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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你的歌:可惜不是你

電影《天下無雙》結尾有一段獨白:我沒有想到,當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她一直重複我的話,她以為她自己是我……我終於明白鏡花水月是什麼意思,其實情之所至,應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聽這首歌,一定是曹軒賓版本的。看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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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二〇一四年,我接了一家雜誌的情感專欄,形式是大家坐在一起“八卦”,八卦什麼就是什麼。為此,我開始更加活躍地組織和出席各種飯局。

飯局是一種滾雪球似的社交活動,只要你有熱情和閒情,參加者必然越來越多,人們告訴人們,帶來他們的朋友、同學、同事、戀人、老公或老婆。俗話說,酒越喝越厚,“八”來“八”去,不免一不留神掏了心窩子,再相聚時,對彼此的瞭解便更深一層。陌生人混成了戀人,普通朋友混成了至交,情侶混成了夫妻。當然,戀人退回去做朋友或朋友也做不成的,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契機未必是飯局。

分了手的人,在彼此生命中留下的印記,必定會隨著時間褪色,但有些東西還是會固定下來,只是我們自己未必察覺。

懂水晶的人說,之所以說粉水晶象徵愛情,是因為一對戀人佩戴粉水晶走在一起時,形成的氣場是淺紅色的心形。這麼說來,朝夕相處和悅納之心也是一種氣場,處在場中的兩個人,即使有一天各走一邊,依然難以徹底洗去相濡以沫的氣息。

我的故事你的歌:可惜不是你

我的故事你的歌:可惜不是你

真正能“八”得深入、“八”出水準的飯局,當然屬於相伴多年的男女閨密們。比如:無論你是已婚還是未婚,來說說你可曾遇到一個人(估計也有多個人的),本來一切OK,突然出現一個坎兒,說什麼也過不去,就分開了。兩個人像是本來牽著手出門,卻被鬧市的人潮衝散,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有嗎?當然有。

有人說上大學的時候遇見過,參加大學生辯論賽的時候認識的,金風玉露一相逢,雙方父母都見過了,大學畢業,同在一個城市的工作也簽了,卻因為房子買在哪兒之類的問題吵了一架,分開了。他現在在哪兒?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不知道。後來就再也沒有聯絡了?對。那麼……其實你是為了他來的這兒,分手了也沒回去?對啊,工作都簽了,怎麼走啊。

大家都覺得不真實。

七年了。她說有時候想想他的樣子,已經不大清晰。關於他,腦中最深刻的是兩個形象:辯論賽上,瘦高如旗杆一樣的他穿著略顯寬大的西裝,躊躇滿志,侃侃而談;她第一次去找他,他站在出站口,又高興,又緊張,兩隻手接過她的行李,語速極快地碎碎叨叨。行李很重,她要幫忙,他說什麼也不肯。風吹過來,他汗溼的 T 恤粘在身上,一條條肋骨都看得清。

她說,他不是那屆演講中表現最突出的,可每說到激昂處,他都會做一個手勢—兩隻手臂抬到胸前,手掌錯開相對,一前一後,像在打詠春。當年她看了,莫名心動,覺得有俠氣。

就在幾天前,她代表公司站在主席臺上做報告,事後回頭看錄影,發現自己在後半段也一直在打詠春……七年了,她突然想起他,不知道他此刻在哪裡,是不是還那麼瘦,有沒有女人為他購置合身的西裝,他有沒有再因為憐惜而咬緊牙關為她提著重物。

感慨一陣,又釋然。老辣的人們都明白:年少情懷嘛,沒有結果也正常。

一個人始終不說話,安靜得反常,只把桌邊的酒杯拿起來,在手中一圈圈緩慢轉動。葡萄美酒夜光杯,靡麗鬼祟的流光。要散席了,她才說:我跟 ×× 分了。

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

不是吧!

那你現在住哪兒呢?

……

炸了廟了。她掛著點兒笑,不說話。

終於有人問:為什麼?

她咬咬嘴唇:我

出軌

,他發現了。

眾人的表情都僵著。

她說,前幾天他幫她打包,一樣一樣,仔仔細細,兩人共用的,他都給了她。弄了幾大箱子,都累了,一人一頭歪在大床上。她突然說了一聲“哦,對不起”,坐起來,把錢包裡他多年來交給她保管支配的銀行卡悉數歸還。

他沒著急把東西接過來,問她:你當時……到底怎麼想的?

她笑笑:沒什麼,我瘋了。

我的故事你的歌:可惜不是你

你喜歡他嗎?

她搖搖頭。

那是我對你不好嗎?

她還是笑笑:你對我很好,是我對不起自己。

說完了。每個人都沉默,連呼吸都顯得尷尬。好一會兒,

終於有人說話:你為什麼?

她說:就是頭腦一熱。

問的人更激動了:你們分開的時候,你幹嗎不說幾句好聽的?

她繼續轉動著酒杯,光一閃一閃映在她的臉上。

她的話慢悠悠的:剛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個慫包,受了不公的對待也只敢回家咬著被子哭,不敢跟人有衝突,一著急就結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總跟我說:你得硬氣一點兒,情緒波動大的時候,試著慢慢說話,努力讓自己微笑,這比大喊大叫更有力量。

他要我多多練習,說他過去也很膽小怕人,就是這樣好起來的。後來,我按照他說的調整自己,真的有改變。他說我愛哭這點也要改,

心不能太軟,眼窩子不能太淺,哭有什麼用?即使做錯了,也要咬牙堅持—不是堅持錯誤,而是承受錯誤帶來的後果,這才是一個成年人應該做的

他大我七歲,比我閱歷豐富,比我沉穩,比我聰明,他說的話我都信,只要是他覺得好的東西,我就覺得好。我們倆出了這次事之後,不是沒聊過,但既成事實,聊能解決什麼問題呢?有時候是我在原地轉,有時候是他在原地轉,所以我想,算了,事已至此,何必柔軟。

說這一大段話的時候,她始終盯著手中轉動的酒杯,像怕鬆手就會被人奪了去。過去每次飯局,都是她不停地說,手舞足蹈,他只是聽,偶爾補充一兩句,長長的手指一直轉動手中的酒杯。

我的故事你的歌:可惜不是你

以上摘自她蜜十三新書《總有一句歌詞,打溼你的心》

我的故事你的歌:可惜不是你

她蜜,晚安。白天太忙,今夜,想把我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