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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上不順心忍一忍就過去了嗎? 領導是這麼說的, 我沒有信

過了幾天,我在房裡抽菸,在想去北京辦理

簽證

的事情,突然有人重重地拍我的門,並喊我的名字。我開啟門見是系辦公室的人。他手裡拿著一張紙來到了我的房間,坐下後便把它遞給了我。我一看便說這玩意我見過,不過已經被我扔到廁所裡去了。他裝得很大度,說他很為難。他一方面很同情我的處境,另一方面也不能違背系領導的旨意。他也抽起煙來和我閒聊。他說他也參加了系裡的辦公會議,其實只有系主任一個人主張我下鄉,但其它人都不好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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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裡把我的名單報到了學校之後,這就不再是一個系裡的事情,而是學校的事情了。如果我不去的話,那麼我就是違背了學校的政策。我問系裡有十幾名

青年教師

,為什麼非要我去呢?他笑著說了一大串話,如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等等。他說我之所以倒黴的原因有三。其一,我的專業太突出了。如果我是一個默默無聞者,那麼誰也不會理睬我。其二,我沒有後臺,沒有一個大老替我說話。其三,我辦理出國之事引起一些人的不快。他們認為我出國到天堂去了,因此去天堂之前吃一點苦頭是應該的。

說白了,他們害怕我現在去了德國就不會到農村去接受一年的懲罰。如果我長期生活在國外,那麼我將永遠與中國的邊遠落後地區絕緣。如果我幾年後回國,那麼下鄉的政策也許會終止。這是他們肚子裡非常明白的事情。因此他們必須要在我辦理護照尚未拿到簽證時逼我下鄉。這樣不管我將來是否出國,我也吃了至少一年的苦頭。此外這還隱藏著一種可能性:下鄉一年的時間很有可能使我錯過出國的機會。

這位辦公室的人說,雖然大家都知道系主任是這麼想的,但他卻從來沒有公開的說過。他決定安排我下鄉是合乎學校政策的,已得到了系辦公室的同意,且送到了學校。這就使問題變得複雜了。這位辦公室的人對我有些瞭解,也知道我和當時校一級的個別負責人有良好關係。於是他建議我不妨去找一找人。但我說我辦護照時已經麻煩過人家了,這次也就免了。我還笑著說我出國主意已定,下鄉堅決不去,大不了辭職算了。那位辦公室的人笑著與我告辭,說出國後不要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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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人大概將和我談話的結果告訴了系負責人。系負責人見他手下的人不行,便決定親自出馬來打擊我的威風。一天我正在房裡和兩位朋友聊天,他們非常同情我的困境,但同時也給我打氣,說我一定能如願以償,會盡快到德國去的。大家都在抽菸,房內煙霧騰騰,因此我把房門打開了。正在興頭上門口突然冒出了哲學系負責人的身影。他滿臉憤怒的臉充滿了殺氣,彷彿是一副魔鬼之臉。他傲慢地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便闖了進來。那兩位好友見勢不妙便出去了。

系負責人開門見山毫不客氣地質問我:我為什麼兩次都不下鄉。我說我辦好了護照正準備去北京簽證,而且可能就是下個月就去。他問我為什麼不能先下完鄉再出國。我說一年後所有的申報材料都將作廢。他說可以再做,我說不行。於是他便火了,大聲地斥責我,還使用了傷害和汙辱我的語言。

這一下可激怒了我。我怒吼般地質問他為什麼要打壓我,不給我職稱和其它東西,為什麼不准我出國。他作了一些狡辯,但我毫不客氣地將他趕走了。從此以後,無論是在路上還是在系辦公室裡,我都不理睬他,如同遇到一個魔鬼一樣。我為武漢大學哲學系有這麼一位不學無術且對人充滿惡意的負責人而感到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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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系負責人帶著對我更大的仇恨走了之後,我想這件事也就如此算了。但過了不久我在房內又被急切的敲門聲驚動了,原來是教師工作處的一位副處長和學校的一位專管青年教師下鄉的負責人。看來我拒絕下鄉的行動已形成了一個全校性的事件,驚動了學校負責人。但這兩位學校的幹部的態度倒是非常和靄可親,他們似乎不是來對我採用高壓政策威脅我,而是來說服我和勸導我的。見到他們這樣的神情,我敵對的情緒便舒緩多了。我們一起抽起了他們帶來的高檔的香菸。

他們說明天學校就要開今年的下鄉青年教師的大會了,我最好也能去參加。他們還說學校考慮到偏遠地區經常停水停電,專門為每位下鄉的青年教師買好了水桶和手電筒,我今天就可以去領。聽到這裡,我就打斷了他們的話,說我今天不會去領什麼水桶和手電筒,明天也不會去參加什麼歡送大會。他們一聽我的話臉便沉了下來,不過表現得還是非常有教養和策略。他們試圖對我實施思想工作,其中一位講他過去在工作上是如何不順心,但忍一忍也就過來了,現在不是很好嗎。

我對這種話沒有任何興趣,而是把我不下鄉的理由重複了一遍。他們說學校的政策是不可改變的,但我也強調我的決心也是不可改變的。最後我和他們的態度和語氣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們知道說服不了我,便仍下了一句話,說校長已經知道了我的事,讓我看著辦吧。我說我大不了離開學校。

我拒絕下鄉的事情傳遍了學校,贊成和反對我的聲音都有。我不管這些,仍然天天去系辦公室,檢視我的信箱裡有沒有重要信件。一天我碰到了另外一位系負責人。他居然毫不知趣地又要我下鄉,我一聽就火了,肺都要氣炸了,和他拍起桌子來。我究竟見到什麼鬼了,為什麼這些人成天無所事事就知道逼我下鄉?我嗓門很大,大聲地斥責這幫打壓我的人。也許因為我的聲音如同雷鳴一般,所以大樓裡的許多辦公人員都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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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人是在看熱鬧,但也有人解圍,彷彿是仲裁者一樣,還有個別拍馬屁的人裝出了隨時為系負責人護駕的姿態。不管這些,我大聲宣佈我決不下鄉,任何人都無法動搖我的決心。也許是我這個口頭宣言發揮了效力,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膽敢和我提起下鄉的事情。雖然我在哲學系沒有後臺,但人們透過這件事也知道了我,我是一個血性的漢子,不是那種甘願做奴隸的人,而是一個敢於反抗自己命運的奴隸。

既然校方和系裡不再逼我下鄉,我也就不再主動提出辭職的事情。但我在系裡卻成為了一個異鄉人,雖然他們仍沒有能最終將我放逐到偏遠的農村去,但還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將我放逐到哲學系一個孤立的角落去,除了每月領工資算是和系裡保持一種關係之外,我和他們沒有了其它的任何關聯。一年一度的晉升職稱評獎申請基金都沒有我的份。系的負責人也許認為這也是對我的一種懲罰性措施。我也這麼認為。但我不在乎,我真的是要走了。我還計較這些東西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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