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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一:不是愛風塵,似被亂世誤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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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一一

【本文由作者授權釋出】

胡一一:不是愛風塵,似被亂世誤終身

鼎湖當日棄人間,破敵收京下玉關。

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

紅顏流落非吾戀,逆賊天亡自荒宴。

電掃黃巾定黑山,哭罷君親再相見。

吳梅村的一首《圓圓曲》,讓她成為千夫所指的禍國妖孽。殊不知:生不逢時,寧為太平犬,不做離亂人。命運不濟,盛名之下,輾轉流離。

而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弱女子,被亂世洪流裹挾前行、踉蹌不已,個人命運尚且顛沛坎坷、不能自保,又怎能擔得起國破家亡、禍亂天下的歷史罪責和千古罵名。

陳圓圓的一生,終究是紅塵錯付、時空凌亂了吧。

胡一一:不是愛風塵,似被亂世誤終身

陳圓圓生於1623年,原名邢沅。母親早亡,跟隨姨母長大,因姨夫姓陳,所以改名陳圓圓。

陳圓圓幼時,姨夫將她賣給蘇州梨園,成為一名優伶。幾年的梨園學藝生涯之後,圓圓出落得“容辭嫻雅,額秀頤豐”,成為色藝雙絕、名動江南的一代名妓,躋身“秦淮八豔”之列。

伊人美名天下揚,引無數才子竟折腰。

身在風月場中,看慣紙醉金迷的陳圓圓不是沒有想過,花無百日紅,趁著顏色正好、青春正茂,覓得一位如意才郎,逃離煙花之地,洗盡鉛華、安穩度日,才是上上之選。

“秦淮八豔”中,便有好幾位佳人選擇了這條從良之路:嫁給了錢謙益的柳如是、跟隨了冒闢疆的董小宛。

只不過當年陳圓圓選擇的可託付終身的良人,也是冒闢疆。

胡一一:不是愛風塵,似被亂世誤終身

陳圓圓認識冒闢疆,在董小宛之前。

冒闢疆,明末四公子之一,一生風流倜儻,桃花無數。

1641年春天,冒闢疆途經蘇州,經朋友介紹前去尋訪陳圓圓。

陳圓圓為其歌舞一曲,冒闢疆贊陳圓圓:聲甲天下之聲,色甲天下之色。

能得大才子如此美譽,陳圓圓之容貌才藝可見一斑。

二人郎情妾意,約定來年婚嫁之期。

誰知陳圓圓被豪強擄去,終究錯過彼此。

命運出身無從選擇,淪落娼門也絕非心甘情願,陳圓圓也曾為這卑微的命運盡力一搏,奈何生不逢時,命該如此、如之奈何。

如果不是命運不濟,原本可以不入煙花柳巷;如果不是生逢亂世,也可以與冒氏郎才女貌、成就佳話。

沒有能夠如願以償從良嫁人的陳圓圓,開始了被豪強爭奪劫掠、被迫輾轉之途。

胡一一:不是愛風塵,似被亂世誤終身

在學而優則仕的社會生態下,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成為每個男子的人生理想和必然命運。

但是身為女子,又修得玉顏色,也是要賣於權貴的,個人命運前途非自己可以掌控和把握的。

1642年,崇禎帝田貴妃之父田宏遇,為取悅聖心,南下為崇禎帝遴選美女。

聞聽圓圓之名,將其劫奪進京,準備獻給崇禎。

誰知世事無常。大明的江山風雨飄搖、岌岌可危,崇禎帝哪有心情耽於美色。

田宏遇便欲以陳圓圓為籌碼結交手握兵權之人,來保護自己一家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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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宏遇選擇了吳三桂。當時的吳三桂,官拜山海關總兵,可謂是少年將軍,英姿勃發。

田宏遇在府內花園設家宴款待吳三桂。席間,陳圓圓曼舞輕歌、風流婉轉,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吳三桂正值盛年,血氣方剛,面對如此軟玉溫香,怎能不怦然心動、迷之戀之?

田宏遇早已將吳三桂眼中的征服之意盡收眼底。遂順水推舟將陳圓圓送給吳三桂為妾。吳三桂正中下懷笑納之,並以兩千兩銀子為謝禮,慷慨允諾定會保護田家周全。

陳圓圓入吳府成為吳三桂的愛妾。彼時,一個是少年英雄、躊躇滿志,一個是妙齡尤物、顛倒眾生。二人情意繾綣、琴瑟和鳴也是情理中事。

一生不曾安穩半刻的陳圓圓,終於在吳三桂身邊有了棲身喘息之地。

雖然錯過了冒闢疆,但此刻的陳圓圓,終於可以不再每日承歡、也不必膽戰心驚,再加有吳三桂的呵護疼愛,應該也是滿足愜意的吧。

如果人生就此定格,陳圓圓也許會感激命運待自己不薄。只是亂世紅顏,註定與安穩無緣。

胡一一:不是愛風塵,似被亂世誤終身

遼東戰事吃緊,吳三桂返回關外。陳圓圓留在京城吳家府邸。

1644年三月十八日,李自成攻破北京城,崇禎帝煤山投繯自盡。大明王朝的統治宣告結束。

此時奉命回師護衛京城的吳三桂剛到山海關,他和他的五萬精兵成為李自成和關外清廷都急於爭取的物件。

吳三桂陷入兩難糾結之中。

大王城上樹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

金戈鐵馬、馬革裹屍本就是男人的事情,與女人何干?只不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當年劉邦進咸陽城,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其志不在小。

但李自成終究沒有劉邦的戰略眼光和經緯丘壑。其部將在北京城內燒殺搶掠,無所不為。京城頓成人間地獄。

李自成部將劉宗敏查抄了吳三桂府邸,將其父吳襄在內的三十八口人抓捕。聽聞圓圓美貌,直接將其掠奪為己有。

胡一一:不是愛風塵,似被亂世誤終身

訊息傳來,吳三桂的憤怒可想而知: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有何顏面?

家人被抓,愛妾被奪,是哪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恥辱。但如果據此就認定陳圓圓是吳三桂開啟關門引入清軍的罪魁禍首,那未免也太小看了早已見慣沙場鐵血的吳三桂了。

面對生死選擇的吳三桂,絕不會有太多的兒女情長,所思所慮的,不過是利益權衡、形勢迫人。

而亂軍之中的陳圓圓,早已是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性命安危尚且不能保,又怎麼會想到在這場家國浩劫中,自己一介弱女子有著怎樣的能量呢。

在當時的社會,男人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和操控權,但即使是這樣,男人還要把更大的罪名讓無辜的女人來承擔,成為自己的替罪羊。

在每一次的社會動盪、戰爭更迭,總有一個女人站在風口浪尖成為犧牲品,也成為世人口誅筆伐的物件。像妲己、像褒姒,所承受的輿論口水恐怕要遠遠大於商紂、周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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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先降李自成,後又改變主意,與李自成對峙于山海關下。內無軍需,外無援旅的吳三桂向清廷多爾袞求援。

多爾袞率十萬清兵星夜兼程趕赴山海關,與吳三桂部夾擊李自成。

李自成兵敗撤退,將吳父及吳家人共三十八口全部殺死。撤回北京後,本想據守京城。奈何情勢不允,只能西撤。所掠的財物、輜重、婦女不能帶走,全部留下倉皇逃離京城。

吳三桂派人於亂軍之中找到陳圓圓。歷經生死劫難、命懸一線的陳圓圓終於又回到吳三桂的身邊,悲喜之情自是無以言表。

“峨眉馬上傳呼進,雲鬢不整驚魂定。蠟炬迎來在戰場,啼妝滿面殘紅印。”

二人劫後重復,原本卿卿我我的兒女之情更多了一絲休慼與共、風雨同舟的惺惺相惜。

此後陳圓圓一直在軍中陪伴吳三桂左右,陪他轉戰南北、東征西討。

十月,順治帝在皇極門頒佈登基詔書,清王朝正式定都北京。

1659年,吳三桂攻克雲南。受封平西王,坐鎮雲南,睥睨天下。

當日曾攜手看戰火燎原、吹角連營,此時天下已定,卻已是物是人非情落寞。

他戰功彪炳、權重江南,

她已紅粉寥落、心境清寒。

胡一一:不是愛風塵,似被亂世誤終身

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

張愛玲說,經得起風雨,卻經不起平凡。

此時吳三桂的後宅已是燕瘦環肥、樊素小蠻爭奇鬥豔了。

看過世事翻覆、人性涼薄的陳圓圓,已經清醒的意識到:紅顏易老、恩寵難回。

滿心蒼涼、滿身疲憊的她選擇了暮鼓晨鐘、經書古卷,了此殘生。

陳圓圓自請出家在昆明郊外五華山華國寺,法名寂靜。

肖斯·賓妮說,靈魂中最深的孤獨,是伴隨著清醒而來。

多少個孤寂無眠的夜晚,手捧經卷、自敲木魚的陳圓圓是否還會想起那些五陵年少爭纏頭的日子,是否還會想起那個策馬黃沙雲飛揚的男人。

人生若只如初見。

只不過彼時彼刻那個男人大權在握、野心勃勃,正在厲兵秣馬、韜光養晦。

1673年,不滿康熙撤藩的吳三桂以一紙檄文,起兵反清。重燃戰火、生靈塗炭。

五年後,叛軍已是窮途末路。

1678年八月十八日,稱帝僅僅五個月的吳三桂病逝于衡州。

官軍大舉南下。

昆明城破之日,傳陳圓圓亦自沉於五華山華國寺外蓮花池。

你贏,我不能陪你君臨天下,

你輸,我亦不能陪你東山再起。

但是,

你生,我陪你橫槍立馬、踏破天涯。

你死,我陪你共赴黃泉,同喝一碗孟婆湯。

這一生,經歷多少跌宕起伏、流離不定,這一世,揹負多少口誅筆伐、無奈蒼涼。往事如煙,愛恨隨風。陳圓圓這個名字終究是與他不可分割、生死相隨了。

身陷亂世空寥落,一宵冷雨葬名花。

胡一一:不是愛風塵,似被亂世誤終身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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