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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子嗣問題茲事體大,與興亡運勢息息相關

《紅樓夢》中,賈府家族走向沒落,與內在的命運有直接關係,寧榮兩府的頹勢是從後繼無人,沒有子嗣開始的。賈珍之下只有賈蓉,賈政之下只有賈寶玉、賈環,賈赦之下只有賈璉。如此富貴的家族,每天養尊處優,人丁如此凋敝,更令人不解的是,全書沒有新生兒出生的描述,彷彿這個家族發展停滯了,在等待一個必然的壞結果,這顯然與富貴榮華的家世不相符。

寧榮兩府最大的頹敗不是官場上的,貴族家族有祖宗的餘蔭,官場上的同盟,只要不出現大的問題,一般都能平安度過。勢敗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後繼子嗣的凋零。有趣的是,歷史上朝代更迭中這個問題表現得更加明顯。立國之初,後代子息繁盛,到了末世,皇帝會出現絕嗣,從旁支中選繼承人。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檢就是外王繼大統,清朝咸豐後也存在這個問題。

《金瓶梅》中西門慶富貴榮華之盛人人欽羨。他的兩大危機,一個是官場依附勢力倒臺,會被連帶清算。第二就是子嗣的問題。他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早夭,臨死只能把家業託付給妻子和女婿。這不得不說和西門慶的家運有關係,單傳問題向來被古代人所重視,千傾地一根苗,珍貴無比,卻危機重重。第一個問題屬於客觀上自動尋找,後一個問題顯然是命運的無情嘲弄,這個問題是靠人力無法改變的。

西門慶一房一房往家娶小妾,令他焦慮的是沒有一個散葉開花結果。這是極不正常的現象,俗話講,天要讓誰滅亡,必會使其瘋狂。西門慶貪慾無度,就像有鬼拉著一樣,四處尋覓。這就是家勢頹敗的苗頭,身體是人的本錢,如此折騰焉能不出問題?家運和德行有著直接關係,這是家庭發展的大道。

歷史上的王朝,往往立政之初都會勵精圖治,君主德性清正,朝廷上下風氣清明,民間百業興旺。隨著好日子日多,子孫後代安榮日久,後代呈現的是黃鼠狼抱耗子,一窩不如一窩,朝廷上下貪婪無度,民間風氣也渙散無明,整個朝廷就像盲人騎瞎馬一樣,奔著懸崖而去。這期間皇帝的家族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子息越來越不旺,人才凋零,甚至繼承皇帝的一系會出現絕子的問題。

德行為命運之本,孔子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所謂修身就是德行素養,人只有德行明正才能讓家興旺,如此才有可能去做更大的事。一個人如果德行不正,勢必就會敗家,如此怎麼能做好事呢?西門慶的勢敗如此,歷朝歷代的興亡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