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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太慘的南涼三君主(中)

前面說過,當西秦國主乞伏乾歸投降南涼後又叛而投奔後秦、其子乞伏熾磐第一次出逃又被追捉而歸後,禿髮利鹿孤欲殺熾磐,禿髮傉檀一勸,利鹿孤就饒恕了熾磐。其實,不僅僅是這件事,據《晉書·禿髮烏孤載記》所載,“利鹿孤即位,垂拱而已,軍國大事皆以委之”,所謂“垂拱”即垂衣拱手,什麼事情也不管,內政外交、行軍打仗等全都委託弟弟傉檀處置。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他出面,救下個把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也不太慘的南涼三君主(中)

禿髮傉檀(365年—415年)

然而,一則時勢不同,二則禿髮傉檀雖然在諸兄弟中最出色,卻畢竟有限;禿髮思復鞬、禿髮烏孤和禿髮利鹿孤父子三人都沒有想到,南涼王國竟然就亡在這位“最出色”的禿髮傉檀手上!史載禿髮傉檀“少機警,有才略”,他倒不像老哥利鹿孤,即位的當年就把老哥的“建和三年”改為“弘昌元年”;他的兩個哥哥都稱“武威王”,傉檀則改稱“涼王”。禿髮氏所建的這個國家被稱為“南涼”,即源於此。說禿髮傉檀出色,是因為他在烏孤時期已經鎮守一方,到利鹿孤時期已經成為南涼政權的中樞首腦。他多次領兵出征,多次打敗後涼呂氏,甚至一直打到後涼京都姑臧城下,在姑臧城南門外接酒大會,又在東門外舉行盛大的閱兵式,耀武揚威一番之後,掠奪後涼居民八千戶而回。後涼被後秦滅亡後,禿髮傉檀審時度勢,又於建和三年(公元404年)三月主動去掉年號,向後秦姚興“獻款稱藩”(《資治通鑑》卷一百一十三)。兩年之後,傉檀向姚興獻馬三千匹、羊三萬只,被姚興任命為都督河右諸軍事、車騎大將軍、涼州刺史,鎮守姑臧。在這些職務中,最關鍵的自然是“鎮守姑臧”這一實職,因為姑臧是河西重鎮,從禿髮烏孤以來就一直希望能夠佔據它,如今禿髮傉檀竟然兵不血刃地得到了,這實在是後涼王國的一個重大勝利,禿髮傉檀很快就把都城遷到了這兒。其實,傉檀雖然表面上向姚興稱藩,車馬服飾禮儀法規等卻全都和稱王時一樣,事實上,他仍然是那塊地盤裡的最高統治者,所謂稱藩,不過是放棄了一些價值不大的虛名,卻得到了擴大地盤的實利。公元408年,傉檀覺得自己羽翼已豐,便撇開後秦,再次稱涼王,立妻子折掘氏為王后,兒子禿髮虎臺為太子,並改年號為“嘉平元年”。據有姑臧標誌著南涼王國進入鼎盛時期,可惜這一時期是那麼短暫。在傉檀再次稱王之前,已經被剛剛興起的、南涼國東北面的夏國君主赫連勃勃打得大敗。接下來,禿髮傉檀又屢屢向其西北方的北涼王國發動進攻,卻屢屢失敗,嘉平三年(公元410年),連姑臧城也被北涼國主沮渠蒙遜奪去。禿髮傉檀只得再把都城遷回樂都,並以兒子禿髮佗作為人質以求和,兩國才暫時停歇了干戈。

第二年,沮渠蒙遜圍攻樂都,傉檀再用兒子禿髮安周為人質,換得了蒙遜退兵。可是,剛剛解了圍的傉檀卻不聽勸阻,一意孤行地用疲憊之師去進攻蒙遜,企圖“報仇雪恨”,結果是又一次慘敗,樂都又一次被圍,傉檀又一次用兒子禿髮染干作人質求和,才算結束了這場戰爭。由於兵連禍結,南涼國已是“連年不收,上下飢弊”,禿髮傉檀自己也知道當前的情況是“不種多年,內外俱窘”(《晉書·禿髮傉檀載記》),可是,他根本就不想讓軍民休養生息,仍然窮兵黷武,一心要發戰爭財,又執意要向西進攻弱小的乙弗部落。這一仗倒是打勝了,還擄獲了四十多萬頭牛、馬、羊,戰果頗豐,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東南方的西秦國主乞伏熾磐乘虛來襲,攻下樂都,俘獲了太子禿髮虎臺與折掘王后。禿髮烏孤之子禿髮樊尼逃出來向傉檀稟報,正在“班師”途中的傉檀大驚,只得對將士們說:“樂都已破,妻兒又都成為乞伏熾磐的俘虜,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不如再向西攻取契汗部落,用契汗的資財贖回我們的妻兒,如何?”於是率軍再次西進。無奈軍心已變,士卒們紛紛逃亡。傉檀命令鎮北將軍段苟去追趕逃亡者,誰知連段苟也一去不返。到了這個地步,禿髮傉檀只得遣散禿髮樊尼等,自己則聲稱寧願與妻兒們死在一處,去向乞伏熾磐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