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米粒媽
最近國家開放三胎，大家討論最多的話題就是：生不生？生了怎麼養？
米粒媽記得微博還搞了個投票，結果90%以上都選擇完全不考慮。
不少人跟米粒媽吐苦水：生孩子倒是簡單，養孩子太難了。
這話，米粒媽只能認同一半。因為，生孩子，有時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在生育這個話題背後，還有個被忽視的群體——求子的女性。
對她們來說，只要能成功懷上，養育根本問題。
我之所以關注到這個群體，還是因為看了一部叫做《奇妙的蛋生》的國產紀錄片。
這部紀錄片裡，每一個故事的“女主角”，都懷揣著一個“求子”的執念，區別在於，有人成功了，有人一直在路上。
說實話，沒看之前，我覺得生不生孩子、怎麼生是夫妻倆的事兒，但不身處其中，不知其艱險。
看完之後我才發現，這裡邊夾雜了太多複雜的因素，以至於有時候，那個真正孕育生命的人，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一環。
“合格的女人要傳宗接代”
這片子上來第一句話，就把我拳頭看硬了：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是下不了蛋的雞。
很難想象，在我們這個年代，還有這種思想。
但現實確實讓人一言難盡。
26歲的欣欣因為先天染色體異常，子宮和卵巢功能不健全，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按照醫生的話來說，她就像一個手機，還沒開機就先宕機了。
她丈夫陽昊想要有孩子，就只有“借卵”這一條路。
然而，這條路也不是那麼好走。因為目前國內沒有卵子庫，欣欣這種情況只能等著愛心捐卵，即使她已經預約成功，最少還要等上3-5年。
大家看到這，可能會說，欣欣這麼年輕，等個三五年也不晚。
但實際上，她只有一年的時間了。
因為婆家那邊已經沒耐心了，他們放話，一年不懷孕，就離婚。
節目組試圖勸說陽昊的父母，兩個人感情好的話，沒有孩子也可以生活在一起，或者考慮領養也行。
但根本勸不動，在他們眼裡，媳婦再好，生不了孩子，就是“不合格”。
他們可以接受“借卵”，是因為孩子跟兒子有血緣關係，但是無後或領養絕對不行。
節目組問婆婆，如果欣欣是你的女兒，那怎麼辦？
婆婆直接說：“我不管，人家男方離就離，我不會阻攔的。”
本以為小夫妻是一條心，沒想到陽昊也跳了出來：“現實不允許我這樣，世界不是兩個人的世界，你過年不串親戚了嗎？有時候人得互相理解。”
最後，他們還提出，做試管嬰兒的錢得欣欣的孃家出，因為這是欣欣自己的問題。
後來，欣欣為了讓自己父母出錢，跟家裡人哭訴了一番。
她揹負著責難和愧疚，還覺得給丈夫生個孩子，是理所當然的“付出”。
面臨同樣問題的，還有丹丹。
丹丹身體倒是很健康，但她35歲了，丈夫老胡也已經43歲。這對夫妻想要自然懷孕很難，只能嘗試去做試管嬰兒。
這些年丹丹打的促排卵針，兩隻手都數不過來，胳膊都打紫了。
老胡是個傳統的男人，他覺得男人負責賺錢養家，女人就得照顧家庭生小孩。
現在自己事業有成了，丹丹就該履行職責了。
因為老胡自己比較能吃苦，他也希望丹丹跟自己一樣堅強。
有時候，丹丹太難受了，跟老胡哭訴，都會被他罵。
後來，丹丹也不說了，美其名曰：“現在已經成熟很多了。”
丹丹的心態不難理解。
她覺得，既然自己不能在事業上幫助丈夫，那生孩子就是對老公最大的回報。
而且，作為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孩子，人生也不夠完整。
在節目組拍攝期間，她又做了一次取卵。
下了手術檯，連站都站不穩，只能讓護士扶著，躺到病床上。
幸運的是，這次一共取到了25顆卵泡（平時只能取到10-15顆），15顆卵子可以用，最後配成了9個優質胚胎。
丹丹說，最好一次成功，給先生生個大胖兒子。
不過希望畢竟不是結果，能不能順利懷孕，還是未知數。
丹丹能做的，也僅僅是去媽祖廟，求個“天送貴子”的上上籤，安慰自己。
米粒媽說不出任何指責她們的話，她們自己過得並不容易。這些女性從小被教育，結婚生子才能實現自己的價值。
到了年紀不結婚、不生孩子，她們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她們沒辦法在工作和生活中找到自己的定位。
在紀錄片的最後一集，欣欣和陽昊決定等待愛心捐卵；丹丹心理壓力過大，已經到精神科醫院進行治療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覺得難受、無奈、悲哀。
“沒有孩子，愛就卑微”
一集一集
看下來，最讓我氣憤，同時也讓我心疼的，是文霞的故事。
四川姑娘文霞，跟丈夫小丁結婚多年了。由於是易流產體質，她已經流產3次了，遇見節目組時，她正要做第2次試管嬰兒。
丈夫小丁明確跟她說，一定要有孩子，有了孩子每天上班都勁頭十足，夫妻倆也不會輕易離婚。
這份沉甸甸的期望，全都壓在文霞身上。以前她還不覺得，現在年紀大了，就覺得虧欠小丁：
“不生小孩就對不起他的感覺。”
“就好像欠他的，別人都活的理直氣壯的，我感覺我活得好悲哀哦。”
雖然文霞這麼說，但米粒媽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喜歡小丁的。
甭管自己受了多少折磨和委屈，她看小丁的眼神，總是帶著愛意。
我不知道，小丁能不能感受到文霞對他的愛。不過我估計，愛情對他來說無足輕重，孩子才是他最看重的。
節目組問小丁，如果這次試管還是沒有成功，未來怎麼打算？
小丁支支吾吾：“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但不成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文霞無奈地說：“實在不行，就讓他再找一個，為他生孩子吧，就這樣。”
兩週之後，節目組收到了文霞的微信，試管移植的孩子不幸流產了，丈夫和婆婆把她趕出了家門。
文霞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多年的隱忍付出，沒有換來小丁一點點的理解和關心。失望透頂的她想跟小丁離婚。
但小丁的反應，誰也沒想到。
他說，離婚可以，但要把做試管的60多萬還回來。人家都說了，出來混總歸要還的。
文霞沒有錢，她前些年積攢的二三十萬積蓄，早就被“求子”掏空了。
小丁也知道她還不起，這麼說只是想用60萬綁住文霞，讓她繼續為這個家“當牛做馬”罷了。
看到這，米粒媽真怕文霞再回到這個“家”，被愧疚感裹挾一輩子。
還好文霞硬氣了一把，堅持跟小丁離婚。她剪掉長髮，換了新衣服，去別的城打工了。
她有勇氣結束這段委曲求全的婚姻，我特別為她高興。也許離婚後不一定就幸福，但不管未來是好是壞，生活總比現在要充滿希望。
“孩子，是活下去的希望”
說實話，在這部紀錄片裡，有很多高齡的“求子”女性，“她們想要孩子，難度可想而知。
我的閨蜜薇薇安給我講過她做試管時的故事，她總能見到一些白髮蒼蒼的奶奶也在做試管，有的還是滿頭白髮那種，真的太不容易。
很多人不理解，這麼大年紀了，有孩子的機率無限趨於零，為什麼還要受這個罪呢？
因為，她們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只有不停地做試管，才有活下去的勇氣。
我完全不敢想象她們的痛苦，我怕我會崩潰，但我理解她們的選擇。
露露，就是一位這樣的母親。
他們一家三口住在舟山，唯一的兒子8歲時，在去學架子鼓的路上，因為車禍去世了。
家裡處處都是兒子生活的痕跡，就算過了八個月，露露和丈夫餘哥仍然沉浸的悲傷之中，完全走不出來。
所有的一切，都沒了意義。
露露只有一個想法，透過做試管嬰兒，生一個孩子。這樣，去世的兒子就可以再次投胎，重新做自己的孩子。
我們當然知道，就算她懷孕了，也不是原來的孩子。
但，誰能忍心戳破她呢？這是她僅有的希望了。
露露是在上海某醫院做的試管嬰兒，在醫院對面，有一家“求子公寓”，裡面住著從全國各地來醫院“求子”的女性。
跟露露情況一樣的，就有好幾位。
有一位51歲的母親，在6年間，取了十幾次卵，植入5次，但胚胎都沒著床。
現在已經沒有胚胎了，就又來促排。
她只有一個信念：“只要我有卵子，就不會放棄。”
巧合的是，求子公寓的經營者陳姐，曾經也失去了唯一的“寄託”，孩子在她38歲那年，溺水身亡了。
當時，她哭都哭不出來，只希望兒子能“回來”。
41歲時，陳姐開始做試管嬰兒，整整做了10次取卵、移植的手術，花了5年時間，終於在46歲那年，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
有了孩子，陳姐“活”了過來。
重新開始生活，好好養育雙胞胎兒子。
她跟露露說，你看，我都可以，你還年輕，一定能行。
後來，露露真的受孕成功了，她和丈夫喜極而泣。生活不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絕望，終於有了盼頭。
可能有人會說，沒有孩子就活不下去嗎？
當然可以。
我們都是普通人，縱然對孩子千般不捨，萬般悲痛，也只能跟命運妥協，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只不過，再擁有一個孩子，就有了個向前看的機會，生活也有了奔頭。
帶著希望生活，總比絕望度日要好得多吧。
這部紀錄片不長，一共6集，幾個小時就能看完。但看完之後，很難平靜下來。
生育的話題，我跟大家聊過很多次，也曾開玩笑地說過，生孩子這事兒別細想，有就生，沒有就算了，你永遠沒有準備好的那一天。
但是，不得不說，“不想生”和“不能生”是兩回事。前者是一種自由的選擇，後者是被迫接受現實。
紀錄片裡的很多女性，揹負著太多的痛苦和壓力。她們付出所有，只是想要成為一個母親而已。
這份迫切的願望，其他人很難感同身受，甚至覺得太不值得了。
但面對她們，誰又能輕飄飄說一句，人生有很多可能，生孩子只是一種選擇，你可以選其他的路來走。
這種虛偽的勸慰，只是聽著正確而已，對想當媽媽的女性來說，太過殘忍。
不過，我得說，雖然在生育問題上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選不選擇，但絕對不是女性一方的責任和義務，需要夫妻兩個人共同做出努力。
紀錄片裡，倩倩和小白這對夫妻就是這樣做的。
兩個人雖然也有不孕的問題，但他們真心理解、愛著對方。丈夫小白支援倩倩的一切決定，想要孩子，就陪著倩倩繼續嘗試，不想要，就兩個人生活。
不管結果如何，小白都不會讓倩倩獨自一個人承受，總是陪伴在她身邊。
我沒辦法評價這部紀錄片是好還是壞，因為“生”或“不生”，是個人、家庭的選擇。
我只能發自內心地希望，每個家庭都能給女性更多的支援和關懷；每個想要做媽媽的女性，都能得償所願；每個想要實現自我的女性，都能被理解和善待。
作者簡介：@米粒媽愛分享（歡迎關注哦），美國海歸，海淀家長，噹噹新書總榜第一名《影響孩子一生的親子英文書》作者。專注於0-5歲寶貝的科學養育、學習啟蒙，以及全世界的新奇好物推薦，歡迎關注！（5-12歲寶媽請關注：@米粒媽頻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