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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乞討小妹到金馬影后,惠英紅實力詮釋“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上週末,電影圈被第54屆臺灣電影金馬獎刷屏了,惠英紅憑電影《血觀音》榮獲最佳女主角!這也是她第一座金馬影后獎盃!雖然一同入圍的有張艾嘉、舒淇這樣的實力演員,但是惠英紅的得獎毫無爭議,網友們對她也是一片讚賞,紛紛大呼“實至名歸”。

從乞討小妹到金馬影后,惠英紅實力詮釋“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57歲的惠英紅,拿過無數個影后:3次香港電影金像獎影后、澳門國際電影節、德國中國電影節、巴塞羅那亞洲電影節、俄羅斯海參崴國際電影節、華語電影傳媒大獎、亞洲電影節……但在11月25日的金馬獎頒獎典禮上,當頒獎嘉賓李安和傑西卡·查斯坦宣佈“最佳女主角的獲獎者是惠英紅《血觀音》時,她還是驚喜地捂住了嘴巴,眼中含淚,上臺後一度哽咽。

從乞討小妹到金馬影后,惠英紅實力詮釋“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獲獎感言:

對不起,我真有點暈。十幾年前我來這裡,坐在下面,我看到所有優秀的電影人,男主角女主角都坐在這裡,當天很早就頒女配角,我沒拿到。我在想是我真的沒有做好,我能努力一點,我能有一天站在這裡拿到最佳女主角。2009年我拿了女配角,我告訴自己我要發揮更好,我是專業的,我要我的每個角色都讓你們驚喜。

我非常感謝大會評委給我機會拿到這個獎,感謝導演在那麼多人中被我騙了,我看到劇本非常好,我耍了小手段,我把我想象創作的棠夫人演給導演看,我務必要拿到這個角色。因為我覺得這個機會能讓我再發揮我的小宇宙給大家看到,我惠英紅有另一面。我要和我兩個女兒一起分享這個獎,沒有文淇和可熙,這個棠夫人演不到這麼好。

我拿到了可我不會放棄,我會努力再來。感謝所有人。

《血觀音》講述在臺灣政治黑暗時期,惠英紅飾演的“棠夫人”靠著高超手腕與柔軟身段在複雜的政商關係中生存,不惜犧牲女兒棠寧和孫女棠真來謀取利益,甚至不惜讓未成年的孫女遭受強暴。

為了演好棠夫人,原本就在學畫畫的惠英紅請來名師為自己“加課”,突飛猛進,在電影裡親自指導文淇畫畫。也許觀眾會以為電影中“棠宅”裡懸掛的畫作是某位畫家的作品,其實都是惠英紅親自畫的。

片中棠夫人唱了一首《上海灘》,也是惠英紅親自上陣,在錄音棚錄了20個小時才滿意。惠英紅早年常拍武俠片,打戲親自上陣不用替身,受傷是家常便飯,因此左耳失聰,所以學唱歌對於她來說難上加難,但她用驚人的毅力完成了《上海灘》。

今年9月,惠英紅在拍攝動作片《Mrs。K》時堅持不用替身,動作難度太大導致舊傷復發,在拍完最後一場戲之後被直接抬進醫院,被診斷左邊膝蓋永久殘廢,不得不宣佈以後再也不能拍打戲。

說惠英紅是“拼命三娘”毫不為過,很多人說她是“傳奇影后”,其實傳奇的不是電影,而是她的生活本身。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惠英紅把這八個字展現得淋漓盡致。她一直線上的演技,正來自於她命途多舛的人生。

1

出身貴族,天意弄人,落魄街頭乞討

惠英紅1960年出生于山東諸城一個大戶人家,父親是滿洲正黃旗後裔,家中共有兄弟姊妹八人。她自小以來的記憶就是眾多的兄弟姐妹和破舊的木屋。她曾說,“我出生在我家最困難的時候。”

從乞討小妹到金馬影后,惠英紅實力詮釋“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惠英紅的父親是一名秀才,因文革時期遭到清算,為求生存,舉家逃難到香港。才到香港沒多久,惠英紅的父親因嗜賭被人騙取全部家產。惠父秀才出身,生性柔弱。雖然家中落魄,但還是不能丟下臉面外出找飯轍。

因家境太貧困,惠英紅的父母把她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送到了香港一所戲劇學校學藝,因為這樣的戲劇學校管吃管住,可以為家庭減輕一些負擔。屋漏偏逢連夜雨,家裡發生火災奪走了惠英紅姐姐的眼睛,一家人所住的木屋在臺風肆虐下被吹倒,一家人只能躲到一處樓底避難。這一躲就躲了一個多月,吃的也是餐廳丟出的剩菜剩飯來填肚子。

後來,聽說在灣仔的紅燈區那邊有很多臨時靠岸休憩的英美水兵,可以要到幾毛錢。惠英紅的母親便帶著惠英紅和妹妹到灣仔乞討謀生。她們懷抱木盒,裝著口香糖、撲克牌等小商品,每當水兵要離港或者剛來的時候,都會被她們圍堵叫賣,一天能有幾十塊的收入。

“那時候,睡街上,沒學上。每天在街上跑十幾個小時,但是我命好,有人疼我啊。美國水兵們給我買漢堡,炸魚薯條,就連喝水都只喝汽水。”

多年後,惠英紅回憶起當初的乞討歲月,她說雖然生活窮苦,但自己很幸運,這種樂觀的性格實在令人歎服。

2

舞廳獻技,巧遇貴人,初嘗成名滋味

在3歲到12歲的這十年裡,惠英紅在灣仔紅燈區見到了人世間的很多世間百態、冷暖真相。貧窮的童年也讓她對財富的追求愈加強烈。在當時乞討的夜總會附近有一家戲院,光鮮的海報讓惠英紅妄想通過當演員來擺脫貧窮。

12歲那年,她再也不想被命運任意宰割,恰逢當時夜總會舞女招人,惠英紅咬咬牙還是報名了。她一邊上學一邊到夜總會兼職當舞蹈藝員補貼家用。希望藉此能被“伯樂”發掘,成為藝人。

嬌俏可愛的性格和姣好的容顏,短短兩年時間惠英紅成了最紅的領舞。14歲那年,惠英紅在夜總會跳舞,被大導演張徹發掘。導演張徹看到她身上的靈氣,力薦她出演《射鵰英雄傳》中的穆念慈。從此開啟了演員生涯,進入邵氏公司。

《射鵰英雄傳》讓惠英紅一戰成名,被貼上“打女”的標籤,當時的武打戲還是男人的世界,但她不怕苦不怕累。一招一式全是真功夫,手裡長滿了厚厚的繭,腿被打斷過,鼻骨也因為被打折斷,導致變形,然後手指伸展也不自然……

惠英紅在張徹導演提攜下命運開始出現轉折,不久又遇到另一個大導演劉家良。22歲那年,惠英紅憑藉劉家良導演的《長輩》摘得第一屆香港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桂冠。

她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靠打女形象獲得此殊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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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事業下坡,抑鬱成疾,奮發重整河山

從外行到影后,別人用一輩子,惠英紅只用了五年然而,這樣“暴發戶式”收穫,對於一個人來說,未必是好事。

那時候,惠英紅每月工資只有500塊,而且每一部戲每一個武打動作都是親自肉搏,受的傷數都數不過來。可惜好景不長,鐵打的身軀也阻擋不了香港武俠電影江河日下的殘酷事實。90年代,香港武俠電影市場逐漸蕭條,文藝片迅速崛起,那種英氣的女性形象不再受歡迎。

經歷事業巔峰期的惠英紅迅速被冷落。即便是找到惠英紅的劇本,也是演媽媽,那時她才二十出頭,自然不願意,但推了一兩次後面就再也沒人來找她了。突然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竟然一部電影都沒有得拍了。

“我風光了十幾年,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會跌到谷底,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找我,不知道為什麼逼自己進入死巷。我咽不下這口氣,更丟不下這個臉,以前那麼風光,為什麼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我想不通,最後覺得自己就是垃圾!”

心理上落差與壓力再加上多年打戲的傷病,讓惠英紅開始不再接戲。44歲,她患上抑鬱症,寫了遺書、吃了藥準備自殺。在床上躺了8小時後醒過來說:“真是後悔,我覺得自己這樣就是認輸了。” 她想:上天都不收我,那麼就積極地生存吧。後來她甚至直接跑到醫院和醫生說:“我自殺了但沒有死,你就好好給我治病吧。”

“當我看見母親哭得臉都變形了,突然就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我必須好好活著!真正要強的人一定不會選擇死亡,以前乞討過日子都捱過來了,現在有錢有房子什麼都有,只不過沒了地位和名氣,再爭取就是!”

走出抑鬱煩惱的惠英紅,決定放棄原先的打女成就,將過去清零,轉型關注文藝片,重新把表演當事業來做。她去香港中文大學重新學習表演,甚至連英語和風水科目都認真學習。同時,考到了情緒治療師的牌照,開了間診所,當了九個月的情緒治療師。

2002年,惠英紅決心全身心迴歸演藝圈,並不再糾結角色的大小。她打了許多電話、敲很多公司的門,問有沒有戲拍啊?

復出後的她出演《無間道II》中的戲份極少的倪永孝二姐,許鞍華的《幽靈人間》,劉偉強的《咒樂園》等很多小角色或低成本電影。還在TVB、內地的電視劇中頻繁出演角色,《倚天屠龍記》、《宮心計》、《傾世皇妃》等大小劇集都有她的精彩演出。

4

洗盡鉛華,回看過往,演繹人生百態

2010年的《心魔》讓惠英紅演技大爆發,她在片中飾演一個對兒子有極強佔有欲的精神異常的母親,絕望的母愛,陰暗而無助的表演感染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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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三十年再一次飾演女主角,並再次問鼎金像獎影后,已經恍如隔世。但幸好,她終究等到了自己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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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出道四十週年的惠英紅出演電影《幸運是我》,她在劇中飾演一位脆弱、敏感,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孤寡老人。

“我演的就是我媽,我想借此向她表達一些東西。”

有人甚至說:看完此片,方覺港片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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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自己更貼近角色,惠英紅節食減肥,好讓自己變得更瘦;她佝僂著背,往衣服裡塞紙巾,墊出下墜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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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36屆香港金像獎頒獎現場,57歲的惠英紅第三次摘得“影后”桂冠。網上的新聞報道的關鍵詞是:“老牌影星力壓周冬雨、湯唯,爆冷封后”。如此一位優秀的老戲骨得了影后,居然被形容“爆冷”,可見惠英紅的名氣與她的實力不成正比。

惠英紅的敬業是出了名的。拍《八寶奇兵》時,需要從16樓跳下去,替身男演員嚇得辭演了。惠英紅親自上陣,落地時整個背部擦傷,血流不止。拍《爛頭何》時,有一個鏡頭是被人打了四十多拳,她衝出去吐,吐完走回來再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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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錄《魯豫有約》的時候,魯豫問惠英紅:“你一個女人那麼拼幹嘛?”惠英紅說:

“我怎麼敢倒下,我身後空無一人。”

在惠英紅身上我們所看到的,不是什麼光芒萬丈的大明星,而是一個永不言敗的倔強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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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年近花甲,孑然一身,依舊渴望愛情

如今,惠英紅接片全然遵從內心,把每一部戲演好是她一貫的標準。年紀越大,人越淡泊。50歲後的惠英紅身上的這份霸氣優雅,更像是一種姿態,睥睨歲月,美得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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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英紅作為演員無疑是具有傳奇色彩的一位。但她的感情生活並不順利。幾次戀情無疾而終,但她依然渴望一份完美的愛情。她單身到57歲,仍舊不願將就,她說

:“年齡越大機會越小,身邊好的都婚了,不好的我也不想要。我一輩子照顧太多人,不願意再找一個,增加自己負擔。”

57歲的她還是期待愛情,但等待愛人的日子裡,也懂得對自己溫柔以待:拾起童年的畫筆,閒時畫一幅滿意的作品;感覺累時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看看世界萬物;每天堅持健身,瑜伽拉筋、游泳、練器械。你相信嗎,57歲的她居然還有腹肌,拍寫真身材好得可以令20歲少女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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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強耐磨如惠英紅,一次次經歷苦難又一次次重新站起來,那些沒有打到她的,終於把她變得更強大。她人生的維度,也因為這些挫折而變得更加豐富。

從乞討小妹、夜店舞女,到當紅明星,到抑鬱自殺,再到東山再起,沒有誰比惠英紅更明白人生百味的辛酸苦辣。

正如惠英紅自己說的:“

我經歷了20歲的風華正茂,

30歲的落魄流離,

50歲的我仍能再獲成功,

這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60歲,作為女人,

我有自信,可以優雅的老去。

每個人,都是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