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樹》這本書，你翻到了第幾頁？

大部分的歌手，他們的起點就是終點，因為他們一生的歌唱生涯都是在重複。

即使是貴為歌神的學友，又或者尊為天后的王菲，唱來唱去的也不過是情和愛；同樣地，章子怡眼裡的搖滾之king，或者被調侃為搖滾半壁江山的汪峰一直重複的不過是兩個詞：青春，以及夢想。

所以，在華語樂壇能把音樂生涯唱成一本書的人不多，以我，一個非專業人士的看法，也許朴樹算是，竇唯也可以算是。

朴樹的變化表現在詞和意境的變化上，至少每個時期的詞意和境界是不同的，竇唯的變化則在技法上，從有詞，到無詞，到如今的空靈。竇唯更像一部無字的音樂天書，我等俗人自是不懂，《朴樹》這本有詞的音樂之書，倒是可以翻翻，懂或不懂另當別論。

傾聽一棵樹的聲音

第一卷：任性少年，媽媽我為什麼不快樂？

時間從1996年說起，這一年朴樹推出了第一張專輯《我去2000年》，這一年朴樹已經23，理論上23的朴樹已經是青年。

但，從音樂的心理年齡來看，朴樹呈現的是一個晚熟少年的狀態。專輯收錄的《媽媽，我》很顯然地表現一個出走少年隊現世的不適應，比如：

在這個世界

我做什麼

我問我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

媽媽我噁心

在他們的世界

生活是這麼舊

讓我總不快樂

——朴樹《媽媽，我》中的歌詞

而，在《new boy》和《我去2000年》，朴樹又展現出了一種不耐煩的歡快，以及一種帶有懷疑的對未來的希翼。這跟現在的TFBOYS是有區別的，王俊凱、王源、易烊千璽表現出的是沒心沒肺的快樂，而朴樹表現出的卻是一個少年的憂心忡忡。

也許只有出生80年代，跟朴樹處在同一個維度，在上世紀末，處於少年時代的人才知道我們那時候為甚麼憂心忡忡，為什麼不快樂。

第二卷：詩性青年，與時代的格格不入

事實上，從第一張專輯開始，朴樹就表現出從少年到青年的成長過渡，比如第一張專輯中的《旅途》、《召喚》，這顯然已經不是一個少年的心理，這兩首歌表現的是一個青年的悵然若失。

是夜嗎是遠方是那陣憂愁我的晚風在那往事翻動的夜在兒時沒能數清的星斗下我知道她來了像風一樣那些舊時光那些愛情那些漸漸老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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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樹的這首《召喚》一直是我的最愛，別具詩意，格外憂傷。有點像是一個與時代格格不入的感傷青年。

但那時候，朴樹最為流行的卻是那首《那些花兒》，後來朴樹還拍了一部電影叫《那時花開》，在那部電影裡，作為男主的朴樹不知不覺就跟作為女主的周迅談戀愛了，假戲真做。這讓我覺得《那時花開》這部電影根本就是《那些花兒》的MV，幾年後，我在《那些花兒》的歌聲裡跟C開始了我們的初戀，不得不說，《那些花兒》真的是一首唱給愛情的美好詩篇。

第三卷：中年歸來，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我會跳過《生如夏花》這張專輯來談論朴樹，不是說這張專輯不好，而是這張專輯其實是在重複青年狀態，只不過這張專輯中表現出的青年狀態更為具體更為豐富，比如在《傲慢的上校》裡，朴樹已經在描寫青年生存的一種狀態：

總算是流乾了眼淚總算習慣了殘忍太陽每天都照常升起在爛醉的清晨像早前的天真夢想被時光損毀再沒什麼能讓我下跪我們笑著灰飛煙滅

可能是對這種生存狀態的不適應，《生如夏花》之後，朴樹的音樂生涯幾乎停滯，直到2014年，朴樹捲土重來，一首《平凡之路》唱遍大江南北，幾乎是橫掃當年的樂壇，而後又延續到今天。在這首歌裡朴樹顯然已經是過度到一個內斂的中年，他開始歌唱平凡，開始回憶往昔。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遠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