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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腸麵條,無法忘記的美味,更有濃濃的親情關懷備至

逢年過節,和家人團聚的時候,總會說起我們是怎麼長大的。自懂事起,父母就到外地幹活,和我們離多聚少,兄弟們基本上處於散養狀態,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解決。我能生存下來,實在是個奇蹟,遇到的危險太多了,能記得的有十多次。

迷路

孩童最貪玩,尤其是如我這等沒有大人管束之輩更是加倍。有一次玩捉迷藏,大家當然是躲得越隱蔽越好,我和一個兄弟一口氣跑了幾十步,鑽進草叢裡,想想太明顯,又跑又藏,如此幾次,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人一從緊張狀態放鬆下來,就容易睡著。當兄弟倆醒來太陽已經掛在西山頭上,往家裡趕的時候可以說是慌不擇路,居然走錯方向了,只知道往上走,越走人越少,不經不覺,好象全天下就剩下我們了。

周圍漆黑一片,到處是蟲子叫聲,動物活動“索索索”的聲音就在附近,頭頂樹上有貓頭鷹淒厲的叫聲,偶爾還有娃娃的哭叫聲,不時有一團“鬼火”一閃而過。加上又累又困又怕,我們忍不住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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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救

上天有好生之德,兄弟倆命不該絕。遠遠就看到豆大的燈光閃爍,接著是幾條獵犬跑到我們旁邊,邊打轉邊朝燈光方向狂吠。好容易,我們的救星來了,叔伯們說著我根本聽不懂的言語,但能從他們的表情上感覺到驚訝,甚至是不可思議。

晚餐是臘腸煮麵條,我們都吃撐了。臘腸是叔伯們自制,麵條外購,1公斤一把這種。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他們待客的最高禮儀,平常時捨不得吃,自家吃的是苞米飯,醃菜,菜乾之類,年節吃一次臘肉臘腸。

新舅舅

第二天,聞迅趕來的母親,帶著重禮酬謝,說啥也要和叔伯們拜把子,也就是以兄妹相稱。我也多了幾個舅舅,他們對我真的是沒得說,比親生的還好。

返歸之路,我才有機會看到這大山的風景。藍天白雲,偶爾會出現一個黑點,舅舅說是鷹,專門叼小雞的。兩旁樹木鬱鬱蔥蔥,鳥鳴不止,有時還會竄出兩隻,一前一後直衝雲霄,不用說肯定是情侶了。

路邊的小溪清澈見底,可以直接喝。有時還會看見“菩薩魚”,極小的蝦,最恐怖的是蛇,經常在溪邊出沒,一路上遇到了幾次,舅舅邊用腳尖輕輕把蛇撥走邊對我說:“其實蛇更怕人,你不招惹它,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你,蛇更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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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似親人

平常時摳門的父親,這天極為難得的做了一桌子的菜,和舅舅們喝了個盡興。你要知道我父親一斤花生米也要分幾次炒,炒菜放油一字過,炒完菜還要盛點米飯“省鍋”,把殘留油鹽吸得一乾二淨。

當年非常講究戶口,為此有兩個表哥表姐把戶口落在我家,這樣就能夠考中專,畢業後能留在城市工作,事實也確實如此,這是後話。

就是這件小事,舅舅們是相當感謝,恨不得把山裡面的東西全搬來我家。做沙發一寸厚的木板,用小四輪拉一車來,竹筍,香菇,木耳,菜乾,臘山貨按擔計,雞鴨數只一次,大米按百公斤計,花生油十數斤。

爸爸為了拒絕這些東西,經常和舅舅們爭吵得面紅耳赤。爸爸不會說話,但認道理:“按理說心懷感激的應該是我們,送東西只能是我送給你們,哪有調轉過來的。後生掛靠戶口這小事不值一提,以後別這樣了,否則親戚都沒得做!”

直到今天,舅舅們大多已經作古,但是表姐,表哥們及其子女仍然和我家有聯絡,難得哈。皆因我本家的老表們,這麼多年來,僅限於在街上遇到了打個招呼,一起吃個飯從來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一代親二代表三代成路人。

今年國慶期間,我一家老少去表姐家玩,外甥問我:“表舅爺,喜歡吃什麼山貨?”我脫口而出:臘腸麵條!

臘腸麵條,無法忘記的美味,更有濃濃的親情關懷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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