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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是人非情何了

問:“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詞充滿了青年女人對愛情的憧憬和嚮往,讓人無限想象。這會是正統文人歐陽修所作嗎?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兩句詞句是出自宋詞《生查子•元夕》。

去年元夜時 ,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關於這首《生查子》的作者,確實有過爭議。一說出自朱淑貞手筆,有她的《元夜詩》為證:“火燭銀花觸目紅,揭天吹鼓鬥春風。新歡入手愁忙裡,舊事驚心憶夢中。但願暫成人繾綣,不妨常任月朦朧。賞燈那待工夫醉,未必明年此會同。”這首詞還被誤作秦觀所作,是因為秦少游是一位風流才子,多寫少男少女的兩情相悅。但南宋曾慥所編的《樂府雅詞》將此詞歸於歐陽修名下,應該是可信的。在《歐陽文忠公集》中也收錄了這首詞,故歐陽修對此詞的著作權當無疑問。在1988年編纂,由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的《唐宋詞鑑賞辭典》,已定論

《生查子•去年元夜時》為歐陽修的詞作。

落花並非無情物,丈夫亦有動情時。作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歐陽修,是一個士大夫,是一個正統文人,但他並非是一個無情物。作為文人的本質,在他的內心有柔情似水的情懷,在他的身上盪漾著才子佳人的情愫。更何況他少年得志,入翰林學士,才高八斗,難免附庸風雅。所以,他寫出“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種詞句,是自然流露,在情理之中。下面我們就來鑑賞這首千古流傳的愛情詞。

《生查子·去年元夜時》是一首愛情相思詞,此詞透過“去年”與“今年”元宵夜的情景對照,寫出了詞人昔日一段纏綿悱惻、難以忘懷的愛情,抒發了舊日戀情破滅後的失落感與孤獨感,揭示了物是人非、舊情難續的傷感心理。

去年元宵夜之時,花市上燈光明亮如同白晝。兩情相悅的佳人相約,在月上柳梢頭之時的黃昏後。

今年元宵夜之時,月光與燈光明亮依舊。可是卻見不到去年之佳人,相思之淚打溼了春衫的衣袖。

全詞明白如話,層次分明,對比鮮明,構思精妙,饒有韻味,情感真切。詞的上片寫“去年元夜”情事,憶從前幽會,充滿希望與幸福,可見兩情是何等歡愉。而周圍的環境,無論是花、燈,還是月、柳,都成了愛與情的見證,美與好的表白,展現一幅未來幸福的圖景。情與景聯絡在一起,展現了美的意境和人的美好。在黃昏月上之時,相互約見,傾訴衷腸,那個有燈有月的夜晚成為了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長留在心間。

詞的下片寫今年的元夜,筆鋒一轉,時光飛逝,轉眼到了“今年元夜時”,把詞人的情思從回憶中拉回到現時。“月與燈依舊”極其概括地交代了現時的環境。“依舊”兩字又把人們的思緒引向上片的描寫之中,月色依舊美好,燈市依舊燦爛如晝。環境依舊似去年,然而人又如何呢?這是全詞的主旨所在,也是詞人抒情的主體。此刻,當詞人於人潮湧動中,無處尋覓往日佳人的芳影,產生心情沮喪,辛酸無奈的情緒,淚水打溼了自己的衣襟。舊時天氣舊時衣,佳人不見淚水滴,怎能不傷感遺憾?真可謂“物是人非情何了”。

這首情怨詞透過寫兩年相同的景緻和兩年不同的心情,以景烘托情,以情融於景。去年見證情事的燈、月雖依舊如期來臨,但去年約見之人卻杳無蹤影。空有繾綣難捨之舊情,卻無相對可訴之佳人。不禁淚滿青衫,其情可哀。作者敘寫情事,透過去年與今年不同心境的刻畫,表現物是人非,表現時過境遷。把人置於失落、憂傷、惆悵的心境之中,給人以悽美的審美獲得。

(此文是對問題的回答)

文:物是人非情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