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單

完結,久別重逢豪門虐文,金絲雀與商界大佬《昭昭我心》

導演來敲門的時候,鹿昭昭就被週一白抵在門後面。

化妝間是劇組臨時搭建的,門板薄而不隔音,敲門聲的震動透過門傳到她的後背,讓她猛地縮緊了身體。

週一白呼吸一重,懲戒似的拍了拍她的臀。

“放鬆。”

男人一雙眼狹長,低頭看她時,多情又薄情。

鹿昭昭雙腿懸空,牢牢地攀著他,外面敲門聲不斷,她還能睜著一雙霧雨朦朧的眼去勾引人:“我放鬆了,周總還怎麼爽?”

大概是怕外面的人聽到,她貼著他的耳朵,聲音與呼吸一同落到耳邊。

週一白的呼吸就更重了,他抬手捏住了鹿昭昭的下巴,低頭去咬她的唇,話語含糊在唇齒間:“你確定?”

與之一起的,還有男人突然加重的動作。

門外敲門聲頓了一頓,導演試探性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鹿小姐,您在忙嗎?小周總還在不在?”

鹿昭昭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眼前人還不肯放過她,呼吸帶著點熱意:“回答他。”

週一白是故意的,鹿昭昭心知肚明,但她理虧在先,只能伏低做小:“我錯了,幫我。”

她後背抵著門,菟絲花一樣的攀著他,眼裡春波橫生。

週一白終於大發慈悲,衝著外面說了一句:“在忙,有事?”

他的聲音清冷淡漠,帶著點不耐煩,導演瞬間明白:“打擾您了,沒什麼大事,聽說您過來,我特意訂了宴席,稍後能賞光嗎?”

週一白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又轉了一轉,隔著門問導演:“時宴去嗎?”

鹿昭昭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幸好導演不傻,賠笑著回他:“時宴下午有個活動,請假了,明天上午才來,要不下次再請他?”

就剛在片場那一出,他不要命了才讓兩個閻王見面呢。

鹿昭昭頓時鬆了口氣,週一白意興闌珊:“我還有事,下次再吃。”

門板微微震顫,導演看了一眼,話裡帶著點曖昧:“小周總先忙,我就先不打擾您了。”

鹿昭昭在心裡罵了一句,聽得人聲遠去,還不等放鬆,週一白一把抱起了她,放在了化妝臺上:“咱們繼續算賬。”

這人說到做到,等到算完賬,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週一白靠著化妝臺抽菸,鹿昭昭在菸圈氤氳中看他。

他衣冠楚楚,她一身狼狽。

“看什麼?”

週一白火氣消了大半,逗弄似的捏了捏她的臉,鹿昭昭撒嬌似的點了點脖頸:“我下午還有一場戲呢,小周總倒是下得去手。”

她面板嬌,一片紅痕鋪開,曖昧又色情,明眼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週一白眼眸微深,語氣輕佻:“不打個標記,有些人以為誰的東西都能覬覦了?”

這人話裡又帶上了火,鹿昭昭討好似的貼過去,在心裡罵了一句害她的瘋子。

瘋子就是時宴,是個剛從國外回來的業界翹楚,戲是真好,一個眼神就把她帶入了人物。

劇本是破鏡重圓,那一場她被發現真相的男主強吻,本來吻戲是該借位的,可入戲情動時,時宴把她摁在了牆上,直接吻了上去。

正好被前來探班的週一白看了個清清楚楚。

週一白這人霸道專橫,潔癖又龜毛,他把鹿昭昭視為自己的所有物,當然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沾染。

週一白拉著她在化妝間裡洩了一回火,他倒是神清氣爽了,鹿昭昭卻是渾身疼,還得忍著疼給大少爺順毛。

“那是拍戲,又不是真吻,我也及時躲開了。”

她乖覺的不繼續這個話題,又語氣乖巧的撒嬌:“況且,劇組誰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呀?”

鹿昭昭這話是實情,她在週一白身邊六年了,圈裡人都知道她金主是極晝的太子爺,以前拍戲也都好好的,結果這次遇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時宴。

說實話,那場戲她拍的還挺過癮,但這麼作死的話鹿昭昭是不敢說的,只能再三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又衝著週一白撒嬌說疼。

眼前人跟狐狸精似的,週一白臉色好看多了,捏了捏她的臉,語氣散漫,帶著警告:“記著自己的身份。”

鹿昭昭知道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心裡鬆了一口氣,面上乖巧的答應,還不忘勾引他:“要不小周總今晚留下來,我再好好兒記一記?”

週一白隨手繫上襯衣釦子,淡淡道:“不了,還有正事兒。”

現在她渾身痠軟,他倒是神清氣爽,鹿昭昭心知肚明,這人在自己這兒的正事兒顯然是辦完了,雖然知道他來找自己只有這個,心裡還是有點兒酸。

鹿昭昭忍著那點酸楚,面上還帶著笑:“行吧。”

她說話時站起身來,貼近了週一白。

女人纖細的手指抓住了他的領帶,一圈一圈的纏繞在手上,而後繞過了他的脖頸。

週一白低頭看她,見她眼眸中水光瀲灩,低聲問:“想做什麼?”

鹿昭昭眨了眨眼,帶著點不諳世事的純情:“領帶歪了。”

她的唇有點腫,是被肆虐過後的紅潤。

週一白的眼眸微深,拍了拍她的臉:“安分點。”

這人倒打一耙,鹿昭昭咬唇看他:“小周總這話我可不明白,我還不夠安分嗎?”

週一白最喜歡她的一雙眼睛,像鹿一樣無辜又幹淨。

六年前他生日那天去赴酒宴,鹿昭昭一身酒氣、狼狽的撞到他懷裡,當時也是睜著這麼一雙眼。

縱然他知道她的目的不純,可還是將人收下了。一個金絲雀而已,目的再不純,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眼下他只是摩梭了一下她的臉頰,聲音裡帶點兒逗弄似的漫不經心:“剛才沒餵飽你?”

第2章 出事了

鹿昭昭順勢踮腳去蹭他,誰知電話卻煞風景的響起,打電話的事週一白的助理,聲音一板一眼:“周總,車已經到了。”

這是催他走呢。

鹿昭昭退後兩步,替他將西裝外套拿來,規規矩矩的替人穿上,溫柔的叮囑他:“路上小心。”

她這會兒又乖覺了,週一白心裡軟了一下,隨口道:“我接下來半個月會很忙,你在組裡乖乖的。”

鹿昭昭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還得帶著笑:“好。”

週一白走後,鹿昭昭難得發了會兒呆,空氣裡帶了點兒煙味兒的殘存,和獨屬於週一白的味道。

……

再到片場的時候,導演看她的眼神就帶了點曖昧,笑著問她:“周總走了?”

鹿昭昭只當不知,大大方方的跟他回話:“走了。說是感謝您在劇組的照顧,回頭請您吃飯。”

這話導演也不敢當真,但還是笑容滿面:“小周總太客氣了。”

圈裡人誰不知道鹿昭昭是週一白的人,從入圈的那天開始就定了三不準的規矩:不準拍吻戲,不準拍床戲,也不準藉著宣傳鬧緋聞。

誰知道在自己這兒破了戒。

上午他看見週一白那一張帶著殺氣的臉,險些以為自己這劇組都保不住了,畢竟他這劇的最大投資人就是週一白。

幸好眼前這人會哄,這會兒瞧著鹿昭昭春風滿面的,就知道事情解決了。

導演鬆了口氣,踏踏實實的讓人去準備下一場戲。

片場裡忙忙碌碌,鹿昭昭坐在一邊,化妝師小姑娘替她整理髮型,眼前落下一片陰影,鹿昭昭抬頭,就瞧見了一張帶著笑的臉。

“有的人還真是好手段。”

李瑤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帶著笑,眼裡滿是厭惡:“拍戲沒見你上心,勾搭男人倒是挺有一手的。”

正好這時候導演喊準備開拍,鹿昭昭站起身對導演應了一聲,經過李瑤身邊的時候,輕輕一笑:“過獎。”

李瑤咬了咬牙,神情難看,低聲罵了一句:“狐狸精。”

他們這部劇是個民國戲,講的是戰亂年代,一對情侶因誤會而分開,久別重逢後歷經磨難,終成眷屬的故事。

時宴和鹿昭昭所飾演的喬行舟和蘇菀是男女主,李瑤飾演是劇中的女配秦星。

這一場就是李瑤和鹿昭昭的對手戲。

“一個花瓶而已,還真以為自己就是喬家女主人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今天就替喬爺教教你什麼是規矩。”

這一巴掌,李瑤用了十足的力氣,鹿昭昭的臉上瞬間紅了。

不等導演喊咔,李瑤先轉過身來道歉:“導演對不住,我剛剛沒把握好情緒,咱們再來一條吧?”

導演下意識去看鹿昭昭,又小心提醒:“這場戲咱不是說好借位的嗎?”

李瑤笑的真誠:“不好意思導演,我入戲了,下次一定。”

這兩個人都是祖宗,一個金主是投資方,一個親哥哥是投資方,導演哪個都得罪不起,只能訕訕的笑:“行,那咱們再來一條。”

結果第2次的巴掌,李瑤依舊沒留情。

打完,李瑤再次喊了停,對導演不好意思的笑:“對不起啊導演,我忘詞兒了。”

工作人員拿來冰袋,替鹿昭昭整理頭髮敷臉,李瑤就站在一邊,道歉道的沒什麼誠心:“鹿姐,我年輕,情緒把握的沒你好,您多擔待。”

鹿昭昭拿冰袋敷著臉,對工作人員道了聲謝,隨意衝她點了點頭,站起身去了導演身邊說了句話。

李瑤離得遠,聽不清她說什麼,冷笑一聲,捏了捏手。

“三鏡三次,action。”

“喬爺拿你當個玩意兒,把你養到家裡,你就真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什麼東西了?今兒個我就替喬爺教訓教訓你。”

李瑤一巴掌打過去,卻被鹿昭昭抓住手,不等李瑤反應過來,就被鹿昭昭反手抽到了臉上。

這一巴掌她半點沒留情面,李瑤的臉上指印清晰,觸目驚心。

她氣急敗壞地瞪著鹿昭昭,卻聽鹿昭昭輕笑一聲,語氣淡漠:“大家都是花瓶,可花瓶也帶著出處呢。我這個花瓶,是喬爺擺在家裡的,你這個花瓶,就是埋在地下不見天日的。”

鹿昭昭鬆開手,淡淡的看著李瑤,一字一頓:“蘇婉今日也給秦小姐一句忠告,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停!”

李瑤喊了聲停,氣急敗壞的看著鹿昭昭,恨聲道:“你改戲!導演,劇本里可沒這詞兒!”

鹿昭昭笑容淺淡,接過助理送的茶杯,喝了口水,才開口:“不是改戲,就是看你不會,教教你怎麼演。畢竟我比你年長,也比你有經驗。”

李瑤吃了虧,才想說什麼,就見導演過來打圓場:“這場戲演得很好,過了過了,都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

……

傍晚收工後,鹿昭昭直接回了酒店。

她今天累了一天,又被週一白折騰,這會兒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回去後鹿昭昭泡了個澡,倒頭就睡,結果還沒睡熟就被敲門聲給吵醒。

準確來說是拍門。

鹿昭昭行屍走肉似的到了門口,就見經紀人徐嵐火急火燎的走進來:“昭昭,你看微博了嗎?”

鹿昭昭轉頭趴在床上拿枕頭蒙著頭:“沒有,怎麼了?”

她聲音透過枕頭悶悶的傳來,又被徐嵐一把將枕頭掀開:“你快看看,出事兒了。”

第3章 交杯酒

鹿昭昭將眼睛睜了條縫隙,接過來手機看了一眼。

熱搜第一:鹿昭昭片場欺凌[怒火]

裡面是一段影片偷拍的角度,掐頭去尾,留的就是鹿昭昭打李瑤巴掌的那一段,在片場聲音嘈雜,但因為鹿昭昭帶了收聲器,所以她那一句“教你怎麼演戲”還挺清晰的。

下面的評論更是炸了鍋,清一色都是罵她的。

“入行6年,拍的戲平均評分不超過5。0,哪兒來的臉教別人?”

“李瑤小公主出道即巔峰,主演《長恨歌》年收視第一瞭解一下,最佳新人演員瞭解一下,需要你來教嗎?”

還有最醒目的、被置頂的第1條,簡簡單單八個大字——

“鹿昭昭滾出娛樂圈!”

相較於徐嵐的滿臉焦灼,鹿昭昭倒是淡定的很,她嗤了一聲,語氣淡淡:“也就這點兒手段呀。”

徐嵐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反問道:“就這點事兒?來之前我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跟李瑤發生衝突,她家裡什麼背景你不知道嗎?”

鹿昭昭隨意點頭:“知道啊。”

乘風影視的千金,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李家大小姐。

她現在拍的這部《逝水華年》,裡面兩個帶資進組的,一個是她,另一個就是李瑤。

徐嵐見她這模樣,還想說什麼,就聽鹿昭昭的手機先響了。

來電顯示只有三個字,週一白。

她連忙閉嘴,鹿昭昭打了個哈欠,臉上也帶了點慵懶的笑意:“小周總不是說忙麼,怎麼想起來找我?”

“來盛唐。”

男人的聲音透過嘈雜的背景音傳來,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

白天還說半個月都沒空找她呢,不到十二個小時,小周總就把自己的話忘了個乾乾淨淨。

可惜了,她這覺是睡不成了。

鹿昭昭嘆了口氣,認命地起床,又被徐嵐拉住手,輕聲叮囑:“待會兒你問問小周總的意思,這熱搜打算怎麼辦?”

鹿昭昭身邊的人都是週一白安排的,所有關於鹿昭昭的事,都得週一白同意,他們才敢做。

包括今天這種,也得週一白點頭,團隊才敢壓熱搜。

鹿昭昭隨意點頭,將頭髮紮起,想了想,又扯下了髮帶。

她頭髮長而濃密,今日才做了造型,捲曲的發披在後背,襯的臉精緻小巧。

徐嵐滿意的點頭,送她出門的時候還笑著調侃:“這模樣別說周總,我看著都心動。”

鹿昭昭一笑,轉身上了車。

……

鹿昭昭到了盛唐的時候,一群二世祖們摟著姑娘鬧得正歡。

包廂裡音樂震天,酒氣瀰漫,燈光搖曳著曖昧的光影。

卻有一人坐在光影交錯裡,彷彿與周遭割裂出兩個世界。

見她進來,房間裡安靜了一瞬,旋即就有人開始起鬨:“喲,這不是咱們的大明星鹿小姐嗎?”

話裡帶著不懷好意。

鹿昭昭彎唇笑笑,跟週一白解釋:“抱歉,晚高峰,路上堵車。”

今晚上這場合,每個人旁邊都坐著姑娘,只有週一白身邊乾乾淨淨。

鹿昭昭頓時明白,週一白這是嫌棄那些姑娘髒,所以讓她來。

她這話一出,二世祖們頓時起鬨說得罰酒,還有人調侃:“都這麼較真兒幹嘛?咱們鹿小姐是大明星,來得晚也情有可原。再說了,周總還沒說話,就你們事兒多。”

鹿昭昭就笑:“什麼明星,還不是小周總給我臉面?”

今晚來見週一白,她特意穿了紅色短裙,一雙腿筆直,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週一白坐在光影明暗裡看她,包廂裡溫度高,他上身的襯衫解開了兩個釦子,袖子鬆鬆的挽了上來,露出肌肉緊實的小臂。

他喝了點酒,一雙眼裡禁慾褪去,染了點兒斯文敗類的味道。

鹿昭昭一條腿半跪在沙發上,湊到他面前,笑的曖昧又無辜:“我來晚了,得罰酒呢,要不小周總賞個臉,陪我喝杯交杯酒?”

週一白呼吸微重,抬手將人扯過來,鹿昭昭就順勢跌坐在他大腿上。

“怎麼喝?”

皮帶的金屬扣有些涼,鹿昭昭用手抵了一下,滿意的看著週一白眼神微深,低下頭就著週一白的酒杯喝了一口。

“這麼喝,周總滿意嗎?”

酒漬沾染了她的唇角,她無意識的舔了一下。長髮彎曲如藻蓬鬆垂落,女人眼中波光流轉,笑意撩人。

週一白仰頭喝了杯中酒,手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咬住了她的唇。

微涼的液體被渡入口中,呼吸交錯,唇齒留香。

直到鹿昭昭呼吸都亂了,週一白才鬆開了她。

她臉色泛紅,他神情平靜。

“交杯酒,得這麼喝。”

第4章 金絲雀

包廂裡音樂聲響,遮住了鹿昭昭如雷的心跳。

她無聲喘了口氣兒,輕笑著咬唇,一雙手無力的抵著他的胸膛,眼角眉梢裡都是嫵媚:“小周總,這還在外面呢。”

週一白隨意地扣住她作亂的手,淡淡開口:“知道還在外面,就別浪。”

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有增無減,分明剛剛是他先撩撥的,這會兒倒成了自己的過錯。

鹿昭昭撇了撇嘴,到底是乖乖的從他身上下去,坐在了他的身側。

俊男靚女的火熱一吻格外養眼刺激,如果說剛剛的週一白是一座冰山的話,那麼鹿昭昭一來,冰山就化成了海水。

周圍人目睹了眼前這一切,審時度勢的起鬨:“小周總牛逼,你們都學著點兒,這才是泡妞的高手。”

週一白在這一片起鬨聲中,嗤笑罵街:“少特麼廢話,想拼酒就直說。”

“小周總都這麼說了,誰敢不奉陪呀?來來來,今天咱們一醉方休。”

說話的人叫劉釗,劉家在安城算是地頭蛇,今天招待週一白就是他牽的線。

他開了口,週一白也不多言,跟他碰了一杯。

週一白今天過來是有事相談,雙方各懷心思,把杯中酒喝的乾乾淨淨,引得一片叫好聲。

包廂裡的氣氛就更熱鬧了起來。

有人在這一片嘈雜裡跟鹿昭昭搭話:“你一來,小周總臉色都好很多,怪不得英雄難過美人關。”

話不是好話,帶著調侃和戲謔。

鹿昭昭在外是光鮮璀璨的女明星,但在這些人眼裡算不了什麼,一個玩意兒罷了。

況且當年所有人都知道,她也是在這樣的場合裡被週一白帶回去的。

那時候她剛簽了公司,因為缺錢,被經紀人騙來陪酒。

十八歲的小姑娘,哪兒見過那種陣仗,她被灌得酩酊大醉,在一片不懷好意的眼神中奪門而逃,一身酒氣的撞到了週一白的懷裡。

當然沒有人相信她是無意的,週一白也不相信。

但他還是帶走了她。

她的青澀太過於明顯,週一白感受到阻礙的時候,難得溫柔了點,低頭問了她一句:“第一次?”

他們緊密相接,她羞怯的不肯看人,閉眼點了點頭。

得了肯定的答覆,週一白越發溫柔。

那夜之後,他就這麼養了她。

當金絲雀一樣的養了六年。

鹿昭昭從回憶裡抽離,替週一白把酒杯斟滿,一面散漫的笑:“周總的確是英雄,不過,我卻是個蠱惑聖心的妖妃。”

大概是跟在週一白身邊久了,鹿昭昭笑起來的時候,某些角度跟他還挺像的。

那人愣了一下,不再說話,週一白則是從鹿昭昭的手中把酒杯接了過來,笑著問她:“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但我看著像昏君嗎?”

鹿昭昭就笑:“我說錯了話,要麼自罰一杯?”

她最會賣乖,週一白捏了捏她的手,低聲嗤笑:“我今晚可不想看酒鬼撒潑。”

鹿昭昭笑得越發軟:“我酒量不好,也是你慣出來的。”

她這話是實情,跟在週一白身邊6年,鮮少有人敢灌她酒。

起初有人不知情,可敬的酒都被週一白擋了下來,幾次之後,再沒人敢不知趣兒。

後來鹿昭昭才知道,週一白這人控制慾太強,強到她這張白紙上的每一點墨汁,都得經由他的手。

她少有的幾次醉酒,都是陪他。

不過,在見識了小醉鬼是怎麼撒酒瘋之後,週一白就嚴格控制了她飲酒的量。

有人來給週一白敬酒,他應了一聲,起身時睨了她一眼,意思十分明顯。

晚上回去再跟你算賬。

鹿昭昭笑的眼角眉梢皆是風情,不想一轉眼就有人舉杯走向了她。

“鹿小姐,久仰大名,我敬你一杯。”

鹿昭昭看了看眼前人,這人她認識,叫王誠。王家跟周家一樣,早年都是靠實業起家,不過王家的根基就在安城,他跟今天請客的劉釗一樣,都是本地的紈絝二世祖。

但有一點不同,劉釗雖然紈絝,但有腦子。

而他沒有。

這會兒酒過三巡,包廂裡氣氛更加熱鬧。

眼前人帶著不懷好意,舉杯看向她的眼神裡滿是侵略。

鹿昭昭哪裡還不明白,自己也被人當成了個熱鬧。

她無聲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旁邊應酬的週一白,端起酒杯跟王誠碰了一下:“我酒量不好,王少見諒。”

她就抿了一口,讓王誠眼神有些不滿。

他上上下下的把鹿昭昭看了個遍,笑容裡也帶了猥瑣:“老早就聽說小周總身邊有個紅顏知己,乖巧聽話懂分寸,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周總豔福不淺啊。”

王誠早就看週一白不順眼,這次週一白來安城,說是合作,好處周家卻佔了大半。

眼下雙方在談判,王誠不敢真的對週一白如何,眼前的鹿昭昭就成了靶子。

他說到這兒,見週一白往這邊看,又衝著對方舉了舉杯,故意大了聲音調侃:“說起來我之前也有幸看過鹿小姐演的戲,您這腰倒是挺軟的,聽說你跳舞也不錯,今天難得聚在一起熱鬧,鹿小姐跳一曲助個興怎麼樣?”

鹿昭昭這種場合應付多了,笑容都沒變:“王少這是抬舉我,您萬花叢中過,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對了,還沒恭喜您呢,好事將近,林家的千金,跟王家門當戶對,般配的很。王少,百年好合。”

她才說完,一旁的劉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促狹道:“可不是嗎,門當戶對,百年好合。王少,你這福氣是挺大。”

安城誰不知道,林家的大小姐長的不怎麼樣,脾氣卻是大的很。自從跟王誠訂了婚,他周圍的鶯鶯燕燕就都遭了殃。今天來之前,那女的還因為一個小女模跟王誠鬧了一通呢。

偏偏這門兒婚事是兩家長輩定下來的,王誠就是捏著鼻子也娶定了她。

王誠被戳了痛處,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他眯眼看鹿昭昭,聲音也帶了火氣:“她哪兒比得過鹿小姐,還是說鹿小姐覺得我的面子不夠大,不肯賞臉?”

鹿昭昭看了一眼周一白,才想說話,便被週一白摟住了腰,摩挲了一下,漫不經心的開口:“王少的面子……”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推門聲打斷。

有人推門進來,而來人——

是時宴。

第5章 週一白

“抱歉,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不同於片場的模樣,今晚的時宴穿的格外……騷包。

花色的MorsandMorsFloute襯衫搭了一條淺色的休閒西裝褲,頭髮沒有打發蠟,劉海松散垂在額前,整個人慵懶又隨性。

他的目光從包廂裡的一群人臉上掠過,最後定在了劉釗身上:“今晚挺熱鬧啊。”

正故意找茬的王誠、摟著美人腰肢的週一白、還有看好戲的甲乙丙丁。

這麼一出大戲,可不是熱鬧麼。

可惜熱鬧被他打斷了。

包廂裡安靜了一瞬,劉釗先反應過來,笑著迎了上去,拍了一把他的肩膀:“沒有你怎麼算熱鬧,就等你呢,可算來了。”

他一面說,一面把時宴拉到了中間,笑著跟眾人介紹:“這是我哥們兒時宴,才從國外回來,平常難請的很,要不是他恰好在安城拍戲,我還請不動這尊大佛呢。”

劉釗嘻嘻哈哈的介紹,周圍人含含糊糊的恭維,而鹿昭昭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週一白。

他的臉色如常,倒是瞧不出什麼。

鹿昭昭心裡卻咯噔一下。

白天才鬧了那麼一場,這位大爺好不容易被她捋順了毛,千萬別再出么蛾子。

可惜她想的很美好,就有人不長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在安城拍戲?這不是巧了嗎,咱們的鹿小姐也正在安城拍戲,我記得叫什麼,什麼華年來著?時先生,你知道嗎?”

鹿昭昭在心裡磨了磨牙,問候了王誠的八輩祖宗。

這人前些天還偷偷摸摸想去勾搭她們劇組的小姑娘呢,哪兒能不知道劇組叫什麼,更不可能不知道劇組裡都有誰,現在擱這兒裝大尾巴狼?

“逝水華年。”

時宴接了一句,跟王誠點頭示意:“王少記性不大好?前天咱們還在片場見過。”

王誠臉色一僵,顯然想起了令人很不愉快的回憶。

畢竟,試圖在外偷吃,卻又被未婚妻抓包的現場的確有些丟臉。

不過……

王誠不知想起什麼,又轉怒為喜:“對對對,瞧我這記性,時先生跟鹿小姐還是那部戲的男女主呢,我那天還看見你們對戲了,嘖嘖,可真般配。”

王誠說到這兒,又加了一句:“別誤會,我說的是戲裡。”

時宴神情如常,彷彿半點聽不出他的拱火,輕輕一笑:“導演選角好,貼合角色。”

他說到這兒,不再看王誠,轉而看向鹿昭昭:“鹿小姐,好巧。”

王誠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不打招呼倒顯得刻意。

鹿昭昭下意識抓緊了週一白的手,在心裡再次問候了王誠的先人們。

她半點都不想開口,但礙於眼下這場合,只能硬著頭皮打招呼:“我陪周總來的,時先生不是出席活動去了麼?”

她急於對週一白表忠心,時宴的目光從她跟週一白的親密姿態上掠過,彎了彎唇:“劉少面子大,爬著也得過來。”

他一句話引到了劉釗身上,劉釗錘了他一下,笑罵:“打趣誰呢?”

時宴彎唇,目光又轉到週一白身上:“這位是?”

鹿昭昭手心都出了汗,劉釗倒是沒瞧出不對勁兒,笑著拍了拍額頭:“哦,瞧我這腦子,都糊塗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極晝的小周總,現在極晝的大小事情都歸他管,這次來安城,也是談合作的。”

他一面說,又給週一白介紹:“小周總,這是我好兄弟時宴,他才從國外回來,對國內還不太熟悉,還請小周總多多關照。”

週一白點了點頭,與他打招呼:“週一白。”

只三個字,清冷又疏離。

時宴挑眉一笑,笑的意味深長:“小周總,幸會。”

他說這話的時候,從侍應生手裡接了一杯酒,舉杯示意:“久仰大名,聞名不如見面。”

這客套話虛得很,週一白跟他碰了一下酒杯,笑的敷衍:“時先生客氣。”

好在圈子裡都知道週一白脾氣向來冷,劉釗先打圓場:“時宴我跟你說,你今晚還真要多跟小周總敬幾杯酒——”

他刻意賣了個關子,衝著時宴眨了眨眼:“知道你們劇組最大投資人是誰麼?這位,可是正經八百的財神爺。”

時宴晃了晃酒杯:“原來如此,周總慧眼。”

話是對週一白說的,眼神卻落到了鹿昭昭身上。

對於時宴的“誇讚”,週一白全盤接收,不知想到什麼,接了一句:“過獎。”

他頓了頓,又說:“小鹿年輕,在劇組多虧時先生照顧。”

這語氣……

鹿昭昭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噎死過去。

自己今天是白給週一白順毛了,她甚至懷疑,自己今晚會不會死在床上。

鹿昭昭祈禱時宴這尊大神別發瘋,可惜大神就站在她身邊,老神在在的看著她。

大概是她現下的樣子很好玩,甚至還補了一句:“鹿小姐很有靈氣,周總教的好。”

眾所周知,她是週一白的人,至於對方能教自己什麼——

除了床上,還能有什麼?!

第6章 二世祖

鹿昭昭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她怕自己忍不住,一杯酒潑時宴臉上。

這個瘋子!

一天之內被時宴坑了兩回,鹿昭昭覺得,自己是不是得去廟裡拜一拜,她今年別是犯小人吧?

出乎預料的,週一白這次竟沒生氣,還能唇角含笑:“她的確很有靈氣,只是被我寵壞了,脾氣不太好,在劇組還得時先生多包含些。”

說到這兒時,他一手攬著鹿昭昭的腰,語氣縱容:“在劇組乖些,別盡惹禍。”

鹿昭昭:……

她盡力忽略週一白的威壓,勾出一道又甜又軟的笑:“我惹禍了,不還有周總替我兜著?”

週一白摩挲著她的腰,突然覺得,這些年鹿昭昭狐狸精的名聲在外,倒也沒冤枉了她。

“我說小周總,知道您今晚懷中佳人,可也不用這麼秀給兄弟們看吧,讓我們這些孤家寡人可怎麼辦喲。”

劉釗插科打諢,一面又招呼眾人:“來來來,人都到齊了,也別都杵在這兒啊,都坐都坐。今夜都咱們自己哥們兒,客套什麼呢。”

包廂裡便又熱絡了起來。

不同於週一白的冷,時宴的性格倒是很健談。

不過幾分鐘,他就跟這包廂裡的人聊得火熱。

時這個姓少見,劉釗對他又這麼熱絡,頓時有人想起來個人,問他:“ChansondeRose的時慶洲先生,是你什麼人?”

ChansondeRose,三十年前興起的一個高奢品牌,以其獨特的風格風靡國外,據說其創始人是一位華人,名叫時慶洲。

時宴笑的和煦:“是家父。”

鹿昭昭陪著週一白坐著,分出個耳朵聽他們聊天,聽到這話忍不住腹誹。

怪不得時宴本人脾氣這麼乖張,還沒被人打死呢,原來根源在這兒。

不過……

時家根基雖然在國外,但這兩年已經開始將觸鬚伸到了國內,光鹿昭昭知道的,就有好幾回生意跟週一白撞上了。

只是她之前看到的都是時家其他人主事,這回時宴回來,目的應該不止在拍戲。

鹿昭昭想通其中關節,哪兒還不知道自己這是當了冤大頭。

在片場的時候,時宴果然是故意的!

她偷眼去看週一白的神情,見他神色淡漠,心裡又懸了一口氣。

完了。

鹿昭昭心裡忐忑,包廂裡卻是愈發熱絡。

知道時宴的身份,就有人開始吹捧:“時先生年紀輕輕的影帝就拿了大滿貫,不靠家裡也能做出這樣的成績,果然是年少有為啊。”

包廂裡一片寒暄聲,王誠撇了撇嘴,陰陽怪氣的加了一句:“可不是麼,咱們今晚上也算是來著了,來了個影帝,還來了個影后。”

他這話,成功的讓其他人目光都放在了“影后”身上。

影后本人頓時有點心虛。

時宴倒是正經在國外拿了大滿貫的影帝,她就不一樣了,唯一的一個影后頭銜,還是注水的。

那是週一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時宴有些意外,目光在鹿昭昭身上掃了一圈,客客氣氣的問了一句:“鹿小姐拿過影后?”

他這眼神太過明顯,只差把“你演技這麼爛,是誰瞎了眼頒獎給你”寫在了臉上。

鹿昭昭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羞澀的看週一白:“周總疼我。”

她說著,還不忘偷偷去蹭週一白的手。

能把權錢交易說的這麼繾綣,也就鹿昭昭了。

話說到這份上,時宴大概是對她的厚臉皮有了新的認知,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周總果然教得好。”

這話不中聽,週一白麵色淺淡:“過獎。”

只是順勢攥緊了鹿昭昭的手。

這力道大的,讓她的笑容都有點僵。

時宴意味不明的彎唇,大發慈悲的轉頭跟其他人說話。

偏生有人不肯放過她。

“今晚這麼熱鬧,不知道咱們在場的諸位,有沒有幸看鹿小姐跳一舞?”

王誠話沒說完,鹿昭昭就忍不住在心裡罵街。

剛剛這一出,已經讓週一白的臉色有些不大好,這會兒王誠舊事重提,是想讓她死在這兒呢?

時宴來之前,週一白本來是打算給她兜底兒的,結果這瘋子話裡話外都不大中聽,週一白眼下狗脾氣上來,十之八九是不肯管自己了。

她暗中磨牙,懷疑自己是不是夢裡挖了王家祖墳,臉上還得帶著笑:“王少這是難為我了,我學藝不精上不得檯面,在小周總面前也就罷了,在外人面前就是丟臉了。”

她把話說到這份上,王誠卻更得寸進尺:“看來鹿小姐是真不肯給我這個面子了?”

“這話說的,王少的面子,誰敢不給?”

鹿昭昭臉上帶著笑,說的話倒是半點不客氣:“不過,我讓您如願了,城南那塊地的開發權,是不是也得塵埃落定了?”

周家來安城,是想把手伸到這邊撈錢,但現在合作沒完全談攏,才有了今晚這接風宴。

王誠還沒說什麼,包廂裡的幾位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周家的根基在燕市,這些年他們花邊新聞沒少看,可對鹿昭昭的定位,都是“養在身邊當雀兒的”。

但一個金絲雀,能這麼瞭解公司的進度嗎?

就連劉釗,也覺得自己大概小瞧了這位花瓶。

週一白還歪在沙發裡,轉著手裡的酒杯,倒像是縱容她似的。

鹿昭昭生的美,笑起來也勾人,但王誠現在卻覺得她笑容扎眼的很。

他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也顧不得週一白在場,譏諷的問:“鹿小姐身價這麼貴呢?”

要是開發權談下來,他今晚就不坐在這兒了。

更何況,家裡的事兒,他也做不了主。

鹿昭昭笑的更甜了幾分:“妖妃嘛,就得有妖妃的自覺。不過為了防止被君王踹了,我得禍別人的國。”

她說到這兒,又把話轉了個彎兒,給了王誠一個臺階:“我年紀小,說個玩笑罷了,王少別放在心上。今晚是給小周總的接風宴,看他的面子上,就別為難我了吧。”

到了這會兒,週一白才坐直了身體,將人攬了過來:“安分點。”

第7章 做什麼

週一白舉了舉酒杯,衝著王誠疏離的笑:“她被我慣壞了,不分場合。王少,我敬你一杯。”

週一白的態度再明白不過,王誠有心還想找茬,到底還得顧忌著周家。

更何況還有劉釗在一旁笑著打圓場:“來來來,難得相聚,咱們一起喝一杯吧。”

鹿昭昭陪著一起敬了一杯酒,氣氛就又緩和下來。

這事兒算是揭了過去。

眾人的注意力不在鹿昭昭身上,她終於鬆了口氣,見週一白跟旁人說話,一隻手悄悄地勾了過去,在週一白的手背上畫圈圈。

週一白鎮定自若的跟人碰杯,手一翻,就抓住了鹿昭昭暗自作亂的爪子,氣聲問她:“做什麼?”

鹿昭昭笑的無辜:“小周總這麼吝嗇,都不捨得跟我笑一笑?”

今天這接二連三的鬧,週一白心裡必然憋了火。

她今夜還想留口氣兒呢,等到房間再哄這祖宗就晚了。

哄人得趁早。

週一白睨她一眼,見她裝乖都差寫在臉上了,嘴角也多了一點笑。

可惜笑容太淺,轉瞬即逝:“老實點兒。”

相處這麼久,鹿昭昭早將大佛的脾氣摸透,眼下非但沒有老實,反而還順杆往上爬,貼緊了他,輕聲撒嬌:“一白哥哥,我有點冷。”

包廂空調26度,別說她穿的短裙,就是衣服都脫了,也不見得冷。

只是那一聲“一白哥哥”像是沾了蜜。

週一白的目光從她光溜溜的腿上轉了一圈,隨手抄了一旁的西服外套,扔了過來。

“那就蓋上。”

動作算不得溫柔,鹿昭昭卻笑了起來。

她乖覺的拿西服蓋著腿,藉著西服的遮蓋,又去勾連週一白的手指。

“又做什麼?”

週一白偏頭看她,鹿昭昭笑的無辜:“小周總長得好,我想多看幾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撩他,她倒是坦坦蕩蕩。

週一白抿了抿唇,睨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鹿昭昭笑的賊,誰知一抬眼,就對上了時宴的目光。

這人歪在沙發裡,正摟著一個女孩說話,眼神卻是瞧著她的。

帶著審視和輕慢。

跟她對視的時候,時宴衝著她勾起一個笑容來。

鹿昭昭心裡的警報頓時拉響。

“鹿小姐,我敬你一杯?”

話是問句,人卻已經倒了酒,把酒杯舉了過來。

時宴的一雙眼生的好,桃花眼裡風流多情,拍戲時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入戲。

但眼下,鹿昭昭盯著面前的酒杯,第一反應便是權衡,她要是一杯酒潑到時宴臉上,週一白會不會為自己兜底?

還沒等權衡完,週一白先橫空擋了這杯酒:“她酒品差,時先生見諒。”

時宴順勢把酒杯對著週一白:“那我敬小周總。”

週一白將杯中酒一口喝了,時宴眯眼夸人:“小周總海量。”

週一白只是笑:“時先生客氣。”

一杯酒搭上了話,時宴摟著懷裡的女孩,信口與週一白攀談。

鹿昭昭聽著兩個人天南海北的談笑風生,心裡的不安感越發擴大。

不過幾秒的功夫,她那不好的預感就都成了真。

時宴沒幾句話就扯到了鹿昭昭的身上:“鹿小姐演戲很有靈氣,也很能放得開……是個難得的好演員。”

這個放得開,說的意有所指。

鹿昭昭的身體,整個都僵住了。

她死死咬唇去看週一白,男人神情自如的靠坐在沙發上,寬大的西服外套蓋在她的腿上。

週一白摟著她,眼神危險。

偏這人還面色如常,甚至能點頭附和:“拍戲認真是應該的,戲比天大。”

他說話正經的很。

半分看不出,這人是個假正經。

鹿昭昭咬唇,包廂裡昏暗的燈光遮住她臉上的惱羞,她去抓周一白的手,求饒似的晃了晃。

對方歪頭看她,好整以暇:“怎麼了?”

他一開口,其他人的注意力就被引到了這邊。

劉釗是東道主,隱約見鹿昭昭臉色不正常,客套的詢問:“鹿小姐是不是喝多了?”

週一白這人雖然混,卻也還有分寸。

誰都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他就是仗著這樣,才明晃晃的跟她昭告自己的不滿。

鹿昭昭才想說什麼,時宴戲謔著接了一句:“也許,是被誇的不自在吧。”

這個王八蛋ɓuᴉx……

這人說話是火上澆油,鹿昭昭磨了磨牙,十分懷疑時宴就是個災星。

專克她。

“抱歉,我酒量不好,有點醉了。”

鹿昭昭順勢歪在週一白的肩膀上,摟住了他作亂的那隻胳膊。

“一白哥哥,讓我靠一會兒呀。”

她到了這會兒還能撒嬌,只有週一白看清她眼底的請求。

當著人的面撩他的時候膽子比天都大,這會兒倒是慫了。

他面無表情的將手抽了出來,又在她腰肢上捏了捏,跟侍應生說了一句:“倒杯水來。”

……

散場的時候,鹿昭昭酒勁兒上頭,險些站不穩。

還是週一白扶了她一把:“真醉了?”

鹿昭昭由著他扶,心裡腹誹,她酒量差是真的,但還不至於一杯倒。

還不是這位大爺不要臉?

但這話,鹿昭昭不敢說,只是裝乖的笑。

“鹿小姐喝成這個樣子,要不小周總再挑個人回去照顧你?”

王誠見縫插針,又順勢推了兩個女孩過去:“小周總相中哪個了?”

剛剛在包廂裡,他屢次想找茬,都被擋了回去。這人睚眥必報,雖然知道週一白這些年身邊只有鹿昭昭一個,可男人哪有不偷腥的。

更何況,鹿昭昭不也是週一白身邊的腥?

兩個女孩年紀不大,十八九的樣子,濃妝也遮不住的青澀。

長得是真不錯。

不過比鹿昭昭還是差些。

“哪個都相不中。”

不等週一白說話,鹿昭昭先站直了身,她肩上還披著週一白的外套,直接挽著他胳膊,笑的盛氣凌人:“有我在呢,小周總哪兒看的上別人?”

一群人對視一眼,見週一白不說什麼,笑著打趣她:“嘖嘖,不愧是影后,這底氣足的。”

王誠被下了臉,陰陽怪氣的說:“可不是麼,妖妃禍國,國將不國啊。”

第8章 生氣呢

劉釗拍了一下王誠,打圓場的笑:“行了行了,你們就別添亂了,咱們小周總的心頭好就在跟前站著,還看不明白呢?”

週一白只是笑的縱容,由著鹿昭昭摟著自己,說:“別鬧。”

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一行喝大了的人就此告別,有直接摟著人上樓的,也有司機等在門口,接人離開的。

週一白的車就在門口停著,等上了車,鹿昭昭才收了笑。

週一白酒意上頭,隨手開了窗,摸了摸她的頭髮:“生氣呢?”

眼下才二月底,安城雖然是南方,夜裡溫度也就七八度。

外面冰雪未化,夜風吹進來,凍的鹿昭昭一哆嗦。

她眼中含瞋,瞪了他一眼,又笑吟吟問:“小周總明知故問呢?”

剛王誠給他塞人,就是鹿昭昭不在,週一白也是不會收的。

不過她在,他就更有了拒收的理由。

她在他身邊六年,週一白身邊就只有她一個。不是因為她多重要,只是因為這個人厭倦麻煩。

而鹿昭昭,最擅長處理麻煩。

“拿我當槍使,小周總這事兒做的熟練的很。”

週一白又把車窗升了上去,隨手拿外套裹住她,只問她:“雪還沒化乾淨呢,就敢穿短裙,不要命了?”

他不接話,鹿昭昭就順杆爬:“小周總疼我唄,這不就有衣服了嗎。”

她的香水抹在耳後,木質調的玫瑰香凌冽又繾綣,湊過來時,眼神無辜又曖昧。

週一白抬手將人攬了過來,捏了捏她的臉:“在車上呢,別浪。”

鹿昭昭腹誹,這位大佛在包廂都敢動手,這會兒倒是矜持上了。

她手背蹭著開關,將擋板升了上去,笑的純良“不小心。”

擋板隔絕了前後,把後座變成了密閉空間。

週一白眼眸微深,由著她貼著自己,問:“然後呢?”

他身上帶著酒味兒,鹿昭昭平常最討厭這味道,今晚卻只能硬著頭皮上:“現在沒人能看到了。”

她一面說,一面低頭,咬住了週一白的唇。

週一白喉結滾動,神情意味不明:“好啊,別後悔。”

……

第二天鹿昭昭要趕早戲,訂了早上四點半的鬧鐘。

手機響的時候,鹿昭昭抬手關了,躡手躡腳的下床,腳一軟,險些摔倒。

她嘆了口氣,扶著牆去了衛生間洗漱。

問就是當事人十分後悔。

昨晚上她撩過了頭,大佛發了狠,留了她一身青紫痕跡。

好在是沒再跟她算別的賬。

她換好衣服準備走的時候,週一白還在睡。

男人陷在柔軟的被褥裡,閉著眼時,冷意收斂,顯得無害又溫和。

鹿昭昭看了一會兒,到底沒忍住走了過去,在他的臉上偷偷地落了一個吻。

週一白清醒的時候,鹿昭昭是不敢這麼做的,她吻他的時候大多數是情動時,帶著曖昧與慾望糾纏。

這樣純潔不帶情慾的吻,她只敢在他熟睡的時候做。

而她心知肚明,這個吻是偷來的。

她愛週一白,但不敢讓他知道。

因為愛情對於週一白來說,也是麻煩的一種。

而他這人,最厭惡麻煩。

鹿昭昭看著床上無知無覺沉睡的男人,垂眸遮住眼中情愫,誰知她才要起身,卻被人捉住了後頸。

男人的掌心溫熱,摩挲著她的脖頸,將她壓了下來。

方才那個一觸即分的吻,再次被接連住。

週一白的唇舌氣息包圍了她,鹿昭昭被他抱了滿懷,跟他接了一個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吻。

直到她軟在他懷裡,才聽他問:“大早上就不老實?”

他還閉著眼睛,帶了點被吵醒的不耐。

鹿昭昭喘息著笑:“哪有,早安吻而已。”

她聲音很甜,不同於長相那樣美的有攻擊性,聲音是柔軟的,雲朵一樣,讓人想把她攏在手裡。

週一白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他用了力,把人抓到了床上,鹿昭昭就笑著推他:“我才化好妝,又該花了。”

昨夜週一白鬧得荒唐,給她身上留了不少痕跡。不提前用遮瑕遮蓋,到了片場誰看不出來?

鹿昭昭自然,還是要臉的。

週一白聽出她畫外音,也不鬆手,只將人鬆鬆的抱著,問她:“那你還勾引我?”

偷親人被抓包,鹿昭昭見他話裡不惱,膽子也大了點,話裡帶著調戲:“誰讓小周總國色天香,我忍不住了呢?”

話音未落,自己先被週一白摁在了床上。

週一白翻了個身,居高臨下的看她,眼神裡帶著明晃晃的危險:“哦,我國色天香?”

他話裡警告意味明顯,鹿昭昭看著他眼神裡的威脅,腦子裡只閃過一句話。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錯了。”

鹿昭昭伸手抵著他的心口,聲音裡也帶了求饒:“我知道錯了,昨晚腰傷犯了,小周總大發慈悲,饒我一命?”

開玩笑,她腰傷都要斷了,要讓週一白再跟她算賬,別說去趕早戲了,恐怕能不能保命都是個未知數。

週一白眼眸深沉的盯著她,咬著字問:“腰疼?”

鹿昭昭小雞啄米的點頭。

她也沒撒謊。

昨晚週一白可勁兒的報復她,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廢掉了。

鹿昭昭笑的誠懇,聲音裡都帶著討好:“特別疼,而且……”

她在週一白耳朵旁說了幾個字,週一白喉結滾動,幾乎都要氣笑了。

這是求饒呢,還是勾引他呢?

他伸手在鹿昭昭臉上捏了一把,覺得不解氣,又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含含糊糊的問:“那你還不老實點兒?”

某人火氣不小,可惜這會兒鹿昭昭半點不想配合,只摟著他的脖子撒嬌:“我知道錯了呀。”

她聲音綿軟,週一白摟著人親了一會兒,滿意的看著她眼角微紅,才將人放開:“下次再跟你算賬。”

鹿昭昭得了解脫,一看錶快五點,趕緊起身整理衣服,週一白被她一鬧,也不困了,索性靠著床頭看她。

女人身形窈窕,腰肢柔軟,一舉一動都是風情。

還有那雙手,玉白纖細,不盈一握。

他隨手點了支菸,吐菸圈的間隙,問了一句:“昨天打人了?”

第9章 道個歉

昨天打人的事情,週一白肯定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畢竟她身邊的人,個個都是他的眼睛。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就會報告給週一白。

就連昨天徐嵐那些話,恐怕都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週一白到現在才提這事兒,要麼是不滿意,要麼是不在乎。

但看他眼下這表情,是不滿意?

鹿昭昭心裡腹誹,這大爺有什麼可不滿意的,認真說起來,昨天鬧的那一場,也是因為週一白惹的風流債。

李瑤喜歡週一白,想上他的床,可惜,沒上成。

不但沒上成,週一白還跟人說:“小鹿脾氣大,沒什麼容人之量。”

換句話說就是,他床上不缺人,已經有了一個鹿昭昭了。

李瑤這人,家裡嬌養著長大的,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一個男人沒成就算了,居然被一個金絲雀擋了道,哪兒咽的下這口氣?

所以才有了昨天的刁難。

這會兒鹿昭昭話裡的醋都夠醃鹹菜的,週一白睨了她一眼,笑的散漫:“庸脂俗粉。”

他說的隨意,倒是讓鹿昭昭轉怒為喜,一面帶耳墜,一面笑著湊到他眼前,一雙眼裡滿是勾人:“那我呢?算不算風情萬種。”

美人的眼角眉梢都是風情,不但風情萬種,且還撩的人心頭火氣浮動。

週一白才用煙壓下去的火氣,就又開始上湧。

他叼著煙,伸出手來,拍了拍她的臉:“別騷。”

這一大早的,管殺不管埋,坑誰呢?

鹿昭昭見好就收,起身才想走,就聽週一白又開了口:“下個月的電影節,我讓人給你提名了影后。”

鹿昭昭一頓,回頭問他:“所以呢?”

週一白待她不錯,但現在不年不節,她昨天還惹了他。

一言以蔽之——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果然,下一秒就聽他隨意說了一句:“待會去了片場,給她道個歉。”

鹿昭昭的笑容裡,就淬了點火氣。

“我要是不呢?”

她話音未落,就聽他語氣淡漠:“你受的委屈,下週的影后獎盃算是彌補,但是你也打了她。”

所以,鹿昭昭得道個歉。

鹿昭昭心知肚明,週一白說的很公平。

畢竟兩巴掌換一個影后的獎盃,怎麼看都是她賺了。

不過三個字而已,哪兒那麼難說出口。

但她偏不肯。

她把週一白的煙捏了過來,摁在了菸灰缸裡,一條腿半跪在床邊,伸手去摸他的喉結:“我是你的人,你替我道歉唄?”

“別鬧。”

週一白抓住她作亂的手,帶著警告:“不打算去片場了?”

鹿昭昭頓時抽回了手,笑吟吟道:“要去的,小周總,我是不會道歉的,要道歉,不如你去?”

她蹬鼻子上臉,仗著他的寵要上天,但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週一白睨著她,漫不經心的嘆氣:“乖一點。”

話沒說完,鹿昭昭就起身去拿包,隨手理了理及腰的發,笑容乖巧:“我要遲到了,得走了。”

臨到門口,又添了一句:“有勞周總。”

第10章 不低頭

他總要鹿昭昭乖,但今日,她偏還就不想乖了。

所以週一白話沒說完,鹿昭昭就起身去拿包。

她隨手理了理及腰的發,笑容乖巧:“我要遲到了,得走了。”

臨到門口,又添了一句:“有勞周總。”

鹿昭昭笑的明媚張豔,週一白到底養了她這麼多年,哪兒看不出她乖巧裡還帶著點火氣。

但還不等他說什麼,人就蝴蝶一樣的飄出去了。

出門時,還重重的把門帶上。

……

鹿昭昭上車的時候,徐嵐就在車上等著。

熱搜的事情經過一夜的發酵,不但沒有熱度減少,反而從“沸”變成了“爆”,兩邊粉絲撕的腥風血雨,半點不停歇。

李瑤當初是以國民閨女的形象出道的,拍戲的時間雖然短,但是累計的好感度卻高。

鹿昭昭就不一樣了。

她出道六年,拍過的電視電影加起來也有十幾部了,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拍一部撲一部。

正因如此,鹿昭昭被業界和粉絲稱為——票房毒藥。

但是架不住票房毒藥本人的顏值很高,又會來事兒,再加上徐嵐他們的運營下也很成功,所以就算戲撲了,鹿昭昭本人卻是紅的。

有一批顏粉天天喊老婆,也有事業粉從她的演技裡摳出來是劇本的問題,相同的是,這些粉絲都是死忠,且戰鬥力強悍。

不過鹿昭昭本人是黑紅,除了這批粉絲之外,還有一批黑子天天盯著她。

眼下這大好機會,不但對家的粉絲鬧騰,這群黑子也不消停。

鹿昭昭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看徐嵐把手機遞過來,眯眼看了看,隨手劃了一下,就看到那些評論裡面除了粉絲維護自己之外,清一色的是讓鹿昭昭滾出娛樂圈。

從她出道那天開始,這句話就如影隨形的跟著她,鹿昭昭起初還有點忐忑,現在都看麻木了。

她隨手又把手機丟給了徐嵐。

見她不上心,徐嵐有些著急,還是試探的詢問:“周總怎麼還不壓這事兒呢?”

鹿昭昭扯了條毯子蓋在腿上,反問:“你不知道嗎?”

徐嵐當然知道。

昨天她就把片場起衝突這事兒跟週一白說了,週一白當時沒表態,徐嵐就知道,這事兒可能得讓鹿昭昭低頭。

但跟在這小祖宗身邊六年,徐嵐也知道鹿昭昭是什麼脾氣。

看她現在這模樣,能低頭才怪呢。

鹿昭昭這人吧,平常沒什麼架子,脾氣也好,待人接物都周到客氣。但她心知肚明,她瞧著是個和軟的,其實脾氣最倔。

跟週一白還行,到了別人面前,只要不是理虧,哪有她低頭的份兒?

眼下這事兒鬧到這地步,徐嵐知道鹿昭昭沒錯,可也不能拱火,只能嘆了口氣,好言相勸:“昭昭,你也別犟,得罪了小周總,你能有好果子吃嗎?”

她話說的真心誠意,可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李瑤在片場打她,還讓她跟李瑤低頭,門兒都沒有。

鹿昭昭閉著眼笑,回了她一句:“百依百順了,更沒好果子吃。”

第11章 他護短

她話說的輕飄,徐嵐見她這模樣,哪兒不知道她半分都沒聽進去,還想再勸她,就聽鹿昭昭又說:“我心裡有數,不用著急。再說了,別人不知道小周總是什麼脾氣,我還是清楚的。”

週一白這人,最護短。

再說,這事兒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鹿昭昭這麼雲淡風輕,還提了週一白,倒是讓徐嵐也放下了心。

能在小周總身邊安穩待了六年還地位穩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心裡有數就好。”

徐嵐替她把毯子蓋好,又輕聲說:“但人在屋簷下,該低頭時就得低頭,這劇組裡面有李家的投資,總得讓小周總的面子上過得去。”

她話裡是好意,鹿昭昭彎唇笑了笑,睜開眼,拍了拍徐嵐的手說:“嵐姐放心吧,就因為有李家的投資,我才敢這麼硬氣呢,你只管看著吧,這事兒持續不了多久,最多到明天。”

要是快的話,說不定今天下午就能有結果。

說起來,李瑤這回也是昏了頭。

她想跟自己鬧,卻忘了,現在這部戲,李家的乘風影視沒少投錢進去,現在鬧出來這種事情,處理不好,李家也得虧錢。

李瑤腦子糊塗,可李家現在那位掌門人,李家大少李瑞年可半點都不糊塗。

所以這件事一定會很快被壓下去,而且必須是正面的方向。

……

鹿昭昭猜的沒錯。

上午拍戲的時候,李瑤沒來,導演在鹿昭昭身邊轉了半圈,來來回回的試探了幾句,見鹿昭昭不鬆口,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等到她下午拍完了戲,再看的時候,微博上的風向就已經扭轉。

電視劇官博放出了劇照,又把她們拍戲的那段兒加了顏文字和音樂,又剪下了幾段好玩的片段拼湊在一起,做成了花絮。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被他們這麼一處理,就成了歡樂的片場日記。

官博先是誇讚劇組的演員都十分敬業,又表示昨天都是誤會,到了最後,官博還用詼諧的語氣自我吐槽了一番,說自己是2G網,算是解釋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應這事兒。

李瑤也轉發了劇組微博:“劇組的網太差,現在才看到,你們都誤會了,鹿姐姐很認真的在跟我對戲,她很敬業的。”

今天一天李瑤都不在,本來今天是有她的戲的,但是出了這事兒,導演也不敢惹她,臨時把她的戲都給調開了。

現在倒是在微博上裝了好人。

鹿昭昭被她那句姐姐給膈應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徐嵐在一邊好聲好氣的勸:“導演的意思是咱們這邊也轉發一個,你想發什麼?”

他們這邊給個臺階,鹿昭昭也得讓劇組和李家的面子上過得去。

鹿昭昭想了想,拍了一下中午的飯,又切換了前置,發了一張自拍,配的文字是:“劇組的網不好,但盒飯好吃,如果我生氣了,那一定是為了搶盒飯。”

這條微博下面清一色是粉絲控評。

“寶貝看看你的體重,咱多吃點!”

“是誰發了微博?啊!是我老婆!老婆自拍的真好看,下次不許拍了。”

“拍胸口,我就知道是誤會,我們小鹿本人超級軟萌,根本不會打人好嗎?!”

“遠離無良炒作,專注大美女新戲《逝水華年》,民國美人瞭解一下!”

當然這下面依舊有人在陰陽怪氣:“再次見證了資本的手段,鹿貴人果然好大的臉面。”

鹿昭昭從出道開始資源就好到逆天,可惜拍的戲幾乎都沒火。

這些年她沒少被罵是資源咖,好多人都說她有金主,但沒人石錘到。

其實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她是週一白的人,不過沒人敢說,也沒人敢拍就是了。

鹿昭昭對那些陰陽怪氣視而不見,挑了幾個粉絲回覆,之後把手機舉到了徐嵐的面前,模樣乖巧的眨巴眼問:“大經紀人,你看這樣可以嗎?”

徐嵐看著她賣乖,覺得自己彷彿帶了個孩子,但這孩子不皮的時候實在是可愛,忍不住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臉。

“當然可以,但如果我的鹿大明星可以天天這麼讓我省心的話,就更可以了。”

鹿昭昭被她揉的臉變形,含含糊糊的抗議:“我的臉不是包子!”

徐嵐又捏了一把,這才伸手把她手機抽出來,拍了拍她的頭:“好了不鬧了,你快睡一會兒吧,下午還有幾場爆破戲呢。”

演員這一行,光鮮亮麗是真的,但是吃苦受累也是真的。

拍夜戲的時候一整晚不能睡覺,有時候還要再接連一個白天。一天下來,睡三四個小時是家常便飯。

更別說什麼特效妝、為了角色爆瘦爆肥,反季節拍戲之類的。

當然,那些背後有資本的明星們,是不屑於吃這麼多苦的,錢掙得也容易。

但鹿昭昭不是這樣的。

她拍戲從不用替身,對待任何戲都很認真,現在拍的這部《逝水華年》,因為是民國戲,講述的又是戰火裡的愛情,硝煙與玫瑰的底色,有許多打戲和爆破戲。

打戲的時候鹿昭昭身上經常帶傷,而拍爆破戲的時候,徐嵐離得遠,都覺得耳朵嗡嗡響,更別說鹿昭昭。

她話裡帶著心疼,然而當事人鹿昭昭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心大的一秒熟睡。

……

時宴是下午過來的。

不同於昨天晚上在包廂一直浪的情形,這會兒週一白不在,他對鹿昭昭的態度就正常多了。

開拍前對戲的時候,還能再問鹿昭昭一句:“昨晚上鹿小姐喝多了,還好嗎?”

鹿昭昭這會兒腰還疼,而導致她悲慘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鹿昭昭還得客客氣氣的笑:“還好,多謝關心。”

時宴見她說話都咬著牙的,笑了一聲,只說:“不影響拍戲就好。”

“那是當然。”

她雖然被稱為花瓶,但拍戲半點都不含糊的。

時宴點了點頭,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其實,鹿小姐跟外界傳言的很不一樣。”

如侵,立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