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源 範曾
賭桌上的“老千”騙術千變萬化，大家經常在電影和電視裡看到，而“偷天換日”這樣的賭局騙術卻出現在了街頭鬧市。犯罪嫌疑人王某謊稱自己的手機來路不正以低價出售，將真手機交給被害人檢驗，後找監控死角和被害人交易，趁機將真手機換成手機模型交給被害人，真手機卻回到了王某手裡。
2020年6月，當我初次接觸這個案件時，犯罪嫌疑人王某的取保候審即將到期，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而零口供、未成年被害人、火車站候車室內這些字眼都在提醒我，這個案件現有證據缺乏、後期取證困難。
透過仔細審查和認真分析，我提出了引導偵查意見：雖然犯罪嫌疑人王某不認罪，但涉案的微信賬號、支付寶賬號是其本人使用的，調取其涉案賬號的交易記錄，梳理透過二維碼付款方式支付的大額錢款，可以反查潛在的被害人並收集相關證據。後公安機關結合交易記錄又查到多名被害人，這些均是“95後”的年輕人，甚至有幾個是未成年人。被害人都表示，自己檢查手機時沒有問題，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就變成了手機模型，手機到底去了哪裡，自己也不清楚。
針對已經查到的10名被害人，公安機關根據我提出的意見，向被害人收集證言、物證、書證等證據，同時結合被害人被騙的地點調取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的購票記錄、監控錄影，儘可能查明案發時犯罪嫌疑人王某所處的位置。
看著案件的證據越來越紮實，我心裡的底氣也越來越足。雖然犯罪嫌疑人王某仍然不認罪，因為這個案件已有一年多的時間，王某的僥倖心理越來越強，但我預感在證據面前他肯定會認罪。
在提審王某之前，我又一次認真審查在卷的所有證據，分析他每份口供的變化，同時向承辦民警瞭解他的家庭情況。剛見面時，他還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進行辯解，待我先後出示了交易記錄、手機模型圖片、乘車記錄和監控錄影等證據後，王某沉默了，後來他說出了整個行騙過程。手法很簡單，針對不同的“客戶”，他準備了三套方案，對於“白兔”型的被害人就用手機模型來騙錢，對於“聰明”型的被害人就用雜牌手機來糊弄，對於“精英”型的被害人就用正品手機來出售，最大程度地規避風險。
被捕後的王某態度很好，他在自願認罪認罰後，向我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希望能夠看下自己兒子的照片。我透過公安機關拿到他兒子的照片給他看，這個年輕的爸爸哭了，一直對著兒子的照片說“爸爸錯了”，我想他應該是真的知道錯了。
4月14日，經我院提起公訴，法院以詐騙罪判處王某有期徒刑一年，並處罰金3000元。
回想自己辦理這起案件的整個過程，既有引導偵查的艱辛，又有成功指控的滿足。這起案件是針對不特定人的詐騙，在火車站、旅遊景點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犯罪分子騙到誰就是誰，與被害人甚至是面對面的，這個危害性不亞於電信網路詐騙犯罪，人民群眾對這種“眼見為真，到手為假”的詐騙很憎惡。我們不會放縱任何的犯罪行為，哪怕再困難也會切實維護人民群眾的合法權益。
（作者單位：江蘇省無錫市梁溪區人民檢察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