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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之伍定遠

二 伍定遠 神胎寶血符天錄,一代真龍海中生。

本是西涼名捕,因調查一宗大命案,與官府反目成仇,被劍神卓凌昭的崑崙派從西涼追殺到北京,因緣際會下識得了盧雲。他有市儈的一面,明白世道的險惡,人心不古。但面對名利、仕途的誘惑,他卻一直奉行自己的一個準則,一個捕快的準則:“殺人者死,天經地義”。只要自己一息尚存,便不允許世間有人斗膽滅人滿門。後輾轉千里,在神機洞中歷經種種磨難,在生死存亡之際始終不忘大義,反而得到真龍之體後,武功一日千里,成為與寧不凡、秦仲海等絕世強者並列的武學宗師。其為人雖然周到世故,但是始終堅持心中微妙的正義,是飽受時代洪流與命運考驗的官場典範。

痴戀豔婷,後終娶之,並育有一女。正統朝的始建者之一,正統朝龍手大都督,是正統朝抵抗怒蒼反潮的中流砥柱,多次與秦仲海交鋒。披羅紫氣,龍神聚光掌,一身天山武學已練入巔峰極致。

伍定遠的悲劇,在於他不論是作為一介微末的巡捕,還是權傾天下的當朝第一武將,其小農本分的思想觀念從未改變,因此在與豔婷的恩怨糾纏中苦悶壓抑,被楊肅觀牢牢算計,正如迦樓羅之於真龍。

《英雄志》之伍定遠

《英雄志》的開頭頗有些效仿《笑傲江湖》的意思,同樣是滅門慘案,同樣是亡命天涯。可是伍定遠卻非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林平之,他在西涼公門多年,深知官場積弊。就算如此,他也並不想放棄自己的理想。為了伸張正義,為了抓出真兇,他不惜跟強大的“崑崙十三劍”為敵。

毫無疑問,這時的他是簡單的、是高尚的。所以他才能得到靈音、李鐵衫等人的協助。即便卓凌昭再強大,又怎能敵得過天下悠悠人心?最終,羊皮進入京城,他也成了柳昂天麾下一員。雖然報仇查案仍是遙遙無期,但是至少他看到了希望。

從來能懲罰權力的,只能是另外一種權力。朝堂上江、劉、柳三大派的傾軋,讓他有了報仇的機會。神機洞中的神秘遭遇,更讓他有了立身朝堂的資本!可是等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視之為必然的一些東西,在別人看來卻是不以為然。在江南,伍定遠第一次和楊肅觀幾乎翻臉。這也奠定了兩人十幾年交往的基調。伍定遠發飆,楊肅觀安撫。伍定遠並不缺乏看破世情的智慧,但是他卻沒有扭轉乾坤的勇氣。

得到“擒龍”的卓凌昭固然強大,又怎麼能敵得過天下國家?卓凌昭不會想到,他追殺千里的伍定遠,會是最後為他送終的人。伍定遠前半生的心願得償,可是這樣他就真正滿意了嗎?

卓陵昭死後,伍定遠更加迷茫。恰好此時楊、秦兩名大將皆離柳門而去,柳昂天只得信賴這個“真龍”。可是柳昂天沒想到的是,這個看似正確的決定,卻為他的結局砸下了最後一顆釘子。

楊、伍當年合作的內幕如今還無從知曉。無論是伍定遠感念於秦霸先的恩德也好,還是他受了豔婷的蠱惑也罷,這兩人終於走到了一條線上,開始了此後十年合作又矛盾的生涯。

十年後的天下,最強的力量其實來自伍定遠。我說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軍隊!《英雄志》裡的武功描述並非玄幻小說的體系,強大如秦霸先也會被圍攻致死。十年後的天下,怒蒼眾軍雖勇,奈何秦仲海本人不負責任。朝堂之上,如勤王軍等輩更是遠遠無法和伍定遠的“正統軍”相抗衡。孫曉花費許多章節來描寫正統軍的各個青年將領。這些人物,最終匯聚成汪洋大海,襯托出伍定遠這個“大都督”的力量。

十年後的伍定遠,宦海沉浮多時,官場功力已經深不可測。他雖然掌握了天下最強大的力量,他的心底卻如同過去一般迷茫。從某種意義上講,他依然是過去那個“追求心中正義的小捕頭”。所以他雖然不忍那個平凡夥計的遭遇,卻是無法替他開脫。甚至於,他會犯下“給他幾張糧票”這種巨大的錯誤。可見此時,他內心的矛盾,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的思考。

百萬饑民在前,殺也不是,退也不是。進,固然是唯一可以看見的道路,可是卻完全沒有看到退路。有時候,一個人就算是天下無敵,他也有無法選擇的時候。伍定遠長叩於正統宮前,祈求天子給他一個痛下殺手的決心。可是正統怎會擔下這個罵名?甚至某些輔臣連正統軍殺光饑民的時間都算出來了!可是即便是此時的伍定遠,難道就能做出這種無恥的決定嗎?

如同軍神源武藏八山柱之戰前的彷徨和猶豫,伍定遠同樣無法下定決心。可是源武藏有真田龍政給他善後,所以他可以瀟灑得將命運交給上天,以賭命一擊決定東瀛未來的命運。但是伍定遠的對手可不是巖堂,而是怒蒼軍。楊肅觀此時也是局勢堪憂。天下完全有崩潰的危險,他又怎麼能做出任性的決定?

同樣,由於沒有結局,伍定遠的評述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一首詩贈給大都督。

宦海公門二十年,一朝夢醒八十三。

神胎寶血符天錄,一代真龍海中生。

社稷豈獨一姓重,乾坤誰解萬民懸?

擎天之柱難記取,何人能解心中言?

《英雄志》之伍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