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單

詩和遠方的愧疚

在七十五歲的老爸眼裡,年近半百的我似乎只有一個身份——他的女兒。 每年爸都咕咕念念,我幹不動了,回來你們做飯。可是每年放假回家,我的勤快可能也就堅持3天,三天後就又被剝奪了做飯的權力。跟他爭奪過的,但是失敗了,現在他的說辭是我幹了你們就不用幹了,呵呵,跟電話裡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了。爸的牙不好,很多東西嚼不動不能吃,但是做出來的菜永遠是可著我們的口味的,他總是說,我能吃多少呢,或者說我吃那一點點菜呀——彷彿他的需求都是可以被忽略的。擦擦玻璃、洗洗衣服,多簡單的事,爸一個勁兒在咕念:不用幹了!行了!好了!快歇歇吧!好像我有多麼辛苦。哪裡又有多辛苦呢! 我沒有遠嫁,但卻遠走了,在父母年事已高的時候去追求很遠很遠的夢想。自己的詩和遠方,與父母的陪伴身旁比起來,似乎詩和遠方總是振振有詞理直氣壯並最終被選擇的一方,也毋庸置疑是愧疚的一方。老父親滿頭的白髮、溝壑縱橫的臉、日漸蹣跚的步伐,就是時常敲打我的小錘。放假在家,想用忙碌抵消點愧疚,他又哪裡肯給機會呢!而且我時常還會悲傷地想:在婆家、在我自己家,我是被賦予了很多期盼的那個人,我是需要照顧其他人的人,可是在老爸的眼前,我卻一下子弱起來,一下子單純起來,只是那個需要他照顧和心疼的女兒,而且,對女兒他是沒有絲毫要求的! 越想越心酸了。

詩和遠方的愧疚

詩和遠方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