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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企孫:一生無所愛之剛毅堅卓(上)

國富民安,出自東漢班固《漢書》。國富民強,出自同時期的趙曄《吳越春秋》。國富兩個字,安在人名上妥妥地就是一個愛國接地氣的名字,缺點就是太難出眾。

民國滇系軍閥唐繼堯的孫女唐書琛希望自己嫁的是一個不一般的男人,她在盧國富很難出眾的名字下面看到了不一樣的潛質,於是幫那個令她心儀的酒吧駐唱窮小子摘下“國富”的名字安上了“冠廷”,從此盧冠廷這個響亮的名字就和唐書琛“門當戶對”地連在了一起。倆人一個譜曲、一個寫詞,曲詞相輔,琴瑟和鳴,珠聯璧合蜚聲香港樂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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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詞相輔,琴瑟和鳴,一生所愛

1986年香港上映了一部《半生情》的影片,扮相毫無俊朗可言、天生憨豆相的盧冠廷,難得做了一回男主角,還包辦了電影音樂與主題曲《快樂老實人》。從此,很多電影人就來請盧冠廷創作電影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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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冠又一冠,拿獎拿到手軟

1989年盧冠廷為洪金寶的電影《群龍戲鳳》創作的主題曲《憑著愛》讓蘇芮唱響了,並獲得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歌曲獎。

憑著愛,我信有出路

憑著愛,情懷不老

最美麗仍然是愛 帶淚賞仍然是好

未懼怕一生的波折 伴到老

憑著愛只管一生 磨練到老

1994年,劉鎮偉邀請盧冠廷到西安為正在開拍的《大話西遊》創作主題曲。劉鎮偉很會講故事,嗚哩哇啦講了一大通,有學習障礙症的盧冠廷邊聽邊忘,當聽到劉鎮偉說“這個愛情故事五百年都沒有結果”時,盧冠廷汗毛都豎了起來。在從西安回香港的班機上,他心中的旋律已經基本成型。回到家裡向唐書琛轉述這個故事時,也只剩下“五百年沒結果”這句話被唐書琛記住了。兩天後,《一生所愛》的歌詞也產生了。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盧冠廷在香港樂壇早已大名鼎鼎,但是真正為內地聽眾所熟知的正是當年慘遭票房、口碑滑鐵盧的電影《大話西遊》的主題曲《一生所愛》。隨著《大話西遊》的鹹魚翻生,《一生所愛》的傳唱度也日益高漲,有人甚至專門在研究究竟是《大話西遊》成就了《一生所愛》,還是《一生所愛》成就了《大話西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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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流淌,陪著你走

諸位茶友,有沒有發現一個新現象,聯大皆茶館已經被聯大街茶館附體了,開門就八卦,口水多過茶。這要歸功於上期文末趙九章給笨鳥託夢,不執著不分別。

上期瓜帽君“騙”走易老師兩吊錢,迄今未見其回話是否已經說服周星馳出演趙九章,其實用膝蓋也能想到,從《西遊降魔篇》開始,他就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幕後,做導演和編劇才能真正滿足他的電影夢。

《西遊降魔篇》繼續沿用《一生所愛》做主題曲,將“一萬年”的“時間梗”貫徹到底,並很巧妙地借用驅魔人段小姐的話把“一萬年”壓縮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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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人說一萬年太久

周星馳從影成名以來備受爭議,但他是很念舊情的人,他的影片不斷致敬他所崇拜的人,也在callback 他一生所愛的人。至今未婚的周星馳在1990年差點就結婚了,他在拍攝《賭聖》期間向劉鎮偉吐露自己有想結婚的念頭時,劉鎮偉勸他冷靜,因為那個時候正是周星馳事業上漲勢頭很猛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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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豪俠》裡的他無暇陪著她

在《西遊降魔篇》里人們看到了段小姐身上的羅慧娟影子,羅慧娟是周星馳的初戀情人,也正是他唯一曾動過念頭想與之結婚的人。但是當羅慧娟向周星馳求婚時,周星馳回答她的竟然是“神經病”三個字。這一幕也清晰無誤地出現在《西遊降魔篇》裡。

段小姐:我有一個小理想,就是可以找到一個如意郎君,跟他一起組織家庭生個小寶貝,然後簡簡單單的過生活,那個人就是你。

玄奘:神經病。

周星馳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搞笑的無厘頭只是他用來表演的一種方式,真實的他其實活得一點都不輕鬆,他活在他自己的電影“魔咒”裡,遠沒有盧冠廷瀟灑。扮相更加無厘頭的盧冠廷曾經多次在公開場合說過“太太第一,音樂第二”的話,拍戲僅僅是為了開心玩一玩。有唐書琛的“一生所愛”,盧冠廷可以像天鳥翱翔找那溫暖太陽。

葉企孫:一生無所愛之剛毅堅卓(上)

陪著你走,一生一世也不分

盧冠廷生於1950年7月19日,周星馳生於1962年6月22日。都說巨蟹座的男人戀家有責任感,盧冠廷明顯是做到了,周星馳雖然迄今未婚,但其實也做到了,體現在他對原生家庭的眷戀和責任上。

這期我們的聯大皆茶館真正要品茗的重點人物也是巨蟹座,1898年7月16日生於上海,他的名字叫葉企孫——

一個被遺忘在角落裡的宗師

葉企孫:一生無所愛之剛毅堅卓(上)

一代宗師葉企孫

葉企孫與陳寅恪(笨鳥注:這位教授中的教授也是巨蟹座)、梅貽琦、潘光旦被齊譽為是清華百年曆史上的四大哲人。為什麼是他們四個而不是別人,以笨鳥的愚見來歸納,首先是他們對清華建校的貢獻,其次應該是他們從未對政治感興趣,他們熱愛的是智慧,崇尚自由的思想和學術的獨立。

聯大皆茶館品味與眾略有不同,這與本身的“三無”茶館定位有關,最看重被“無視”的顯而易見之物與顯而易見之人。所以今天的這盞茶,如果您能喝出“無味”來,聯大皆茶館的窄門將永遠向您敞開。

葉企孫原名葉鴻眷,企孫是號。父親葉景沄,清朝的舉人,曾經與黃炎培等人奉派赴日本考察教育半年,回國後

致力於建立新式學校的改制。1905年,董事會將敬業學堂改校名為“上海縣官立敬業高等小學堂”, 葉景沄任首任校長。葉

鴻眷

的母親顧氏在他七歲時病逝,喪妻之痛使得

葉景沄也身染重病,他以為自己時日無多趕緊立下遺囑,以作後代的修身指南。

遺囑要求子孫:慎擇友,靜學廣才,行已儉、待人恕,勿吸鴉片、勿姦淫、勿賭博、勿嗜酒、勿貪財。

也許是葉校長上海好男人的真誠行為感動了上天,他居然重病痊癒,直到三十年後才真正去世。遺囑立得雖然有點早,但這份遺囑被葉鴻眷視為是父親留給他的最寶貴的遺產,一直精心珍藏、遵囑而行。而葉校長之後也再未續絃,只將生活重心放在孩子的教育成才上。

1907年秋,9歲的葉鴻眷進入自己父親任校長的上海敬業高等小學堂讀高小一年級。該校課程中設有西算、理化、博物等學科,推崇現代科學,這引起了葉鴻眷極大的興趣。葉鴻眷在敬業學習三年,受到比較正規的教育,並開始接觸西方近代科學知識。

1911年2月,清華學堂首次招生考試,當時未及13歲、敬業學堂尚未畢業的葉鴻眷,便在父親的鼓勵下,報名投考成功。同年10月,辛亥革命爆發,清華學堂停課。

葉鴻眷回到上海,就讀於江南製造局兵工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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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13歲的葉鴻眷(後排右一)

1913年夏,葉鴻眷重新報考清華。但在身體檢查時,查出心律不齊,不能報考。葉鴻眷抓住體檢表上不貼照片的漏洞,以號企孫為名重新報考,並請一位體壯如野牛的同學(笨鳥注:推測這名被葉鴻眷“歸化”的同學叫“國富”的可能性極大)幫忙代驗身體,順利過關獲准參加考試,又一次考取了清華,不過葉鴻眷從此便成為葉企孫了。

一向以誠待人的葉企孫,對於這次矇騙過關,心中總覺不安,這可說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弄虛作假。直到晚年,每憶至此,仍深深自責。但是請諸位茶友試想一下,假如沒有這次改名重考,別說您手中這杯茶想端得穩久,就算站穩恐怕都不是一件易事。

1914年,16歲的小葉遇到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挫折,所修各門功課優秀的他卻因體育不及格留級一年。清華重視體育可不是一句“吹”出來的玩笑話,因為它要培養出國留學的人才絕不能是“東亞病夫”,至少要匹配“國富”同學的體魄。小葉的好友吳宓也曾經因為體育不及格被延遲赴美留學半年,這個話題我們在《福歸五環》文章中曾經提到過,有興趣喝隔月茶的茶友可以回看一下。

1915年1月9日晚上,葉企孫在清華大禮堂看科學電影,他看到觀者寥寥和有人“不覺倦而鼾睡矣”感慨道:“學生當注重科學之理解,以探天地之奧竅,以謀人群之幸福。庶幾國家日進於富強,而種族得免於淘汰矣”。“免於淘汰”成為葉企孫探究科學的近身動力,“謀人群之幸福”則是其長遠動力,說明此時他已經著實踏上以科學追趕人類文明的征途。

1915年1月14日葉企孫在日記中寫道:

讀至魯濱孫造船一節。魯濱孫造船時,未預計造成後能否下水。故後雖造成,卒無下水之法,不免徒勞無功矣。孔子曰:凡事預則立。吾觀於此事,信然。

······

夫一人有一人最長之能力。惟此種能力,不易發見。欲他人發見之尚易,欲自己發見之更難。古人云,知己較知人更難,即此意也。故欲決定自己何種學問專長,以為將來專究之目的,極不容易。

······

鳴乎,留學生之費,美國退返之庚款也。既退還矣謂之我國之財亦無不可。祖國以鉅萬金錢供給留學生,當知何艱難困苦,謀祖國之福,而乃敷衍從事,不亦悲乎。

己之體氣,最合宜於何種科學?

己之志意,最傾向於何種科學?

己之能力,最優長於何種科學?

17歲的小葉,看一部電影,讀一本書,均能感慨至深,考慮事物已經具備成熟學者老葉的深度,這均要歸功於他家老葉的遺囑。小葉自己的座右銘是:“惜光陰,習勤勞,節嗜慾,慎交遊,戒飲酒”。並將“至誠動金石”作為交友的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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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企孫(左二)和他的至誠動金石之交

1918年,葉企孫考取庚子賠款留美公費生,前往美國芝加哥大學物理系就讀,插班進了大學三年級。1920年6月獲理學士學位,同年9月入哈佛大學研究院學習。,並在導師的指導下完成了普朗克常數值的精確測定,這一數值被國際物理學界沿用達16年之久。中國人的姓名第一次被載入現代世界自然科學學術著作中。1921年6月,葉企孫獲哈佛大學理學碩士學位。9月,在哈佛大學高壓物理學家布里奇曼(1946年諾貝獎得主)指導下攻讀博士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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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了的他 赴美留學踏上追趕人類文明的征途

葉企孫在美國拿到博士學位後並未直接回國,而是深感現代物理學的絕大多數大師是歐洲各國學者,科學的前沿在歐洲,他要到歐洲親眼看看科技文明是怎麼發展的。1924年3月,葉企孫回到上海,4月應聘出任東南大學物理學副教授,並經任鴻雋介紹,加入中國科學社,擔任《科學》雜誌編輯。

1925年5月,清華學校大學部正式成立,開始招生。8月,葉企孫應聘清華大學大學物理科副教授,並把剛剛從東南大學畢業的趙忠堯、施汝為帶到清華做助教。當時清華只有一個助教崗位,葉企孫就讓清華出錢聘趙忠堯,自己出錢聘施汝為。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難題被惜才的葉企孫綿綿一掌輕易化解了。這是葉企孫在清華的開山一掌,同時也拉開了他日後精彩不斷的“降龍十八掌”的序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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