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出了一個新聞,居然是個社會新聞,居然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一個紈絝子弟,沒有任何魅力,想要白嫖一個漂亮女生。
白嫖失敗,被曝光聊天記錄。
這都能成為社會新聞?
這得閒成啥樣,才能關注這種事情?
正經的政策不去留意,正經的權益不去維護,正經的關係不去交往。
跑到網上,看這?
我看,還是閒的人太多了。
不僅閒,而且傻。
注意力經濟是個好東西,有注意力,就有熱度,有熱度,就有新聞,有新聞,就有更多的注意力。
王思聰要毫無誠意的追妹子,這點,妹子也看得出來,圍觀的吃瓜群眾也看得出來,王思聰也看得出來。
一個沒有一點吸引力的人,砸錢能砸到的都是什麼妹子呢?是在乎十幾萬元的妹子。
但是,一個妹子不在乎十幾萬元的時候,他就追不到妹子。對妹子來說,十幾萬元,相當於想要白嫖,畢竟,說了什麼過日子,給你幸福之類的話,又不是給萬達的股權,哪裡像是有真心的呢?
到了這裡,王思聰作為一個個人,他的價值就沒有了,但是,“王思聰”是個絕好的ip,傍上這個ip,就能源源不斷給自己生錢。
妹子拒絕了王思聰,但沒有拒絕“王思聰”。
這就叫放長線,釣大魚。
一個個體,和他所蘊含的個體之外的價值,要嚴格區分。
和他發生一點關係,以及和“他”發生一點關係,有天淵之別。
能夠放長線,把大魚釣上來,要的是技術。
個體一定承載著不屬於本人詮釋的價值,不是說,他自我介紹,我是什麼樣子的人,大家就會當他是什麼樣子的人。
看起來王思聰是個舔狗,但是實質性的東西,王思聰一毛不拔,這就叫白嫖。
個人能力賦予個人的東西,是這個人的自我價值,
而只有社會寄託在人身上的詮釋,才構成了這個人的社會價值。
一個領導的女兒,很可能既醜又不中用,但是不要緊,這只是這個女兒的個人價值。
社會的人要的是社會價值,
這個領導的女兒,其追求者一定搞得他們家門庭若市。
有個華為老闆的女兒,業務能力屬實一般化,但是包裝公司根本不在乎她的個人價值,她個人沒有價值也無所謂。
她背後的關係有社會價值。所以,找她合作的廣告商一定搞得他們工作室門庭若市。
有個大網紅,收了個土地,很可能沒有什麼業務能力,但是這不要緊。
大網紅的社會價值才是合作方和圈內人喜歡的東西,願意捧這個徒弟的人,一定搞得這個網紅家門庭若市。
人與人的不公,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總有人因為出身就帶來了和別人不一樣的社會關係,俗話說的好,有的人出生的起點,就在別人奮鬥的終點。
一個理想的社會,總是期望著所有人能憑藉雙手獲取想要的幸福生活,而不是因為出身,因為家庭,因為膚色,因為別的
。
所以,曹操的“唯才是舉”,才那麼的動聽。
靠著軍隊打壓崛起中的門閥,最終為曹操贏得了一半的天下。隔壁的劉備也是這麼做的。
人才不是誰家的奴才,人才渴望著自己的社會價值被髮掘。
孩子也不是出生就應該註定階層,這樣的不公總要出事。
每個王朝末期,起義軍裡總有搞得天下風起雲湧的豪傑。
豪傑是因為什麼沒在這個封建王朝的體制裡發揮應有的作用,走到應有的位置呢?
還不是因為前面的人想方設法要把門堵死。
於是,漢武帝出了察舉制,燕然勒功。
於是,唐太宗搞了科舉制,四海賓服。
英雄豪傑並非不想報國,可是想要報國,總要有個機會。
一點機會都不給,出去鬱郁不得志,剩下的就只有造反,洪秀全能夠沉痛打擊清王朝的統治,和他屢次考科舉都沒有被選中,難道沒有一點關係麼?
《范進中舉》寫得好,范進的卷子,文理清奇,只不過是因為考官水平不行,讀一遍理解不了。
才導致范進高齡中舉,耽誤了很多年。
范進好歹是忠誠的,是個好脾氣的人,沒有一言不合就造反。
但是,洪秀全就反了。
能在中國進行資本主義改革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洪秀全,如果《天朝田畝制度》和《資政新篇》能為清政府所用,甲午戰爭裡勝利的一方,又是誰呢?
也未可知。
結果,
日本的人才被明治天皇網羅走了,中國把所有的人才都耗在了內耗上
。
要讓人才能從泥土裡出來,就要真的給空間。
就要真的製造儘可能公平的土壤。
理想歸於理想,但是步子不能邁大。要一步一步來。
課外補習班耗盡了中產家長的心血和財富,堵死了底層孩子中的豪傑,這麼玩下去,遲早要出問題。
該禁,就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