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刻都很滿足，有談不完的話，有共同做不完的事，無時無刻都有妙不可言的心神相通”
。聶華苓曾經深情回憶與丈夫保羅在一起的感受，神情是滿滿的幸福。
那一年，一對夫婦被
24個國家
推薦為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稱他們是“
實現國際合作夢想的一個獨特的文學組織的建築師
”。
這對夫婦正是創辦“
愛荷華國際寫作計劃
”的中國女作家聶華苓和美國詩人保羅，這年，是這對夫妻相愛的
第13年
。至此，這對文學伉儷開始為世人所關注，他們的跨國傳奇婚戀也開被人們津津樂道。
聶華苓，1925年出生於武漢。大學畢業後，她和自己的同學王正路結束愛情長跑，正式走進了婚姻。在聶華苓看來，兩個人學識相當、志趣相投，
婚後的生活應該是無比幸福美滿的。
可是，結婚之後，聶華苓才驚訝地發現王正路並沒有她想得那麼好，他有點
精神潔癖，
看不得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多說一句話，哪怕正常的交往都不行。聶華苓是一個性格很開朗、人緣特好的女子，大學時期就是一朵美麗的
“交際花”。
結婚之後，也有許多的朋友來到家裡看望她。聶華苓很高興，自然是熱情招待，
口若懸河
，有說不完的話。這本來也沒有什麼，可是王正路看在眼裡，氣在心頭，他覺得妻子對客之禮超過尋常。因此客人一走，王正路就陰陽怪氣地發難了，指責聶華苓對人家太熱情。
聶華苓不高興地反駁他，“
這是朋友而已，而且你自己也在場，我又沒有避開你跟人家交往。
”王正路更加生氣，他覺得聶華苓肯定是早已經跟人家有私情，所以今天人家才會找上門來，他氣得要追到人家家裡去對峙，要一個結果。
王正路的無理取鬧讓聶華苓很生氣
。就這樣，兩個人三天兩頭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吵架。
聶華苓這才意識到他們婚姻存在著很大的問題。結婚之前，王正路偶爾也會對她指責，她那時在戀愛期，覺得王正路是太愛她，才會這麼緊張她。所以那時候看到王正路一臉緊張兮兮，她還有點竊喜，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
愛她如命
的男子。可是，如今王正路的精神潔癖越來越嚴重，他的疑神疑鬼卻成了她的一塊心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曾經也想到要離婚。可是又下不來決心，兩個年幼的女兒不能沒有父親。
而且聶華苓的母親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榜樣
。當時聶華苓的父親關係早已經破裂，可是母親不忍心孩子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放棄離婚、也放棄了自殺，這些年，母親一直努力扮演一個賢妻良母，把孩子們一個個撫養長大
。聶華苓覺得母親都能為孩子們做到這一切，她為什麼就做不到呢？
後來，王正路獨自一人去了美國，聶華苓帶著兩個女兒生活。按理說丈夫不在身邊，她的日子會很辛苦。可是聶華苓的心頭卻如同卸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都無比輕鬆。
雖然生活比以前更加忙碌，可是至少不用再吵架、不用再慪氣，她可是自由自在地讀書創作、高高興興地與朋友玩耍，這樣的日子真的好久沒有了。
有一次，聶華苓再一次聚會上碰到了美國人
保羅
。當時她對保羅並沒有特別的印象，保羅卻被這個穿著一身華麗旗袍、踩著高跟鞋，氣質優雅大方的東方女子給深深吸引了。特別是當他知道眼前這個
眉間略帶憂鬱
的女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女作家，他更加頂禮膜拜。
他主動跟她打招呼，千方百計想要接近聶華苓。不過，聶華苓只給他一個冷臉，她是一個傳統的女子，雖然丈夫不在身邊，她也要守住底線，
免得叫人說三道四。
保羅並不死心，他的愛來的那麼強烈，他要追求這個女作家。人心都是肉長的，保羅的鍥而不捨終究是漸漸打動了聶華苓，但她仍是猶豫不決。
真正讓她下定決心跟保羅再一起的是她的母親。
她母親在臨終前拉著聶華苓的手說：“
我知道你跟王正路在一起並不開心，你們在一起經常吵架，現在王正路去美國5年了，你們聯絡也很少，丈夫不在身邊，你反而有種輕鬆的感覺，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重新開始呢？”
聶華苓沒有想到一向保守的母親會主動勸她離婚，她開始積極反思自己的婚姻，
結婚十三年了
，她真的不快樂，王正路的精神潔癖差點把她搞奔潰了。雖然她不確定保羅這份強烈的愛能夠維持多久，可是不試過怎麼會知道，反正她目前的婚姻已經
名存實亡
，不值得再維持下去了。
於是，聶華苓跟保羅走到了一起。在保羅的幫助下，聶華苓和兩個女兒都去了美國。之後，聶華苓與丈夫正式離婚。保羅開始兌現自己的承諾，對她們母女三人無微不至地照顧。
他精心為她們準備了漂亮的房子，親自送孩子們上學，怕孩子們不適應美國的學校生活，他都要叮囑老師格外照顧這兩個中國來的寶貝姑娘。
孩子們都喜歡叫他“老爹”。
有一天，聶華苓心血來潮間突然對丈夫說她想要創辦一個
“國際寫作計劃”
，邀請不同國家的作家們一起來這裡寫作，不同文化與成見，，寫出的作品會更加豐富有趣。
可是，這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巨大的財力支援。看著聶華苓眼睛裡的奕奕光彩，他不願意潑她的冷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夫妻兩人開始行動了，
愛荷華國際寫作計劃正式成立
。之後的幾十年裡，共有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的作家和詩人受邀參與該計劃。
1991年，保羅去世。聶華苓悲痛欲絕
，她感覺自己的每一天都要掙扎著活過來，痛苦萬分。她家裡的擺設一直都是保羅在世的樣子，她捨不得移動，有一臺電腦早已經過時，她還一直放著，那是保羅的最愛。
真愛難求
。也許，在遇到真愛之前，我們會碰到很多個坑，這些坑會讓我們頭破血流、痛到懷疑人生。
可是不管怎麼樣，堅持下去，也許轉個彎，你就會遇到了真愛，
你才會驀然明白，原來之前的那些坑都是為這份真愛準備的，那時，你的心裡會充滿對生命的感激。
文/齋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