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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國產青春片的遺珠

《過春天》是國內少有細膩真實的少女題材影片,不用愛情,熱血裹挾我們走完進度條。用著酷酷的電子音,挺著乾淨舒服的畫筆,裝點出一個女中學生的妝面。故事不為敘事,而是展示一種狀態,傳達情緒,體現佩佩這個女孩的形象。

2019年國產青春片的遺珠

之所以取名《過春天》,是水客過海關的行話,這是躲避徵稅的違法途徑。而“過春天”,就是過海關成功的意思。這個名字一方面劇透了電影女主角的身份,另外“春天”也表明年輕人在青春期這段美好時期的寄望,即使有那麼多的不美好,但這終於是難忘的時光。

故事講述女主角佩佩,身為一個居住深圳,在香港上學的跨境學童。為了和朋友一起去日本看雪,攢錢外出。於是16歲的她去香港的店面打工兼職。機緣巧合下,佩佩幫閨蜜男朋友阿豪走水,運的就是當時風靡一時的iPhone6,成為了走水強將——佩佩姐。慢慢阿豪和佩佩的關係也是越走越近,爆發了荷爾蒙衝動,而閨蜜也察覺了這點,與佩佩決裂。佩佩這邊配合阿豪,瞞著組織,打算自立門戶,但二人行蹤敗露。被組織頭目發覺,打算懲罰兩人,此時破門而入的警察打碎了這場青春荒唐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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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影片意象中的鯊魚怎麼理解呢?影片中姑媽的解釋,鯊魚是財運的象徵。餵養鯊魚,才能財源滾滾。而從導演白雪的採訪中可知,鯊魚是反映的是當年大逃港時期,偷渡香港的人們遊海就有被鯊魚吃掉的危險。很可能阿豪的先人就是偷渡香港而犧牲的,所以鯊魚對他意義特別。是人們為了生存慾望而付出的生的代價,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自然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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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影像上面,攝影指導樸松日有意在畫面上區分香港和深圳兩地的環境,在香港多是運動的肩扛鏡頭,體現動感。在視覺效果上體現“遊客”這一概念,走馬觀花,浮光掠影。將主角佩佩從環境中剝離,她在香港上學,但她只是個遊客。香港不是她的家,她像油膜一般漂浮游離在香港的繁華之上。

而深圳多是固定機位拍攝,剝削了少女的靈動,在深圳家中窒息的掙扎,唯一喜悅的成分是那個儲錢的箱子。這一對比更加深了佩佩的寂寥,好像深圳也不是她的家呀。而在節奏感上,深圳的平穩,更是作為一種劇情過渡上的緩和。

在音樂作曲上大膽發揮,脫離少女的細膩,酷酷拽拽的電子音愣是往上搭配。脫下普通的青春片小清新的濾鏡,快節奏的電子樂構建都市森林的磚瓦水泥,在畫面的光點閃爍間,自立堅強,又倔強的女聲從我的耳朵躍入。在電子樂的輕快跳躍下,是站在飛蛾山上呼喊“I am the King of Hong Kong”的青春湧動,讓人想起泰坦尼克號上傑克的狂放不羈。

目的

結局最後,取而代之的是舒緩悠揚的鋼琴,那是年輕人越過山海的坦蕩與成熟,緩緩撥出鼻息。佩佩走水的生涯好似夢幻泡影,在波浪翻湧間破裂,曾經她所追隨的日本白雪變得模糊,噴湧在身上的是南方特有的潮溼。

接下來要聊的就是影片最有名的情色畫面——阿豪幫佩佩綁手機的一幕,

2019年國產青春片的遺珠

如何營造荷爾蒙噴欲而出的感覺?紅色的主燈源,搭配窗外律動的黃光,讓畫面不顯呆板。搖晃不安的手持鏡頭,汗津津的膚理,體液在面額上滾動。在視覺上透過取膠帶,綁膠帶等動作設計,調整二人的走位,不至於乾巴枯燥。聲音設計上,借鑑了ASMR:顱內高潮。故意讓演員的喘息聲噴話筒,也加強了嘴吧唾液和膠帶黏黏的質感。意亂情迷躍然屏上。

寫到文末,對女主角佩佩,我其實很多話想跟她說得,對於既不是深圳,又不是香港人的身份,讓她產生了一定的身份焦慮,透過白雪導演一些碎片的採訪得知。她啟發來自四川出生,深圳居住,香港上學的跨境學童。他們會操使各種方言對接社交,但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人。

我大膽推測佩佩祖籍應該是內地會下雪的北方,是勤勞的他們來到廣東建設,但在其中他們沒辦法把異鄉當作故鄉,陷入身份認同的困境。所以她才會那麼崇尚日本的雪,好奇“冷”的滋味。本質上是不是對家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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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沒有意義,我也從不覺得人生需要意義,但我們需要尋找身份認同。白雪導演巧妙利用女性視角的敏感,抓住這層難以說明的身份焦慮,闡述了這麼一個跨境學童的故事。對映到其他人群身上也當然適用,我們的進城務工人員,我們出國建設的人才勇士,他們也有相同的內心困惑。《過春天》不應當只獻給春天的少年,還有夏天的青年、秋天的中年、冬天的老年。

《過春天》總體上沒有《少年的你》那麼衝擊,富有戲劇性。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也是真實的國產青春,讓中國人的青春在熒幕上不那麼的單調。我們能一起給本片的女性導演白雪一個大大的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