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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親爭房子、打算殺害前妻之子——他因愚蠢失去了太子之位

代善是努爾哈赤的第二個兒子,自從努爾哈赤處死了長子褚英之後,他就成了努爾哈赤諸子中最年長的一個。他和褚英同為努爾哈赤元妃佟甲氏所生,為人寬厚,軍功顯赫,獨領二旗,地位僅在努爾哈赤本人之下。努爾哈赤也打算讓代善繼承汗位,甚至說過等他死了,要讓代善照顧他當時的大妃阿巴亥的話。汗位對代善而言可以說是唾手可得。但他卻因為自己的愚蠢,親手葬送了大好的前途。

努爾哈赤在起兵初期,主要是依靠以本部落五大臣為核心的“古出集團”,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戰爭的擴大,努爾哈赤自己的兄弟子侄也逐步成長起來,他為了擺脫對古出集團的依賴,進一步加強自身的權力,也特意培植屬於自己的政治和軍事集團,這其中作為次子又是元妃所生的代善自然就成了他重點培養的物件。

和父親爭房子、打算殺害前妻之子——他因愚蠢失去了太子之位

天命元年,代善被封為和碩貝勒,領正紅旗和鑲紅旗兩旗,地位僅次於領正黃旗和鑲黃旗的努爾哈赤。四大貝勒中的其他三位則都只領了一旗:作為侄子的阿敏領鑲藍旗,努爾哈赤第四子莽古爾泰領正藍旗,而被努爾哈赤稱為“愛妻”葉赫納拉氏孟古姐姐的兒子皇太極也只領了正白旗,第八子杜度領鑲白旗,這些人的地位都比不上代善,代善在實質上已經成為努爾哈赤子侄輩中最有實權的人物。

除此之外,軍事上代善也是後金政權非常主要的將領之一,他曾被封為“古英巴圖魯”;婚姻方面,在代善的眾多福晉之中,既有兩位海西四部中最強大的葉赫部貝勒之女,還有能與葉赫部一較高下的哈達部貝勒之女,亦有喀爾喀蒙古貝勒之女。綜合這種種方面,代善完全有實力當一個汗位繼承人,努爾哈赤對他可謂相當信任,只要他自己謹言慎行,汗位是絕對落不到皇太極身上的——君不見,在代善後來被廢除太子之位後,皇太極根本沒有被努爾哈赤另眼相看,反而更喜愛多爾袞嗎?

和父親爭房子、打算殺害前妻之子——他因愚蠢失去了太子之位

那麼擁有得天獨厚條件的代善又是怎麼一步步失去努爾哈赤的歡心,乃至被廢除了繼承人地位的呢?這還要從天命五年發生的三件事說起。

第一件事是在這年三月。努爾哈赤的小妃代音察向努爾哈赤誣告代善和大福晉阿巴亥關係曖昧。她對努爾哈赤說,阿巴亥曾經兩次派人送東西給代善,代善接受了,阿巴亥還一天三次派人去代善家裡,自己也深更半夜三番兩次去代善家中,不知道在密謀什麼事。努爾哈赤當時想到自己確實曾經說過死後讓代善照顧大福晉阿巴亥的話,那麼阿巴亥對代善表示親近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他打算對這件事不予追究。滿清在入關之前,保留了很多部落習俗,兄死娶嫂,父死娶父親的妻妾,都是很正常的事,努爾哈赤的第三位大福晉富察氏袞代就是族兄的寡妻,他自己也打算死後將還年輕的第四位大福晉阿巴亥和幼子託付給代善,故而努爾哈赤並不覺得這件事很嚴重。可就在這時,又有人散佈謠言,說只要在努爾哈赤汗宮中舉辦宴會,或者聚會議事,大福晉阿巴亥總要穿金戴銀,盛妝出席,並且向代善眉目傳情。如果說之前阿巴亥僅僅只是向代善示好,這是努爾哈赤還能忍受的,但是他還沒死,阿巴亥即與代善暗度陳倉,這是努爾哈赤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的,因此他最終決定,將阿巴亥廢掉。

和父親爭房子、打算殺害前妻之子——他因愚蠢失去了太子之位

其實努爾哈赤本人也是從殘酷的政治鬥爭和軍事鬥爭中成長起來的,他怎麼會看不出這件事背後的陰謀呢?當時四大和碩貝勒當中,阿敏是努爾哈赤的侄子,莽古爾泰因母親早已失去了努爾哈赤的歡心,他們都沒有競爭汗位的資格。有資格和實力繼承汗位的,除了代善之外,還有努爾哈赤第三位大福晉所生的皇太極(即後來的清太宗)。努爾哈赤屬意代善,代善自然就成了皇太極的競爭對手。代善因自己實力強大,根本不曾防範皇太極,但皇太極野心勃勃,在暗中蠢蠢欲動,圖謀汗位已久。不然代音察只是努爾哈赤的小妃,如果無人撐腰,她怎麼會有膽子舉報身為大福晉的阿巴亥和大貝勒代善呢?三年後努爾哈赤當眾訓斥過皇太極:怎麼能置你的哥哥們於不顧,讓你繼承汗位呢?努爾哈赤對皇太極的陰謀可謂是心知肚明。這大概也是他在後來廢掉代善之後,沒有立繼承人的原因之一吧!

不過,努爾哈赤儘管知道兩個兒子的爭鬥,但是為了維護名聲,並且平衡代善與皇太極的關係,決定不懲罰代善,轉而以窩藏金銀為由廢掉了阿巴亥。這一件事便使代善的威望下降,也離間了代善與努爾哈赤之間的關係,儘管努爾哈赤沒有懲罰代善,可是卻在努爾哈赤心中留下了陰影,他在努爾哈赤心中的地位已經發生了動搖。我們也能從此事看出,從政治手段上來看,代善的老辣程度是遠遠不及皇太極的,身為大貝勒,在父汗說死後將大福晉阿巴亥託付給自己的時候,難道不更應該和阿巴亥保持距離,以免落人口實嗎?

和父親爭房子、打算殺害前妻之子——他因愚蠢失去了太子之位

第二件事,則是有名的“建宅之爭”。在上面這件事過去後不久,努爾哈赤決定將住宅遷往薩爾滸,他親自給貝勒們分配了居住地。在房子修建好了之後,代善看上了自己的長子嶽託的房子,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要,就找上努爾哈赤,表示覺得努爾哈赤的房子太小,願意將自己的住房和努爾哈赤對換,然後請努爾哈赤另外賜一間其他人的大房子給自己。努爾哈赤見代善如此孝順,於是欣然應允。代善暗自欣喜,準備把長子嶽託的房子整修好給自己住,結果此時莽古爾泰請求努爾哈赤把代善的房子整修一下,努爾哈赤就親自去看了大家的房子,最後決定讓代善住努爾哈赤最先住的小房子,代善原來的房子用來做貝勒大臣們宴飲的地方,努爾哈赤自己住嶽託的房子。代善看煮熟的鴨子飛了,又嫌棄努爾哈赤原來的房子太小,就再次向努爾哈赤請求換一間大房子。努爾哈赤無奈地說,既然你嫌房子小了,那我就住回去吧。就這樣,努爾哈赤又住回了自己的小房子,代善如願以償地住進了嶽託的大房子。

和父汗爭奪寬闊的府邸,代善未免也太小氣了——而且他所要爭奪的房子,原本是父汗分配給他兒子嶽託的。可見在財產問題上,不管是父親,還是兒子,代善都是六親不認,毫不客氣,想要就要,沒有絲毫的遠見——他難道想不到,如果他繼承了汗位,努爾哈赤的一切都是他的嗎?他的眼前居然只能看到一所房子!最後他確實得到了房子,但我們不難想見,他在努爾哈赤心中的地位再一次大打折扣了。

和父親爭房子、打算殺害前妻之子——他因愚蠢失去了太子之位

第三件事發生在這一年的九月。如果說上面這兩件事代善都沒有大錯,第一件事還是皇太極陷害他的話,那麼這第三件事則徹底暴露了他的愚蠢。

這年九月,有人向代善報告他的次子碩託叛逃大明,代善次日就將這件事報告給了努爾哈赤,努爾哈赤派人前去檢視,果然發現碩託等人失蹤,於是下令追查,將碩託抓住關進了牢裡。其時除了那個告發者言之鑿鑿之外,並沒有證據能證明碩託的失蹤是叛逃了明朝,代善也沒有要求徹查此事,還兒子一個清白,反而多次向努爾哈赤請求處死碩託。他甚至親自對努爾哈赤說,假如兒子碩託叛逃明朝,那他自己還有什麼面目管理父汗賜給他的一切呢?還說如果碩託對了他錯了,他將辭去父汗所賜予的一切,但是如果兒子信任奸人,行背叛後金之事,那麼就請努爾哈赤把兒子交給他,他將會親自殺死碩託。努爾哈赤對他的一番說辭並沒有相信,反而將碩託釋放了,並且對碩託說,你願意跟著你的父親也行,不願意的話,就來依靠你的祖父我,碩託本就是因受不了父親的虐待才出逃的,這時自然願意跟著努爾哈赤了。

和父親爭房子、打算殺害前妻之子——他因愚蠢失去了太子之位

努爾哈赤在釋放碩託之後,又派人去查明碩托出逃的真正原因。他發現碩託其實是受了代善的虐待才不得不出逃的。而且除了碩託之外,代善的長子嶽託(即上面被代善搶了房子的)也受到了他的虐待。代善聽信了繼室納喇氏的讒言,相信碩託和自己的小妾偷情,並且將不好的諸申賜給嶽託和碩託,而將好的賜給其他孩子,逼迫碩托出逃。在事情暴露之後,代善為了掩飾自己的過錯,竟想用叛逃明朝的罪名將全部責任推到碩託身上,還想殺死碩託好死無對證,這體現了他的愚蠢和歹毒。一個不能平等善待自己子女的人怎麼能繼承汗位、管理好國家呢?努爾哈對他完全失望了,斥責他說:“你也是前妻的孩子,你為什麼不想想你的出身——你看看我是怎麼對你的,你為什麼不能像我一樣,對嶽託和碩託一視同仁呢?”

代善聽了努爾哈赤的話之後終於醒悟,將納喇氏殺死向努爾哈赤謝罪,可是努爾哈赤已經看透了他的為人,果斷宣佈廢掉太子。他當著諸貝勒大臣的面說,本來打算讓代善繼承汗位的,所以曾經立他為太子,今天廢除他的太子之位,將他的部眾全部收回。努爾哈赤一生中的兩次立儲(前一次是長子褚英,被努爾哈赤處死)就此宣告失敗。終其一生,他再也沒有立過太子了。大概是對兒子們已經失去了信心吧,本來還一心將要加強汗位集權的努爾哈赤轉而建立了八王議政制度,又造成八旗政治的分裂。在他去世之時,因汗位的繼承問題,後金幾乎再次陷入分裂,而代善卻反而能夠在後來的多次汗位帝位的爭奪中,成為舉足輕重、穩定政局的中流砥柱般的人物,當然那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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