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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在愛的十字路口,向左轉我是好女人,向右轉我是壞女人

離公司百米,便是十字路口,左轉五百米可以看見家的陽臺,右轉五百米是江山的工作室,一直向前便是中心公園。

向左的路,走了五年,老公就在那個有著突出陽臺的家裡等著我,開啟家門,便有飯菜的飄香絲絲縷縷地充滿我的鼻孔,挑動我的味蕾,老公這時便會從廚房透明的玻璃後面,偏著頭對我甜笑,並且急忙放下手中的鍋鏟、抹布或是碗筷,接過我的挎包,再彎腰從鞋櫃裡拿出拖鞋,放在我腳前,一邊一隻。

向右的路,走了五次,每一次都是鬼使神差,來到江山工作室門口,半舉著手,小心翼翼地敲門,砰砰的心跳彷彿整個樓道都有回聲,四目相對,驚訝與狂喜在江山臉上瞬間轉換,我呢,隨口說出一個路過的牽強的理由,江山也不問究競,坐在我的對面,一直看著我,我能感到,血一直從全身各處聚到我臉上,越來越多,頭也暈起來,於是便匆匆告辭,逃到街上,一直回到十字路口,才能喘上一口氣來。

徘徊在愛的十字路口,向左轉我是好女人,向右轉我是壞女人

一直向前走,就是中心公園,一條彎彎曲曲的環形跑道,繞著公園。五年前的每天黃昏,我初來這座城市,形單影隻,獨自走在這條跑道上,一邊走,一邊思考,一邊欣賞著兩邊的樹木花叢。有兩個大男孩總是肩並肩地從我身後跑過,一圈又一圈,裸露的面板,閃著晶亮的汗珠,散發著旺盛的荷爾蒙的味道,再後來,他們一反常態,迎著我一直跑來,在離我不遠處,同時放慢步伐,四隻眼晴似看非看地盯著我,並會不自然地露出討好而羞怯的,不易被察覺的笑,這—對好哥們,就是我的老公和江山。

很快,我們三個成了好朋友,並且,他倆同時對我展開了愛情攻勢,一年後,我嫁給了現在的老公,其實,在我的心裡,一直有著江山的一塊屬地,或許,這種被藏起來的情懷,就是所有女人都有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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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不僅會讓美好沉澱,也會帶走美好沉澱後的激情。五年的婚姻生活,被固定在家的有限空間裡,心中的某種渴望漸漸被塞滿,一天天擁擠起來。偶爾酒酣時的一兩句吐字不清的情話,從老公的口中流出來,聽起來是那麼地乾澀,老公依然是愛我的,只是這種愛己經由戀愛時灼燙的深吻,變成了臉頰上、額頭上的蜻蜓點水,平靜的泛不起一點漣漪;每一次愛愛,都是未卜先知的固定時間、規範姿勢、標準速率,沒有任何想象空間,沒有任何可以期待的結果,失望但不能明說,很怕說傷了他的自尊。

幾個月前,滿懷失望和鬱悶的我,正是在這個路口,再一次碰到江山,便不約而同地一路向前,在公園的跑道上,一路說笑著,彷彿又回到五年前,我抑制不住地快樂與興奮從心底升騰起來,分別時,江山輕輕地拉起我的手,我輕輕地抽回又停住,那一刻,我全身一抖,江山彷彿被嚇到了似地鬆開我的手。

徘徊在愛的十字路口,向左轉我是好女人,向右轉我是壞女人

此後,只要快到下班時間,我的心就像長草了一般,毛毛的、癢癢的、蠢蠢欲動,搶著跑出公司大門,快步趕到這個十字路口,忍不住抬起右腳,轉彎,可是當右腳落下左腳抬起時,整個人便會僵住,那種熱烈的渴望忽悠一下子便會掉進焦灼的思慮裡,掙扎著不能自主。

再怎樣掙扎控制,我還是向右轉了五次,而且,每一次都沒有發生什麼,再右轉一次也不會怎麼樣吧?我默默鼓勵自己,但是,如果江山再次拉我的手,再用力些,我還有力量支撐而不會暈倒在他懷裡嗎?

向左轉是回家的路,我不想回,向右轉是去江山工作室的路,我不敢去,難道要一直向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