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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傳奇:呂相避禍用嫪毐,嫪毐淫亂秦後宮

戰國傳奇:呂相避禍用嫪毐,嫪毐淫亂秦後宮

戰國傳奇:呂相避禍用嫪毐,嫪毐淫亂秦後宮

話說燕太子丹在秦國,聞秦國已背燕,而與趙交,如坐針氈,欲逃歸又恐不能出關,於是求與甘羅為友,想出錢請教其謀,為歸燕之計。

忽一夕,甘羅夢紫衣吏持天符來,言:“奉上帝命,召歸天上。”甘羅無疾而卒。太子丹遂留於秦矣。

呂不韋以陽偉善戰,得寵於莊襄太后,出入宮闈素無忌憚;及見秦王年長,英明過人,始有懼意。奈何太后淫心愈熾,不時宣召入甘泉宮。

呂不韋怕一旦事發,禍及於己,欲進一人以自代,但思可以稱太后之意者,實難有其人。

打聽到有市人嫪大,其陽具有名,裡中淫婦人爭事之。秦語呼人之無士行者,曰毐,因稱之為嫪毐。嫪毐偶犯淫罪,被呂不韋包庇赦之,留為府中舍人。秦俗:農事畢,國中縱倡樂三日,以節其勞。凡百戲任人陳設,有一長一藝,人所不能者,全在此日施逞。呂不韋以桐木為車輪,讓嫪毐以其陽具穿於桐輪之中,輪轉而陽具不傷,市人皆掩口大笑。太后聞其事,私問於呂不韋,似有欣羨之意。呂不韋說:“太后欲見其人乎?臣請進之。”

太后笑而不答,良久曰:“君戲言耶?此外人,安得入內?”

呂不韋道:“臣有一計在此。派人告發其舊罪下之腐刑,太后行重賂於行刑者,詐為閹割,然後以宦者給事宮中,乃可長久。”

太后大悅:“此計甚妙!”

於是以百金授呂不韋,呂不韋密召嫪毐告之以故。嫪毐性淫,欣然自以為奇遇矣。

呂不韋果真派人告發嫪毐淫罪,論以腐刑。因以百金分賂主刑官吏,取驢陽具及驢血詐作閹割,拔其鬚眉。行刑者故意將驢陽傳示左右,盡以為嫪毐之陽具。傳聞者莫不駭異。

嫪毐既詐腐如宦者狀,遂雜於內侍之中以進後宮。太后遂留侍宮中,夜令侍寢,試之,大暢所欲,以為勝呂不韋十倍。明日,厚賜呂不韋以酬其功,呂不韋乃幸得自脫。

太后與嫪毐相處如夫婦,未幾懷妊,太后恐生產時不可隱瞞,詐稱病,讓嫪毐重金賄賂占卜者,使詐言宮中有祟,當避西方二百里之外。秦王政頗疑呂不韋之事,亦幸太后稍遠去絕其往來,乃曰:“雍州去咸陽西二百餘里,且往時宮殿俱在,太后宜居之。”

於是,太后徙雍城,嫪毐為御而往。既去咸陽,居雍故宮,名曰大鄭宮,嫪毐與太后,益相親不忌,兩年之中,連生二子,築密室藏而育之。太后私與嫪毐相約,異日秦王崩,以其子為後繼,外人頗有知者,但無人敢言。太后奏稱嫪毐代秦王侍養有功,請封以土地。秦王奉太后之命,封嫪毐為長信侯,予以山陽之地。嫪毐驟貴,愈益恣肆。太后每日賞賜無算,宮室輿馬,田獵遊戲,任其所欲。事無大小皆決於嫪毐。嫪毐蓄家僮數千人,門客請求宦達願為舍人者,復千餘人。又賄結朝貴為己黨,趨權者爭附之,聲勢反過於文信侯。

秦王政九年(公元前238年)春,彗星見,其長盡天,太史佔之曰:“國中當有兵變也。”

秦襄公立祠以祀白帝,後德公遷都於雍,遂於雍立郊天之壇。秦穆公又立寶夫人祠,歲歲致祭,遂為常規。後來雖再遷咸陽,此規不廢。太后居於雍城,秦王政每歲以郊祀之期,至雍朝見太后。因舉祀典,自有祈年宮駐駕。是春,又當其期,適有彗星之變。臨行前派大將王翦耀兵於咸陽三日,同尚父呂不韋守國。桓齮引兵三萬,屯於岐山,然後起駕。時秦王已二十六歲,猶未冠。太后命於德公之廟,行冠禮,佩劍,賜百官大酺五日。太后亦與秦王宴於大鄭故宮。也是嫪毐享福太過,合當生出事來。嫪毐與左右貴臣,賭博飲酒,至第四日嫪毐與中大夫顏洩,連博失利,飲酒至醉,嫪毐復求覆局。顏洩亦醉不從。嫪毐上前扭住顏洩,批其頰。顏洩不讓,亦摘去嫪毐冠纓。嫪毐怒甚,瞋目大叱:“吾乃今王之繼父也!爾貧家子,為何敢與我對抗嗎?”

顏洩懼怕,逃走了,恰遇秦王政從太后處飲酒出宮。顏洩伏地叩頭,號泣請死。秦王政是有心機之人,不發一言,但令左右扶至祈年宮,然後問之。顏洩將嫪毐批頰,及自稱繼父之語,講述了一遍。因奏:“嫪毐實非宦者,詐為腐刑,私侍太后,見今已產下二子,在於宮中,不久謀篡秦國。”

秦王政聞之,大怒,密以兵符往召桓齮,使引兵至雍。有內史肆佐、弋竭二人,素受太后及嫪毐金錢,與為死黨,知其事,急奔嫪毐府中告之。嫪毐已酒醒,大驚,夜叩大鄭宮,求見太后,訴以如此這般:“今日之計,除非乘桓齮兵未到,盡發宮騎衛卒及賓客舍人,攻祈年宮,殺卻今王,我夫妻尚可相保。”

太后曰:“宮騎安肯聽吾令?”

嫪毐道:“願借太后璽,假作御寶用之。託言‘祈年宮有賊,王有令,召宮騎齊往救駕。’宜無不從。”

太后是時主意亦亂,曰:“惟爾行之。”遂出璽付嫪毐。

嫪毐偽作秦王御書,加以太后璽文,遍召宮騎衛卒。本府賓客舍人,自不必說。亂至次日午牌,方才取齊。嫪毐與內史肆佐、弋竭分率其眾。圍祈年宮。秦王政登臺問各軍犯駕之意。答:“長信侯傳言行宮有賊,特來救駕。”

秦王曰:“長信侯便是賊!宮中有何賊耶?”

宮騎、衛卒等聞之,一半散去;一半膽大的,便反戈與賓客人相鬥。秦王下令:“有生擒嫪毐者,賜錢百萬;殺之而以其首獻者,賜錢五十萬;得逆黨一首者,賜爵一級;輿隸下賤,賞格皆同。”

於是宦者及牧圉諸人,皆盡死出戰。百姓傳聞嫪毐造反,亦來持梃助力。賓客舍人死者數百人。嫪毐兵敗,奪路斬開東門出走,正遇桓齮大兵,活活的束手就縛,並內史肆佐、弋竭等皆被擒,付獄吏拷問得實。秦王政乃親往大鄭宮搜尋,得嫪毐奸生二子於密室之中,使左右置於布囊中撲殺之。

太后暗暗心痛,不敢出救,惟閉門流涕而已。秦王政竟不朝謁其母,歸祈年宮。以太史占星有驗,賜錢十萬。獄吏獻嫪毐招詞,言:“嫪毐偽腐入宮,皆出於文信侯呂不韋之計,其同謀死黨,如內史肆佐、弋竭等,凡二十餘人。”

秦王政命車裂嫪毐於東門之外,夷其三族。肆佐、弋謁等皆梟首示眾。諸賓客舍人,從叛格鬥者,誅死;即不預謀亂者,亦遠遷於蜀地,凡遷四千餘家。太后用璽助逆,不可為國母,減其祿奉,適居於椷陽宮。此乃離宮之最小者。以兵三百人守之,凡有人出入,必加盤詰。太后此時,如囚婦矣,豈不醜哉。

秦王政平了嫪毐之亂,回駕咸陽。尚父呂不韋懼罪,偽稱疾,不敢出謁。秦王欲並誅之,問於群臣,群臣多與交結,皆言:“呂不韋扶立先王,有大功於社稷;況嫪毐未嘗面質,虛實無憑,不宜從坐。”

秦王乃赦呂不韋,不誅,但免相收其印綬。桓齮擒反賊有功,加封進級。是年夏四月,天發大寒,降霜雪,百姓多凍死。民間皆議:“秦王遷謫太后,子不認母,故有此異。”

大夫陳忠進諫:“天下無無母之子,宜迎歸咸陽,以盡孝道,庶幾天變可回。”

秦王政大怒,命剝去其衣,置其身於蒺藜之上而捶殺之,陳其屍於闕下。榜曰:“有以太后事來諫者,視此!”

秦臣相繼來諫者不止。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