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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俐不喜歡“使勁兒演”的,所以把影后給了她

入圍本屆金馬獎最佳劇情長片、男主角、女主角、新導演、新演員、原著劇本、原創電影歌曲、剪輯八項大獎的《誰先愛上他的》,是今年最出色的臺灣電影。

電影講述喪偶同妻向亡夫男友爭奪保險金理賠。

同志電影向來是臺灣不避諱的電影題材,從2000年開始幾乎每隔一兩年便有作品院線放映。隨著普羅大眾對同志接受度攀升,大法官釋憲對同性婚姻的肯認,近兩年同志電影如雨後春筍冒出。《誰先愛上他的》是其中的佼佼者。就入圍獎項與性別意識來論,《誰》片或許是繼李安《喜宴》後,最兼具娛樂跟藝術的華語同志劇情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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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獲最佳女主角與最佳剪輯

《誰先愛上他的》劇情圍繞三名角色。劉三蓮(謝盈萱飾)丈夫因癌症過世,她發現丈夫將百萬保險金的受益人改為男友阿杰(邱澤飾),於是帶著14歲的兒子宋呈希(黃聖球飾),跑去阿杰家追討保險金。

儘管這故事背景圍繞“同妻”,涉及的同志社群文化卻趨近於無。全片主軸聚焦在角色情愛,呼應片名《誰先愛上他的》,劇本質疑愛情順位的理所當然以及愛情能否擴及單偶以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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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謝盈萱憑藉本片榮獲金馬影后,

打敗周迅、孫儷、趙濤、曾美慧孜等大陸實力派演員。這是她第一次主演電影,但她並非戲劇新手,她蟄伏於舞臺劇場長達17年,業界戲稱

「劇場女神」

在《誰》片中,劉三蓮是慣用情緒勒索的臺灣典型母親。叮嚀兒子學業、強喂有機營養食品、脅迫遵循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以“我是為你好”召喚碎念謾罵,謝盈萱演活臺灣日常的母親樣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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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親身份之外,劉三蓮是父權社會下的異性戀代表。面對丈夫出軌物件,她謾罵出:“不要臉的同性戀!”這顯示出她對同志族群的歧視。她是傳統的婚姻家國信仰者,認為男女結婚就會從此幸福快樂。

劇中有一幕是我心目中的得獎戲,她衝至丈夫男友家門前,滿臉愁淚咒罵:“你們會有報應的!”她不甘心丈夫從“自己以為的”異性叛逃到同性。這段劇情闡述出愛情的“不永遠”,向觀眾哉問:

當愛情關係存續終止,人究竟是否有權選擇離去。

《誰》片最顛覆的設定在於兒子視角。過往華語同志題材鮮少提及婚內同志子嗣,這透露出同志題材的進步,不再侷限在出櫃與浪漫愛情。臺灣電影《明天記得愛上我》即便闡述同妻生活,卻僅止於妻子與丈夫攤牌的責罵,沒有深鑿刻化幼子的包容。

不過,這項設定來自於“補救”。導演之一的徐譽庭曾公開爆料,觀眾看到的電影是第四版,前三版非常失敗。最終版本中,敘事添入兒子一角宋呈希的旁白,並在銀幕劃上童趣塗鴉表現出他的童真,全片定調為喜劇。

這是雷震卿獲頒金馬獎最佳剪輯的原因,因為她拯救了一部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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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視角除轉化敘事架構外,更擴增故事層次。因為故事不再是成人世界怨懟,而是14歲小孩如何看待“父親背叛母親”、“父親是同志”的同理歷程。

宋呈希從站在責怪阿杰騙走父親的對立面,逐漸走向理解兩人同性情慾的冰釋前嫌。《誰》片聰明俏皮的對白和巧妙的故事設計,為當代註解出對於同志族群的包容態度。

儘管如此上述段落的讚揚滿溢,說實話,《誰先愛上他的》僅是年度最佳臺片而已。面對今年度大陸電影來勢洶洶,本片入圍金馬獎最佳劇情片,多數臺人認定這是看在臺灣面子的保障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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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部電影后半段有致命性的缺點:三名角色的衝突瓦解。

《誰》片在這段情節安排劉三蓮與兒子宋呈希觀賞阿杰主演的舞臺劇,這齣劇當年是阿杰與男友的定情劇。隨著戲劇程序,影像穿插大量的昔日情節,劉三蓮與阿杰如何與亡者相識相戀。

當戲劇落幕,鼓掌成為了同理,全片衝突就此莫名大和解。一齣劇竟能憫恩仇,若非煽情配樂牽動情緒,轉折根本過不去,這顯得突兀缺乏邏輯。解決矛盾衝突邁向圓滿結尾乃是通俗劇最重要的功課,但《誰》片在這點卻無法說服觀眾,淪為無可否認的濫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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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諸臺片整體評價

下述段落以下將《誰先愛上他的》置入臺片的市場與質量討論:

《誰先愛上他的》循《血觀音》、《大佛普拉斯》模式,入圍大量獎項選在金馬典禮前上映,創造口碑隨典禮曝光度發酵伴。去年《血》片在奪獎後聲勢一飛沖天狂賣1880萬人民幣。

《誰》片亦同,搭配美資片商華納的強勢行銷,截至本週一為止全臺票房衝至910萬人民幣,單日票房僅次於《神奇動物在哪裡》續集,展現出超低跌幅。倘若置於今年度臺片票房來看目前位居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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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頭2》

前三名分別為《角頭2:王者再起》、《花甲大人轉男孩》、《粽邪》)就此市場反應,可以知悉臺灣民眾對於金馬關注與同志題材接受度。

撇除票房資料就質量評論,《誰》片是今年表現最佳的臺灣電影。今年是臺片寒冬,缺乏資深名導作品以致金馬獎115個入圍名額中,臺灣僅佔43個。《誰》片幸運入圍8項,成為臺片領頭羊。

放諸另外入圍量僅次《誰》片的《範保德》、《幸福城市》、《角頭2》與《小美》:《範》片導演意企圖講述三代父子情誼,有限篇幅在龐雜劇情下難以駕馭,淪為意識呢喃;《幸》片描繪角色人生慘劇佐以膠片攝影提升質感,無奈三段時序彼此斷裂像是短片合輯,僅有第三段的叮嚀令人印象深刻;《角》片則是今年度罕見的型別佳作,幫派文類中成功結合武打與演技,使其在賀歲檔期一舉奪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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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保德》

當中最有趣莫過於《小美》,本片入圍柏林影展電影大觀單元,由《一路順風》鍾孟宏導演監製並擔任攝影。故事透過九段側訪串連失蹤女主角的下落,形式遊走劇情、偽紀錄片難以界定,屬今年創意佳作。無奈段落切割整體篇幅,在影展獎項競爭趨於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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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路上》

此外,尚有動畫長片《幸福路上》值得提及,本片劇情講述臺灣女性的成長歲月,文字以臺灣變遷切入不忘針貶社會現況,屬臺灣近年動畫代表作。可惜是,桂綸鎂配音生硬加上市場對華語動畫冷漠,口碑難以擴散僅止年度票房第七。

從臺灣電影來看,

《誰先愛上他的》是今年度最兼具娛樂跟藝術的電影

;從華語同志電影來看,不再侷限於出櫃自我認同,走向異同皆宜觀賞的家庭通俗劇。以貫徹主軸的片名來看,愛情沒有標準答案,誰先愛上他的何來重要,生活的幸福美滿才應該是生活的主題。

(文中圖片來源於網路)

銳影Vanguard特約作者 | 波昂刺刺 / 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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