曼討厭極了,這個女人熱辣奔放,貪慕奢華,又嬌滴滴得不成樣子,甚至當著徐家二老的面,要求徐志摩將她抱上樓。

徐家二老受不了與這樣的兒媳婦同住,前往北京投奔張幼儀,甚至公開表示,要將遺產的三分之一留給張幼儀。

對二老而言,張幼儀雖然已經不是他們的兒媳婦了,卻比親生女兒還要親。

單身的張幼儀在離開徐志摩之後,開始謀求一條自立自強的路。

曾經在德國有過留學經驗的她在東吳大學教了一期德文,後來,又在哥哥張嘉璈的安排下,出任女子商業儲蓄銀行的副總裁。

張幼儀勵精圖治,將銀行經營得井井有條。

張幼儀回憶道:

“許多在附近商店做事的年輕婦女,喜歡拿了薪水支票立刻上我們銀行兌現。再在戶頭裡留點錢當存款”

,而

“大多年紀大的婦女都用我們的銀行存放珠寶”

如魚得水的張幼儀當之無愧成為了中國女性主持銀行的第一人,並連續多年當選為銀行董事。

不僅如此,她還在南京東路開了一家“雲裳服裝公司”,她是這樣描述這家公司的: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這家服裝行位於上海最時髦的大街上,是八弟和幾個朋友(包括徐志摩在內)合作的小事業……徐志摩的好朋友,也是名畫家江小鶼(音如堅)經常到店裡晃晃,他為我們做了些設計,又給我們的服裝增添了一些獨特的風味。”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雲裳公司的廣告

能夠與傷害自己至深的前夫再次合股,可見張幼儀此人的格局。

這家服裝店引領了整個上海灘的潮流,多少名媛淑女,只認準“雲裳”牌的衣服。

在職場的鍛鍊下,張幼儀更加雷厲風行,說她是民國時期的“董明珠”,也毫不為過。1931年,徐志摩飛機失事而死,其現任妻子陸小曼無法主持後事,依然是張幼儀出面料理一切。

徐志摩的遺體,是張幼儀讓八弟帶領著長子阿歡前去認領的。

她贍養徐家兩位老人,為徐志摩處理後事,作為一個早已不再是徐家人的女子,張幼儀可說是仁至義盡。

世人常問她到底愛不愛徐志摩,她這樣回答:

“我愛不愛徐志摩,你曉得,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對這問題很迷惑,因為每個人總是告訴我,我為徐志摩做了這麼多事,我一定是愛他的。可是,我沒辦法說什麼叫愛,我這輩子從沒跟什麼人說過“我愛你”。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家人是愛的話,那我大概是愛他吧。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女人裡面,說不定我最愛他。”

這個回答,看似含糊,實則明瞭。

3。

1949年,獨居已久的張幼儀被樓下鄰居蘇紀之醫生求婚。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張幼儀請求兩位哥哥的意見,哥哥說:“妹慧人,望自決。”

於是,張幼儀又問長子阿歡的意見,阿歡善解人意地說道:

“母孀居守節,逾30年……母職已盡……母如得人,兒請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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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張幼儀與長子阿歡(徐積鍇)

得到了身邊親人的認可之後,53歲的張幼儀嫁給了蘇紀之,兩年在晚年相伴,度過了一段溫馨綿長的晚年時光。

1988年,88歲高齡的張幼儀逝世,為遵循其意願,她在墓碑上刻了四個字:蘇張幼儀。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在張幼儀彌留之際,終究是放下了那個傷她至深的人,地下相會,她最想找到的人,是蘇醫生。

張幼儀這一生跌宕起伏,從棄婦變成女總裁,又在晚年尋到自己的歸宿,可以說是所作所為皆無愧於心。

為人妻子,盡到妻子的責任;為人母,盡到母親的責任;為人媳,盡到媳婦的責任;為公司總裁,盡到總裁的責任。

張幼儀:從“棄婦”到女總裁,她從來沒有配不上徐志摩

張幼儀與孫子孫女

不同的角色,都能處理妥當。

梁實秋在《談徐志摩》一文中評價她:

“她沉默地、堅強地過她的歲月,她盡了她的責任,對丈夫的責任,對夫家的責任,對兒子的責任——凡是盡了責任的人,都值得尊重。”

或許,這是對她最中肯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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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右張幼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