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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後,我把外賣小哥強吻了…

失戀後,我把外賣小哥給強吻了。

開啟門,門外站著一個一米八五、肩寬腿長的帥哥,他手裡還提著我又點了兩紮啤酒的袋子。

沒穿制服,差評!

我正哭到傷心處,順手拉過他的胳膊,給他唱了一首《

算什麼男人》。

帥哥的表情逐漸錯愕,將原本要說的話嚥了下去,紅著臉說:“小姐,別這樣。”

“哦,不喜歡這個調調?”

我攥緊迷你話筒,張口再來,“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最後,唱到動情處,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把帥哥給扒了,拿出手機“咔咔”一番操作,把腹肌照發給了前男友。

並附上一句:“這玩意兒你有嗎?”

發完後,眼前帥哥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樑在我眼中不斷放大。

這場戰役,以我的頭磕在門框上,他的嘴巴被我咬破出血……結束了。

(禁慾斯文男記者X毛燥心大小姐姐)

《玫瑰失夢者》

1

醒來後,我看到鏡子裡頭上腫了個包的自己,欲哭無淚。

我打電話和閨蜜小川吐槽,順口顛倒黑白,“大無語事件,昨晚我喝醉後,被外賣小哥佔便宜了。”

小川無情取笑:你確定你醉酒後那瘋婆子樣兒,是人家佔了你便宜?

我倆的通話還沒結束,地中海主任的來電就切進螢幕。

我點了接聽,聽筒那頭傳來咆哮:“姜曉曉,你知不知道無故曠工,是要扣三天工資的。”

我:……情急之中,我醞釀了一套“上有老下有小”的說辭準備博取主任的同情。

誰知道他話鋒一轉,變得和藹可親,“你下午不用過來了,今天台裡有新同事過來交流學習三個月。他對你負責的欄目很感興趣,你之前的搭檔小楊請了孕假,這三個月,就由你和新同事一起負責。”

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

主任這通電話聽得我一頭霧水,這新同事什麼來路,竟然讓主任如此關照?

我,姜曉曉,二線小城市記者一枚,負責一個被電視臺裡戲稱為“扶貧專案”的欄目——走訪民間傳統手藝人。

對我透心涼的欄目感興趣?我驚歎於新同事的品味竟然如此超凡脫俗。

懷著強烈的八卦之心,我點開了公司群。

群訊息滿屏都是99+的“帥哥”、“禁慾系男神”。

原來,前臺小姐姐偷拍了今天早上新同事去辦理入職的背影。

照片拍的很模糊,只有一個清瘦背影的輪廓,僅僅如此,便俘獲了臺裡一眾花痴的芳心。

底下的評論清一色的:好帥,我要給他生猴子!

生猴子+1

生猴子+36

我腹誹,這背影看上去人模狗樣的,轉過頭來,沒準嚇得你們連媽都不認識。

2

晚上,主任組了個唱歌的局叫我過去,說是年輕人就好這一口,日後好搭檔。

我按著地址去了KTV,才發現臺裡來的只有我一個。

我與主任在包廂門口兩狗對視,梳著中分小平頭的主任兩手一攤:我就通知了你一個。

主任拉開包廂門,慈祥的目光在我和新同事之間兜來轉去,“這是

小姜,姜曉曉,也是我們臺裡的麥霸,你喜歡什麼歌,隨便點。”

我順著主任的目光看去,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身上穿著簡單熨帖的白襯衫、休閒褲。

他的氣質很好,五官輪廓似一幀小寫意畫,趨近於工筆的細緻。

尤其帥哥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看上去極為斯文優雅。

只是這人看上去怎麼那麼眼熟呢。

他站起身,修長的食指押上他的下唇……那個不起眼的傷口。

隨後帥哥伸出白皙勻稱的右手,“姜小姐,久仰。”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下意識掐著自己的胳膊。

他唇角勾了勾,收回手後,似笑非笑,“姜小姐歌唱得好,我也就不客氣了。”

接著,帥哥連著報了三個歌名,分別是《算什麼男人》《酒醉的蝴蝶》《死了都要愛》。

每報上一個,我的臉就黑上一分。

主任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吹捧他不俗的品味。

酒醉不可怕,可怕的是事後有人幫你回憶。

我瞬間回想起昨晚,我拉著那個外賣小哥,聲淚俱下地訴說,我是如何被前男友狠心拋棄,痛不欲生……

我的尊嚴死了。死在了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六月十二號。

這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狗血劇情?

昨晚上佔我便宜的“外賣小哥”竟然是我的新搭檔。

同事口中從容優雅、禁慾系男神?根本是個一肚子壞水的斯文敗類!

主任走了,被他親愛的老婆叫走了,臨走之前,還叫我照顧好新同事。

昏暗的包廂內,我湊近他,“我警告你,昨晚的事如果你敢說出去,別怪我動用非常手段對你不客氣。”

帥哥挑了挑眉,眼神似水墨勾畫過,逆鋒收筆時留有一點天然的銳意。

他扶了一下鏡框,嗓音低沉好聽,“姜曉曉,你很想欺負我?”

3

欺……欺負?

我下意識嚥了口唾沫,這個詞太引人遐想了。

他的瞳孔很深,白皙的側臉,被冷調的燈光撲過,看上去有些不真實。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直勾勾盯著那張臉。

帥哥似乎想起了什麼,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無奈道:“重新認識一下,徐溪川。”

Excuse me?

你那戰略性後撤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帥哥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揉著眉心,順手摘下那副眼鏡。

他再度伸手,“姜小姐,無意冒犯。”

帥哥突然的客氣,讓我不知所措,只好伸出手與他相握。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伸過手的那一刻,他細密的長睫下,流露出隱隱不明的情緒,似剋制、似緊繃。

徐溪川修長漂亮的手逗留在我的手背上一瞬,拇指下意識摩挲過我右腕上的素銀鐲。

於是我飛快捂緊了那鐲子,義正言辭,“這是我家的傳家寶,你要是謀財劫色……”

後半句我還沒構想出來。

徐溪川挑眉,“劫色?”

4

他垂眸,視線從我的肋骨往上移,然後又禮貌性地挪開,僵了僵嘴角。

帥哥,你不要這麼會抓重點行嗎?

快要臨近晚上十一點了。

“抱歉,我想我們該走了。”

徐溪川先開的口,本來就是主任安排的局,誰願意在這兒唱一晚上《酒醉的蝴蝶》?

我點頭如搗蒜。

出了KTV,才發現外面的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落的。

且到現在也沒有收尾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我們都沒帶傘,徐溪川顯然也注意到這一點。

固然如今是盛夏,但讓一個女孩子深夜淋一場雨回家,我想作為一個帥哥是絕對幹不出這樣殘忍事情的。

他折身去櫃檯借了一把傘,傘是舊傘,疊得不大像話,只有這一把。

徐溪川皺眉將傘的褶皺捋得規整了一些。

什麼意思?

難道他準備攜傘潛逃,棄我於不顧。

我看見他捺著眉,視線掠過外頭行人在大理石地面上新踏出的腳印。

他的聲音卻意外地溫和,“下雨了,把傘帶上,注意安全。”

三句話,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徐溪川不動聲色將傘遞向我。

我唇珠動了動,暗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接過傘後,他卻率先走了。

帥哥的背影離開得乾淨利落,深藏功與名。

我不禁感激涕零,

大恩大德恨不能以身相許的情感油然而生。

直到因為感動在原地待了兩分鐘的我,看到一輛黑玉色的卡宴從面前緩緩駛過。

車窗下移,駕駛座上的徐溪川對著我禮貌性點了點頭,然後……駕車揚長而去。

我:???

在風中凌亂的我,手裡的傘突然間不香了。

5

要什麼腳踏車?是工作不夠多嗎?

沒想到,第二天,我的事業就崩殂了。

我下個周要採訪金石篆刻的老藝人,但是選題和人物資料被主任無數次打了下來。

在我換了十三次採訪方案後,主任的臉一次比一次黑。

說我:太空、太大、太不切實際。

他前幾日還誇我年輕人有想法,這才隔了兩天,臉變得比無常鬼都快。

最後,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慈愛地告訴我,“重做。”

晚上,全公司只剩我一人留下加班。

辦公桌上螢火微光,四周漆黑一片。

我鑽進洗手間與閨蜜小川打電話,吐槽我的英明決策,以及主任的不公。

“那地中海主任看見徐溪川就一臉笑嘻嘻,看見我臉就黑得像炭包公。”

小川出了個餿主意,“你直接把帥哥拿下,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我一邊往洗手間外走,一邊對著聽筒來了幾句經典國罵。

結束的時候,我恨恨道:“小川,你這個狗東西。”

然後……

洗手檯,帥哥,我。

人人都說三角形具有穩定性。

我的腳趾頭卻尷尬地摳出個三室兩廳一衛來。

徐溪川的表情有些錯愕。

我欲蓋彌彰晃了晃手機,“我的閨蜜,她叫……虞小川。”

然而,手機螢幕漆黑一片,安靜如雞。

死丫頭什麼時候把電話給掛了?

徐溪川低頭,似乎勾了勾唇角。

“你的被採訪人員,不論從專業角度,還是代表性上都不能凸現欄目主題。”他低聲道。

有點兒東西,我硬著頭皮走過去,趁熱打鐵,“然後呢?”

“然後……”

徐溪川側頭看我,忽然探過身,右手擦過我的左臂。

他今晚沒戴那副細框眼鏡。

從我這個角度,正好看到他清晰的下頜骨線清晰而……誘人。

徐溪川抽過一張紙,將手上的水漬揩乾淨。

他的眸光在我的鼻尖頓了頓,嗓音低啞,“然後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6

我心領神會,“不如,我請你吃火鍋?”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再加上十頓八頓。

徐溪川眼睛眯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他抬手鬆了松純黑色襯衫的衣領,唇邊勾起一個很淺的笑意,“好,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開車嗎?”

我有些詫異,上次他駕車絕塵而去的那一幕還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住的地方離得很近,可以步行上班。”

我那時候還沒意識到徐溪川話裡這個“近”的玄機,畢竟,我就住在公司附近的一處高檔小區。

是以我微薄的薪水決計付不起的那種“高檔”。

這還要承蒙閨蜜小川的照顧,把她家閒置下的一套房子以極其低廉的價格租給了我。

我帶徐溪川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海底撈,本想給他展現一下尊貴金海會員特有的待遇。

卻沒想到還是失策了。

作為一個苦逼的打工人,一天下來,我身上的T恤皺巴巴,因為焦躁,一頭齊肩的長髮被我抓得毛躁凌亂。

反觀徐溪川,一派從容優雅,即便額前的碎髮稍微亂了些,也顯得很有範兒。

周圍人肆意打量的目光,讓人無處遁形。

我們走在一起,路人眼裡寫滿了三個字——不般配。

我甚至還聽到了等位客人的竊竊私語。

“那是他姐。”

“胡說,看長像,這基因也不能是一個家裡出來的,我賭是上司。”

神特麼上司……

於是我看他的眼裡便帶了惡狠狠的意味。

徐溪川不明就裡,伸出一隻手摺起右邊的袖口,將

酸梅汁推到我面前,無聲問我怎麼了。

我賭氣沒說話,直到服務員的出現打破了這尷尬。

接下來才是大無語的事件,我粗略數了一下,從等位到就座,他說了至少十三次“謝謝”。

女服務員都被他弄得不太好意思了。

但還是頻頻有人過來服務獻殷勤,甚至我還從嘈雜的聲音裡聽到了手機攝像的“咔嚓”聲。

我很想給對面這位帥哥說一句,你應該在天上,而不是在凡間。

7

這不是一個美好的晚上,我甚至忘了請他吃飯的初衷。

四宮格的火鍋,兩個人的飯局,一個人的悲傷。

我只想速速結束戰鬥,然後把人帶走。

徐溪川這副矜貴優雅的模樣,和這小老百姓吃飯的地方實在不搭調。

但是他似乎很適應,見我埋頭吃飯,間隙中,還伸出筷子給我夾了一塊小酥肉。

我一個“謝”字還沒出口,就有人搶先一步了。

“徐溪川,知道你之前在國外玩得花,但沒想到你這麼不負責任。”

我們桌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

她手裡拿著玻璃杯,臉上的慍怒顯而易見。

桃花債?想不到啊,新同事還有這檔子事呢。

我以為徐溪川會辯解,會惱羞成怒。

可他無動於衷,生生把那女人的噪音襯成了背景板。

女人嫣紅的唇開開合合,不依不饒,“你把人搞懷孕了,以為換個地方躲起來就完事了,你有沒有想過

陳玥她有多崩潰。”

勁爆!

我在桌下攥緊了T恤的衣角,偷偷打量了對面男人一眼,表現得比當事人還緊張。

8

徐溪川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整個人冷靜得可怕,似乎這個找茬的女人只是個與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甚至翹著唇角,懶洋洋的視線從那女人的臉上掠過。

我眼見那女人手裡的玻璃杯搖搖晃晃,就要發生晚八點檔狗血電視劇裡的經典一幕。

誰知,最後關頭,她居高臨下睨了我一眼,“呸,狗男女!”

上一回,這還是我的臺詞。

但我比較了一下,我給前男友說這話的時候,可是帶著哭腔說的,兩相對比,我還是少了幾分氣勢。

然後我眼睜睜看著她手腕調轉了方向,潑了我一臉。

我:???

姐姐,你禮貌嗎?

好酸……酸的不止她的話,還有我臉上的酸梅汁。

這時候,徐溪川神色變了,他霍然起身,連眉川蹙在一起,跨步到我跟前,伸手取了幾疊紙巾,要幫我擦掉水漬。

我正準備推開,手腕卻猝不及防被他按住,隨即,他抬起右手小心翼翼擦著我水淋淋的臉。

側頭的時候,連聲音也泛了冷意,“向她道歉。”

女人置之不理,趾高氣揚地離開了現場。

“大哥,兄弟,沒必要。”我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袖口。

徐溪川的臉色很難看,垂眸看我的時候,眼底的那點兒冷冽駭人得緊。

對上我不認同的目光,他嘆了口氣,語氣也軟下來,“抱歉。”

懂,我都懂……

我本想勸慰他,這世上缺德的男人多了,不差你一個。

仔細想想這話好像也有些不對味兒。

“可以陪我去個地方嗎?”

他漂亮的手骨壓著尖銳的桌角,眼裡帶著一點細碎的光,語氣又恢復了一貫的

溫雅。

——實在讓人無法抗拒。

“好”,我鬼使神差應下來。

我們出了海底撈,徐溪川攔了一輛計程車。

夏日夜間的風拂在面上也是溫熱的。

我剛坐定在裡側,徐溪川的嗓音就在耳側響起,“把安全帶繫上。”

他探過身的時候,肩線擦過我的衣領。

黑襯衫鬆垮的領口,可以清晰瞧見男人精緻微凸的鎖骨,我身體反射性後仰了一下。

徐溪川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神倏然黯下來,“很討厭我碰你?”

9

我愣了愣。

他細瘦的鼻樑貼得太近,幾乎要擦上我的鼻尖。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乾脆緘默不語,只有胸腔內過快的頻率,鼓膜細微的嗡鳴,不斷提醒著自己。

——我被一個渣男的漂亮皮囊蠱惑了。

徐溪川似乎也沒有打算就這個話題刨根到底。

繫好安全帶後,他抿著唇,忽然漫不經心說著,“剛才那位是我前女友的閨蜜,陳玥懷的孩子是別人的。”

我僵坐著,聽見他隨即對司機師傅報了一個地名。

這資訊點太多了,我理了半天思緒,終於開口詢問他,“合著,你是被戴綠帽子了?”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偏過頭來,好整以暇看著我,“姜曉曉,之前是我小覷你了,這樣的眼力見兒,主任還能留著你,看來業務能力還是過硬的。”

“咳咳……”

我做夢也沒想到,徐溪川帶我來的地方是一個教堂。

我們下了車。

面前的整幢建築都浸在夜暮裡,教堂門前的白色天使雕塑也蒙上一層肅穆的氣息。

我的目光從兩個天使的白色翅膀上滑過。

“你信基督教?”

“我是唯物主義者。”

他回答完那句,不再看我,清冷的側臉融進夜色裡。

我們在教堂門口站了整整十分鐘,如果不是徐溪川提前說過自己是唯物主義者,我真以為他是這兒的信徒。

他看起來似乎在懷念什麼,但我的腳實在太酸了。

我指著教堂頂上,出其不意道:“那上面有鴿子。”

徐溪川忽然揚著笑側頭看我,“回去吧。”

“啊?”

“沒戴眼鏡,看不清。”他解釋道。

那晚回家,我發現徐溪川準確向司機報出了我小區的位置,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直到他跟著進了電梯到了我住的二十二層。

我扶著電梯的門,語氣有些扭捏,“徐溪川,就送到這兒吧,我們的關係似乎還沒到這一步。”

他卻越過我,邁開步子徑直走向對面。

“作為新鄰居,那晚我只是想提醒隔壁的小姐,噪音擾民。”徐溪川嗓音清冷。

他說了一半頓住腳步,“外賣小哥以為我是姜小姐的朋友,把東西交給了我,託姜小姐的福,的確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他的語調拉長,刻意加重了“夜晚”這個詞。

我的笑意僵在嘴角,有誰可以告訴我,天堂的路要怎麼走?

社死者不配待在人間。

晚上,有人透過公司群加了我。

看頭像,是一個戴著墨藍色氈帽的小布朗熊。

我大概猜到是誰。

通過後,我猶豫了一下,打出:徐溪川?

對方不置可否,發了我一份資料,是關於金石篆刻

崔志平的資料。

末了,還補上一句:把採訪人物換成崔老,會更有分量一些。

我看著文件名“崔志平”那三個字,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崔志平是

西泠印社的人,桃李滿天下。但遺憾的是,近十年來從沒有接受過媒體採訪。

想當年,主任還親自拜訪過這位大家,沒一盞茶的功夫,便被崔老毫不留情趕了出來,更遑論籍籍無名的我了。

我鄭重其事發過去:我看你有些不清醒。

徐溪川沉默了很久,才發來訊息。

“有些事不去嘗試,你怎麼知道不可以。”

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我連夜將被採訪人物換成了崔志平,選題部分換湯不換藥,幾乎沒做變動。

誰知道第二天,主任專程來找我,“小姜,你還是太年輕了。”

我以為又要重做了,誰知道主任搖了搖腦袋,用悲天憫人的眼深看了我很久,“試試吧,臺裡永遠是你的精神後盾。”

得,還沒出師就斷定我未捷身先死。

10

和徐溪川搭檔的好處是不用擠地鐵、乘出租。

他今日戴了那副細框眼鏡,那點兒書卷氣便輕易勾扯出來,連鬆垮的墨藍色襯衫看著都正式不少。

徐溪川為我開車門,恰到好處的紳士風度,只是頷首時候,看到我手裡攥著的暈車袋,眉毛不自覺地蹙起。

我剛在副駕駛坐定,他忽然俯身溫聲囑咐,“我開慢一點兒,如果不舒服,隨時告訴我。”

我抿了抿唇,一腔感動正要用語言抒發。

緊接著,他清了清嗓子,丟下一句,“別吐車上。”

好傢伙,原來是心疼車,我將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我們多方打探,但是查不到崔老如今住在哪,只知道他有個孫子開了一家金石篆刻店鋪,決定先從此處著手。

駕駛座上,徐溪川心無旁騖開著車。

目的地本就在市區裡,已經同臺裡報備過了,選在早上十點出發,剛好可以錯開早高峰。

車沒開多久,我的腹腔一陣嗡鳴,逼仄的車廂裡,這聲音略顯突兀。

氣氛有些尷尬,我偷偷看了一眼徐溪川,他似乎沒聽到,只是汽車行駛的速度較之前快了些。

那家金石篆刻的店鋪選址不錯。

這地方不是商圈中心,但是臨街的商鋪眾多。

我們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了,徐溪川忽然提議,“不如先去吃個飯?”

對面擁擠的小巷裡有小攤賣的吃食,生意人嗓門闊,隔著一條馬路遠都能聽得清。

“我想吃那個。”我指著對面那個賣糯米糕的,想起兒時下學時候,校門口也有個同樣的老攤,迫不及待拉著徐溪川一起穿過人潮走過去。

我本想問徐溪川要不要也來點兒,但看見他自從進了這小街巷,便一副束手束腳的模樣,捺著的眉頭也沒舒展開過,私心以為他是不會喜歡吃這種地攤上賣的食物的。

小車爐子上的氤氳白氣兒從身側男人的面上拂過,他姣好的五官輪廓,似玉白雕塑,輕易融進那繚繞的雲霧裡,我晃神了片刻。

那攤主人也精明,一眼看出我被那桂花糯米糕的香氣勾纏得走不動道兒。

“姑娘,來兩個嚐嚐?”

我伸出一隻手,“我要五個。”

那攤販眉開眼笑,啟開蒸籠,滾上花生碎,又用竹籤子一個個穿了。

徐溪川怔了怔,忽然道:“我不吃甜食。”

我扭頭看向他,“謝謝,這是我一個人的量。”

徐溪川:“……”

等攤主做好遞過來一把,一隻修潔細白的手卻擦過我的胳膊,率先接過去。

我偏過頭,看到徐溪川用塑膠袋包好竹籤的底部,仔細繞了兩圈,再遞給我。

我捧著臉故作誇張地讚歎:“徐先生真是居家旅行必備之良品。”

桂花糕入口即化,極為軟糯,和我記憶裡的味道一模一樣。

徐溪川唇角翹起一個細微的弧度,鏡片下的神色卻看不分明,“姜小姐……嘴很甜。”

他夸人的時候,語氣似乎是極認真的,但過於客氣的稱呼,總讓我覺得不太真實。

等我們找到

崔老的孫子開的那家店鋪,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

那鋪子的牌匾不大好看,字也是東倒西歪的,我勉強能認出來,那上面寫著:一個齋。

徐溪川卻像是瞧見什麼了不得的寶貝,難得讚歎了一句,“有一點魏碑的筆意。”

門前的

梨木躺椅邊上,有個十八九的少年在掃地。

明明地面已經很乾淨了,他卻連

罅隙裡細小的灰塵也不肯放過。

等我們走近了,他聽到腳步聲,才轉過一張臉。

少年額角有細密的汗水,碎髮遮掩下的眼眸很亮,臉龐卻還留有青蔥少年的稚嫩感。

他誤以為我們是客人,按著手上的掃帚開口:“您好,你們是要買東西還是定製名章?”

待我們說明來意,那少年似乎很為難,“爺爺他不接受陌生來客的拜訪。”

“小哥哥,嘗一嘗桂花甜糕,保甜。”我忽然開口。

不待他拒絕,迅速將還剩下的一個桂花糯米糕塞進他手裡。

並且面不改色心不跳得隨口亂謅,“小哥哥真是年輕有為,一個人打理一個店面實在太費心了。”

少年面上有些赧然,耳尖也倏然泛紅,“我……我只是課餘過來幫忙,今天叔叔有事不在店裡。”

而後,經過我不懈地努力與花式誇讚,這少年的耳根子太軟,終於透露出崔老爺子後天會過來,送老主顧要修理的一塊琺琅懷錶。”

為了得到實時訊息,我加了他的微信,返程的車上,徐溪川一直沉默著沒說話。

出於緩和氣氛的目的,我只好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想和他探討一番。

“聽小致說,崔老爺子一直在崔家老宅裡侍花弄草,近些年來,連他的門生都不肯見,你說這是不是不太對勁兒?”

“嗯?”他有些含糊。

我以為他沒聽清,不厭其煩又重複了一遍。

“小致?叫得倒挺親熱的”,徐溪川握著方向盤的指骨攥得有些緊,聲音也冷下來,“你是……看上那小孩兒了?”

未完待續…

失戀後,我把外賣小哥強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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