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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明珠︱成大器局可以有的四個字

天下明珠︱成大器局可以有的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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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大秦帝國讀書筆記第

68

篇文章

(全文1621字,讀完約5分鐘)

家裡有把在紹興買的戒尺,上面刻了一篇《朱子家訓》人,開篇講的卻是普通不過的掃地:“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要內外整潔,即昏便息,關鎖門戶,必親自檢點。”看到“灑掃庭除”這四個字,我想起小時候是這樣的,東昇的太陽把光柱子照進屋裡,掃帚在泥地上掃過,灰塵在太陽光中飛舞,掃完地,還要灑點水,順便給牆角的接地線澆點水——這樣有線廣播喇叭的聲音能大些,雖然住在土坯房裡,但心裡是一片陽光,感覺暖暖的,所以開篇這幾句,讀來倍感親切。

家訓把掃地放在開篇,用心良苦。世上最難是修心,掃掃地,靜靜心,是個起步的好方法。身體力行,陽光中飛舞的灰塵總會沉落下來,心也就靜了下來。人體的很多方面都是協調的,比如走路的時候手臂擺動快了,腳步自然也會快。其實身體和精神也是有這種關係的。掃地,把地掃乾淨了,一個人精神也會有相應的振作呼應。反之,邋里邋遢的,大機率是和頹廢的內在相呼應的。“掃帚不到,灰塵照例自己跑掉。”——這是千真萬確的。

小說《大秦帝國》中講到嬴柱的振作,也提到了掃地。嬴柱早起晚睡,自勵勤奮,人變瘦了,精神卻變好了,“另有一種未曾經受過的新鮮”——這應該是很多人有過的感覺吧:勤奮會帶來快樂的感覺。因為嬴柱的變化,太子府的風氣也發生了大的變化:

“素來慵懶鬆懈卯時還不開中門的太子府,忽然變成了天色濛濛的寅時三刻便燈火大亮,中門隆隆大開,僕役侍女灑掃庭除一片忙碌,連大門前歸屬官府淨街人灑掃的長街與車馬長也打掃收拾得整齊利落一派光鮮精神。”

這種情況甚至引起了各官署的振作效仿,所謂風氣,就是相互傳染、相互感染、相互影響,像風一樣看不見卻感受得到。一個單位,一個家庭,莫不如此。即便是一個人,在一個方面的振作也會帶動另外方面的振作。

掃地僧為什麼能那麼厲害?因為他掃好了地,撫平了心。你心若平,也會不凡。人跟人之間的差別,若要從精神層面來說,就是心平不平的問題。所謂的氣質,是不會從一顆不安定的心裡傳遞出來的。所有厲害的人,都是馭心的高手。

反過來說,心不平靜了,亂了,這個人也就快完了。就在嬴柱振作的同時,呂不韋就有點“心亡”的跡象了,首先是頭髮全白了,其次是隻顧下棋,對來訪的秦王使者蒙武將軍是一種冷漠的客套,一開始還認錯了人,在毛公提醒後依然故我,茫然又淡然。從後文可以揣摩出,他的心結在於對嬴異人自顧自回秦的失望,而這種失望又不能言明。呂不韋、嬴柱的狀態,都是關係到了“心”或者說“心志”的事。

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如果已經完全失望,那就是會很冷漠的,你說酷也罷,不酷也罷,都愛誰誰了。

那麼,修心的目的又是什麼?我思來想去,有四個字閃現了出來:不憂,不懼。試問,在這世上,誰沒有被信任的人騙過呢?誰沒有過恐懼呢?誰沒有過擔憂呢?誰沒有被冤枉過呢?——且不先管這是客觀的真,還是內心的真。而憂懼之下,是沒有自由的。若得不憂與不懼,何愁修心不得?

然而,僅此仍不具足。這裡有個問題,世上的惡人,或者做了壞事的好人,沒有幾個會自覺地認為所行不善,反而多的是講出一套套的道理來,自認為一生向善,從來修心。所以,內在而言,要有向善的願望,外在而言,要有通行標準或法則的檢驗。

好在,掃地也不會壞到哪裡去。作為一種勞動,大有累了身體,養了心神的功效。勞力者,不是無憂,但憂鬱的人確實少。累得躺下就睡了,哪有功夫去思想憂鬱。憂鬱和精神的緊張大有關係,就像長時間地端一碗水,看似輕微的負擔,有了時間的乘積,就變得不堪其重。所以,如果不是到了嚴重的程度,參加一些出出汗的勞動,憂鬱的情況是可以改善甚至痊癒的。

又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掃地就是修行,修行就是修心。掃地僧是在掃地,也是在練功。羨慕掃地僧的功夫和他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如先掃地吧,從掃地中感受掃地僧的感覺。事情可以平淡,但人不能平淡。

讓一個人“能夠”厲害的,是能力以外的東西。使能者,一是不憂,一是不懼。在不憂、不懼中成大器局,得大自在,可也。如有憂與懼,當喜曰:修煉的機會來了。

2020。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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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圖片來自作者,引文來自孫皓輝先生《大秦帝國》。

作者簡介:70後,喜歡歷史,喜歡思考。部落格時代發表過450篇文章,微博時代寫過1萬條原創微博,目前本公眾號累計發表文章已超過30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