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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剛去世,我爸就帶著私生子女進門還要趕我走(完結)

知乎作者:一隻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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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頭七都沒過,我爸就把私生子女帶進家門。

那女孩穿著不怎麼得體的品牌連衣裙,牽著她弟弟,羞答答地走在我爸後面。

「奶奶。」

我奶奶拉過那男孩的手,滿臉慈愛,「我們老李家終於有後了。」

我爸讓我跟他們打招呼,「這是你姐姐和弟弟。」

我疑惑地看著他,「可是我媽只生了我一個。」

他們要將我逐出家門,我拿出證件,這是我的地盤,現在請你們滾。

1

我媽剛下葬,家宴上,爸爸就帶回來一男一女兩個私生子。

女孩穿著大紅的無肩連衣裙,踩著高跟鞋,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她微笑著向大家點點頭,落落大方地跟大家做著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李思語,這是我弟弟李思言,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請多多關照。」

我媽的遺像還掛在客廳,家裡的白花還沒撤,一身喜慶的她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思語長得很漂亮,有雙讓人心生憐愛的大眼睛,和她媽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她語氣嬌軟,讓人心生親近。

我奶奶熱情地招呼她入座,她紅著眼看著奶奶,

「奶奶好,我以後也是有奶奶的人了。」

溼漉漉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她的孺慕之情馬上贏得了奶奶的歡心,

奶奶笑容滿面,臉上的皺紋裂得像開了花,連聲說好。

我爸愛憐地摸著她的頭:「乖,以後別人有的,咱都會有。」

男孩脆生生地衝我奶奶問道,「奶奶,咱們以後都能跟爸爸住在一起了嗎?」

奶奶拉過他的手,把他摟在懷裡,親個不停,

「我的乖孫快讓奶奶看看,以後就住這裡,家裡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爸讓李思語過來坐他旁邊,她走得搖搖晃晃,腳底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震得牆上掛著著的黑白相框都晃了晃。

她倒下的時候,手扯到了餐桌上的桌布,桌子上的酒瓶滾落下來,撒了一地的酒水和玻璃渣子。

李思語躺在地上,裙子髒了,全身溼噠噠,像只落湯雞。

她掙扎著坐在地上,一抬頭,正好對上我似笑非笑的臉,李思語扯著哭腔,「妹妹?」

我眨著眼睛,「咦,姐姐這才想起祭拜我媽啊?怕是有點晚,姿勢也不對,心不誠呢。」

我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是你姐姐,你別欺負她!」說著一把將李思語扶起來,「來,坐爸爸旁邊。」」

她一屁股坐在我爸身邊,坐的位置,原本是女主人位置。

我笑著說,「爸,你旁邊是我媽的位置,讓姐姐坐我旁邊吧,我讓吳媽加把椅子。」

我爸擺擺手,「沒事,就坐這,一家人沒這麼多講究。」

李思語坐著沒有要起身換位置的意思。

我陰惻惻衝她一笑,指著牆上我媽的遺像,「你看,我媽她不高興呢。」

她順著手指方向看了過去,尖叫一聲,噌地站起來,臉色變得煞白。

我爸衝我吼道,「李意晚,你嚇你姐姐幹什麼!」

呵!心裡沒鬼害怕什麼?

「爸,沒事,我坐妹妹旁邊吧。」李思語還是一瘸一拐地挪到我身邊。

開飯的時候,我爸當眾宣佈:

「以後思語思言都要住在家裡,思語以後是家裡的大小姐,吳媽,你們幾個都要聽她的話。」

我奶奶則說道:「我們思言是家裡的獨苗苗,你們可得照顧好我的孫子。」

吳媽心不在焉地應了句,「好的。」

吃飯的時候,李思語故意和我作對,我要夾什麼菜,她馬上把菜搶到自己菜盤裡,每次搶走我的菜就洋洋得意地掃我一眼。

她愛搶我東西這一點,我十歲時就知道了。

席間她專注搶我的菜,沒一會她前面的盤子堆得像小山似的。

我拿著筷子作勢去夾雞肉,李思語一伸手把我要下筷的那塊肉夾了起來。

我胳膊肘一轉,從她的盤子裡夾起一個雞翅,她楞了一下,指著我對我爸委屈地喊道,「爸,在這個家,我吃個菜都要被妹妹搶嗎?」

我爸板著臉,剜了我一眼,「意晚,這一大桌菜不夠你吃的?你非得去搶你姐姐的?」

我奶奶附和著,摸了摸李思言的頭,「你啊,真是被你媽媽和外公慣壞了,這麼大人了,還不如我們思言乖!」

我慢條斯理地啃完雞翅,放下筷子,

「爸,奶奶,我這是幫姐姐啊。你們看啊,姐姐她光夾菜,碟子裡的菜都堆成山了。

這還好是在家裡,都是自家人,要是在外面和生意上的人吃飯,這得多丟人啊!

別人還以為我們老李家都是這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我爸被我最後一句話內涵到,臉色像吃了蒼蠅,硬著頭皮說,

「意晚,你姐姐和弟弟才回來,很多規矩不懂,你要多教教他們。」

又看向李思語,「思語,為人處世方面,你還得多向你妹妹學習。」

我爸的語氣有點生硬,讓人不容置疑。

李思語張了張嘴,話沒說出來,眼淚倒是先流了下來,

「爸爸,我吃不下。」

「菜不合胃口?」

她囁嚅著,「想到媽媽還在外面吃苦,我就吃不下飯。」

小男孩也鬧起來,「我要媽媽,奶奶,我想媽媽了。」

我爸輕咳一聲,瞄了一眼,低聲說道,「別鬧,等過幾天就把你媽接過來。」

我奶奶則輕哄著小男孩,「好,你爸明天就去把你媽接來,可不能讓我的乖孫受委屈。」

他們的媽媽,我當然知道,那個女人叫袁小婉,是個沒文化沒家世,只想靠著搶男人得到一切的女人。

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媽媽。

不,應該說是她和我爸一起害死了我媽媽。

她以為我媽沒了,她就能搶走我媽的地位和財富?

我斂了笑臉,冷眼看著他們相親相愛一家人,悄悄回到房間。

2

吳媽來敲門,她告訴我明軒來了。

明軒是我的未婚夫,外公給我找的聯姻物件,訂婚後八百年不見一回的那種。

本來只是利益關係,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但是我外公去世,我媽去世,他都沒有出現,看來他是連面子都不要了。

現在他還來幹什麼?心裡雖有疑問,

但更多的是厭惡,所以並不打算見他,「就說我睡了,讓他走吧。」

吳媽遲疑了一會,有點不高興,「大小姐好像跟他很熟。」

「額?」這倒是有意思。

我開啟監控,李思語早已換洗過了,身著粉紅色卡哇伊的毛衣,頭髮紮了根馬尾,看起來萌妹一個。

明軒則懶洋洋斜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李思語則坐在他旁邊,身體微傾。

他正說著段子,逗得李思語嬌笑不已。

「還是你乖,比李意晚有趣多了!」明軒摸著李思語的頭說道。

李思語雙目含羞,「怎麼會呢,妹妹學歷高,能力好。」

「有句話說站在風口,豬都會飛,你要是她這個出身,肯定比她強。」明軒面色不屑。

「可我現在還什麼都不會,你教教我麼?」李思語拉著明軒的手,撒著嬌說道。

李思語嬌滴滴的語氣,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明軒非常受用,他拉過李思語的另一隻手,「乖,你要學我都教你。」

看來他們兩個暗度陳倉有一段時間了,我推測應該是李思語主動找的明軒。

李思語的心思其實也好猜,她就是想搶走我的一切。

記得十歲那年的生日,我爸又一如既往地缺席,我媽帶著我去遊樂園,第一次見到李思語。

她像一匹狼,兇狠地盯著我,「你的爸爸是我的,你的生日是我的,以後你的衣裳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

我看著遠處我爸爸正擁著另一個女人,終於明白他為什麼從來不陪我過生日。

原來他外面找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為了爭寵,甚至將孩子生在與我一天。

搶走我的一切,是她的人生目標。

我收回思緒,看來明軒來是找她的,不是找我這個未婚妻的。

也有可能是李思語叫過來向我示威?

既然李思語這麼急切,那我必須助她一臂之力。

我開啟電腦,將監控影片拷出來,把他們曖昧的片段剪輯了一下,再挑出幾張洗成照片。

早上我氣勢洶洶來到明辰集團董事長辦公室,把照片扔到他桌上,

「明董,您看,還沒結婚,明軒就給我來這一處,我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這讓我的臉往哪擱?」

明董,也就是明軒他爺爺,拿著照片皺著眉頭看了會,「晚晚,你別生氣,那臭小子我一定會教訓他。」

我扶了扶眼鏡,低著頭,「要不我和明軒還是退婚吧,明軒他心還沒定下來。」

「晚晚啊,兩家生意牽扯大,聯姻也是老秦的心願。」

確實,外公也希望我嫁個門當戶對的人,本城符合條件的一共就兩人,於是外公選了明軒,理由是「明軒他心思比較好猜」。

自訂婚以來兩家生意牽扯極大,退婚確實會讓兩家損失不少。

明董的秘書敲門進來,「董事長,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我倔強地站著,一副他不答應退婚我就不走的架勢。

他看了看錶,又看了看我,

「算了,那南山那個專案,明辰多給你們秦氏一成利潤。」

我面色為難,「合作是合作,跟我和明軒的感情有什麼關係?」

「再讓你們0。5成利,再多就沒了。」

「哎,那好吧,只能這樣了。」

我心情愉快地給助理打了個電話,「給我找人盯著明軒和李思語。」

明軒那個人我太瞭解他了,越阻攔他和李思語在一起,他就越上頭。

沒過幾天,刷著微信,李思語的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她和明軒牽手的背影,配文:只想和你一直到白頭。

還特意圈了明軒。

李思語果然下手快狠準,沒讓我失望。

手機螢幕上彈出一條新聞,「明秦兩家聯姻恐生變,明家小公子屬意他人。」

我迅速開啟app,熱度高的幾篇都是明秦兩家的聯姻的事,也有幾篇是明軒個人的八卦。

手機響起,是我的死對頭霍少庭,「聽說你玩膩了明家那個,想換人了?」

我一聽就來氣,什麼叫想換人?我是被傷害的那方好不好?

「你放屁!」

對方聲音不疾不徐,「看來不把你買熱搜的證據甩到你臉上,你是死不承認了。」

我一下語滯,差點忘了霍家還掌握著幾大媒體,這事瞞不過他。

3

回家,一進院子,透過一樓的大玻璃,我看到了袁小婉,全家都圍在客廳,笑聲不斷。

見我推門進屋,他們停止了說笑,齊刷刷看著我。

是想看我什麼反應吧。

我爸臉色有點尷尬,「回來了啊,這是你袁阿姨。」

我朝他們掃了一眼,「額。」

我奶奶哼哼幾聲,「沒大沒小,見到長輩招呼都不打。」

長輩,也配?

我媽生我時,我外公在國外沒能趕回來。

我奶奶聽說順產好,攔著不讓我媽剖腹產,我媽足足生了我兩天兩夜,才把我生下來。

護士抱著我給她看,她得知我是女孩,轉身就走,直接回了鄉下。

小時候,我爸帶我們回去看她,她趁我媽不注意。

當我面,罵我賠錢貨,罵我媽斷了老李家香火。

這次回我們家,我知道她是什麼心思,暫時讓他們得意一會。

我像是沒聽到似的,直接上樓。

晚上有個晚宴,商界名流齊聚,我當然不能錯過。

我化好妝,穿上我的高定裙子,把頭髮捲了個大波浪,踩上高跟鞋下了樓。

「意晚,晚上有宴會啊?」我爸問道。

「嗯。」

「把你姐也帶去,讓她跟你學學,以後一起管理家裡的公司。」

我奶抱著李思言,插嘴道,「女孩子以後都要嫁出去的,以後公司要交給我們思言。」

我撇撇嘴,像是聽了個大笑話,

「生意上的事她聽不懂,我怕她無聊。」

李思語很不服氣,挑著眉嚷嚷,

「不就是做生意麼?你怎麼知道我不行?」

我笑了笑,「那你來說說我們公司的主要業務、商業模式、市場定位?公司的財報看得懂嗎?」

她目瞪口呆,臉色漲得通紅,我目不斜視地走出家門。

做生意管理公司,可不是光會爬男人床就行。

到了酒店門口,霍少庭正從他的邁巴赫上走下來。

他身形挺拔,西裝革履。

人模狗樣!我心裡暗道。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之間,他上下打量著我,挑眉一笑,「不錯,像只開屏的孔雀!」

我撩著耳邊的長髮,走向他,一手搭在他肩膀,一手放他胸前,幫他理了理衣領,

踮起腳,在他耳邊輕笑道,

「雖然本小姐一向美貌,但還是要糾正你,公孔雀才需要開屏。」

霍少庭垂眸看著我,眼神幽深,「開屏就能吸引到你嗎?」

我鬆開他,盈盈一笑,「時候不早了,我先進去。」

他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無情的女人!」

宴會大廳已集聚了很多人,我和霍少庭一前一後走進來,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大廳裡觥籌交錯,我端著酒杯,左右逢源,談笑風生間尋找著商機。

宴會過半,我喝了不少酒,有點醉眼朦朧,躺在一旁的沙發上眯眼歇息。

「妹妹,你在這兒呀。」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是李思語,大紅唇,黑色抹胸小短裙,腳踩超高跟鞋,神色驕傲。

這身打扮,還以為去夜店嗨呢。

我語氣疑惑,「你來了?」

「你不帶我來,明軒帶我來了!」她招了招手,「明軒,過來!」

我不由得好笑,這是來跟我炫耀?

明軒走了過來,跟李思語十指緊扣,明軒挑釁地看著我,

「我們的婚事作廢,我只娶李思語。」

好像我是那硬要插足他們的惡毒女配似的。

我喝了一口酒,平靜地說,「你要娶誰,由不得你自己決定;而我嫁誰,肯定是我自己做主。」

明家,現在的掌事人是明軒的爺爺,明老爺子是出了名的一言堂,兒子都五十多歲了還沒什麼發言權,更別說明軒這個廢物孫子了。

明軒和李思語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畢竟在本市,大家都知道我和明軒已經定過婚了。

看八卦是人的天性,沒過多久,很多人圍過來竊竊私語。

明老爺子很快帶著保鏢趕到,鐵青著臉,架走了明軒,「晚晚啊,別生氣,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眾人散開後,霍少庭端著酒杯走了過來,「恭喜啊!」

我眯著眼睛,「你這是幸災樂禍?」

「行了,別裝了,現在沒別人。」

「一邊去,我正傷心著呢!」

霍少庭拿出手機,「給你看樣東西!」

我努力睜開眼,是李思語和明軒在酒店門前吻得難捨難分的影片,「發給我!」

他挑眉看著我,「今晚直接讓他們再上一次熱搜怎麼樣?」

我來了興致,「好極,多少錢?」

「免費。」

切,免費的都是最貴的,這貨又憋什麼壞呢。

他這種無利不起早的德性,不趁機敲我一大筆錢真是說不過去。

看著我不信任的目光,他嘆了口氣,

「做好人真難!就是想幫你而已,我又沒損失。」

我皺著眉頭,「騙我感情可以,騙我錢和生意我要跟你拼命啊!」

他解釋道,「我就是不想你們兩家結盟,行了吧?」

「OK,那我口頭謝了!」

4

喝到宴會尾聲,我已醉得差點不省人事。

「晚晚,醒醒!」

霍少庭低頭喚我,「宴會結束了,你走不走?」

我揉了揉眼睛,頭痛欲裂,晃晃悠悠往外走,腳底像踩了棉花。

「要不要幫忙?」

見我不吭聲,他一把將我夾在他的腋下,往外走去。

「你的車在哪?」

我努力睜開眼,望了望,車子太多,沒看到。

他把我拖進他的車裡,

「先送你回家吧。」

想起那個家,我心裡難受得要命。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想起相繼過世的外公和媽媽,內心非常傷感。

嘴裡不停地嘟囔,「霍少庭,我不要回家。」

他問我想去哪套房子,把地址發來。

我想了想,最近的是東環那套。

「就東環那套。」

說完,又暈乎乎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霍少庭正抱著我進他家門,他一把將我扔到沙發上,

「你倒是醒的及時。」

我脫掉高跟鞋,倒頭就要躺下去,「頭疼死了」。

霍少庭遞給我一杯蜂蜜水,

「要不要幫你按按?」

他把我從沙發上扶正,繞到後面,把我耳朵兩側的頭髮別到後面,給我輕柔地按摩起太陽穴來。

我開啟手機,明軒和李思語的新聞已經爆掉了,

到處是他倆旁若無人的熱吻動圖和十指緊扣的牽手照。

而我作為被拋棄的一方,在新聞裡也被配了一張獨自買醉的照片。

李思語的身份也被扒了出來,居然是秦氏集團掌門人的同父異母的姐姐。

「滿意嗎?」身後的霍少庭問道。

「滿意。」不虧是霍少庭,這麼短時間就搞定。

霍少庭輕笑,「老闆,要不辦個貴賓卡?」

原來他問的是按摩,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還是蜂蜜水解酒了,頭確實不那麼疼了,

「小哥,有沒有優惠?」

「辦終身的免費,小姐姐要辦嗎?」他加重了力道。

我一時啞言,良久,「你知道的,我是沒有感情的人。」

「那你在怕什麼?」

當然是怕你騙我錢啊,你八百個心眼。

我們兩家的生意有部分產品是競爭關係,互相搶單子的情況經常發生,上個月還被他從我手裡搶了一筆大單,我恨得牙癢癢。

當時外公也不是沒考慮過他,只不過外公覺得霍少庭太精明瞭。

兩個人又都太要強,互不相讓,對婚姻不利,所以選了明軒。

他把手從太陽穴移開,雙手扣在我頭皮上,大拇指在我頭上輕輕按著,

「晚晚,勢均力敵才好玩。」

我沒吭聲,他繼續循循誘導,「反正你要聯姻,不如和我,我家總比明辰要強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產業給吞了?」

他俯身下來,在我耳邊輕聲道,

「晚晚,你最好把我一起也吞了。」

我僵了一下,轉過身,正對著他深邃眸子,我翻了個白眼,

「別,我怕不消化。」

「晚晚,我很好啃的。」

「不了,你一肚子壞水!」

霍少庭臉色無奈,

「晚晚,是你對我誤會太深。」

我切地一聲,扭過頭,他把我的長髮都撥到胸前,開始給我按摩肩膀。

不得不說,他手法挺不錯的,堪比職業技師,估計是伺候了多任女朋友,熟能生巧了。

不過說到女朋友,霍少庭倒是藏得深,這麼多年都沒出過緋聞。

享受完他的服務,已是半夜,我昏昏欲睡。

踉蹌走向房間,霍少庭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晚晚,你行不行?」

你才不行!

開啟衣櫃,隨手一翻,都是男士服裝,「就沒女生睡衣?」

「我沒有姐妹,怎麼會備女生衣服?」

裝純?我轉身望著霍少庭,嫌棄二字寫在臉上,他看著我,認真解釋道,

「晚晚,你是我第一個帶回家的女生。」

「切~~」鬼才信。

他走了過來,嘴角掛著笑,一下將我抵在櫃子旁,一股淡淡的蘇合香味浸入鼻腔,

「你幹什麼?」

他微微勾唇,「你緊張什麼?」

伸手開啟衣櫃最上面一層抽屜上,拿出一套素色衣服,「我的,你將就一下。」

洗完澡,衣服實在太長,我索性只穿了上衣。

拉開門,霍少庭抬起頭看我,片刻,他臉色微紅,移開了眼,

「晚晚,你穿什麼碼的衣服?」

「S,怎麼?」

他起身,「睡覺吧,晚晚,晚安。」,砰地一聲,給我拉上了門。

跑了?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好像,是有點透?

5

一夜好眠,早上被電話吵醒,電話接起,是我爸,

「意晚啊,你昨晚沒回家啊?」

「有話直說。」

電話那頭,支支吾吾,「那個,家裡現在有點亂,你現在回來一趟?」

掛掉電話,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霍少庭從他房間走了出來,「這就走?我送你。」

「不用,我現在還是明軒的未婚妻呢。」

李思語和明軒昨晚那一處,現在全城熱議,我家門口肯定都是狗仔。

要是讓他們拍到我一大早被霍少庭送回家,我的人設就崩了。

「那我讓司機送你?」

我看了看手機,「你忙你的吧,我的司機到了。」

他捏了捏眉心,「晚晚,你就這麼不想跟我扯上關係?」

至少現在是,我的話沒有說出口。

小區門口果然有一些陌生人在門口徘徊,我讓司機停下車來。

戴上口罩和墨鏡,下車,往家裡走去。

家裡,他們都已經起床了,等在客廳,李思語哭哭啼啼,看到就煩。

「什麼事?」

我爸搓搓手,看了看我,欲言又止,見我看他,他眼神躲閃了一下,

「意晚啊,思語和明軒的事,你看。。」

我打斷了他的話,「你們要我做什麼?」

我奶哼哼道,「反正都是李家的女兒,思語是你姐姐,讓思語和明家那小子結婚。」

李家算個屁啊,聯姻聯的是明秦兩家,李家有什麼能耐跟明家聯姻?

我內心冷笑不已,面上卻溫和地說,「我也覺得明軒和我不合適,今天我會去和明董談談。」

「妹妹,你就是強行嫁給他也不會幸福的。」李思語停止了哭泣,她覺得我只是口頭說說,不是真心想退婚,「你也不想以後和你媽一樣吧?」

我一下子血壓飆升,快步走向她,啪地一聲,一巴掌抽在她臉上,「你也配提我媽?!」

順手抓住她的頭髮,李思語是嬌小型的,我比她高出一頭。

我將她的頭按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剪刀,惡狠狠地說,

「再動就劃爛你的臉!」

這一切發生在眨眼間,其他人都猝不及防,等他們反應過來,我爸衝我喊道,「李意晚,你快把你姐姐放開!」

我一手薅住李思語的頭髮,一手拿著剪刀指著我爸,

「你來說,你和我媽結婚,是你引誘我媽還是我媽要強嫁你?」

我奶哭天搶地,指著我,「要死了,不肖子孫,在家裡作威作福。。。。。」

袁小婉之前一直窩在房裡沒出來,她倒是有自知之明,不出來礙我的眼。

大概是聽到動靜,她才拉著她兒子走出房間,看到我將李思語摁在桌子上,她哭著向我撲過來,

我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你們再吵,我怕一激動戳破她的喉嚨!」

終於都閉了嘴,我指了指我爸,「你來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是我對不起你媽,當初和你媽結婚,我確實是愛她的。意晚,你姐姐不懂事,說錯話。。。」

我不耐煩地打斷,「行了,閉嘴!」

我捏著李思語的臉,「現在聽清楚了嗎?是你媽不要臉,爬有婦之夫的床,你還有臉中傷我媽?」

我看著袁小婉,又指了指我媽的遺像,「你,帶著你兒子,去給我媽磕一百個響頭。」

袁小婉楞了楞,含淚看向我爸,「老公?」

我爸呆了呆,沒有表示。

袁小婉捂著臉,嗚嗚地哭著,她兒子李思言,衝過來要打我,「你放開我姐姐!我要打死你!」

我腿長,他還沒靠近,就被我一腳踹在地上。

「我的乖孫啊。。。。」我奶哭嚎著去扶李思言。

我把剪刀尖戳到李思語臉上,她臉上立馬出現一道血痕,李思語尖叫了一聲,殺豬一般嚎叫起來,「媽媽,你救救我!媽媽!」

袁小婉流著眼淚,從我奶手裡拉過李思言,我奶指著我大罵,「殺千刀的,你怎麼還不去死,你這是要害死我的孫子啊……。」

我冷酷地看著她,「再叫我直接殺了他!」

她張大嘴,瞪眼著我,指向我的手指不停地顫抖,「你。。。」最後閉了嘴。

袁小婉走到我媽的遺像面前,看了看我,我手一用力,李思語疼得又大叫起來。

我厲聲說,「磕響點,我聽不到的話,不算數。」

她像是下定決心,帶著她兒子,跪了下來。

袁小婉一邊磕頭一邊報數,她砰砰地磕在地板上,直到她數到一百。

磕完後,她披頭散髮,額頭有幾道醒目的鮮紅,眼中的恨意濃烈,我擺了擺手,示意她滾一邊去。

拽著李思語來到我媽遺像前,掰著她的頭,讓她正對著我媽的頭像,一腳踹在她膝蓋彎,她跪倒在地,我摁著她的頭重重地磕了三下,「給我媽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李思語哭得稀里嘩啦,眼淚鼻涕全都糊在臉上。

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濁氣,但心依舊很疼,這次就當是開胃小菜吧。

我緩了片刻,平復了情緒,微笑看著李思語,

「姐姐,我媽剛才不高興,所以我一下子控制不住,磕疼了吧?」

李思語嗚嗚哭著,我笑著摸著她的臉,

「姐姐,以後說話前,先過過腦子,其實啊,妹妹我很好相處的。」

我爸問我,「意晚,要不把你媽的相框收起來吧?」

我笑笑,鬆開了抓在李思語頭髮上的手,用手拭了拭相框上的灰塵,「不啊,我媽說最喜歡在這裡看著大家了。」

並叮囑吳媽,「每天把我媽的相框擦一遍,我媽喜歡乾淨!」

李思語驚叫著跑到我爸身後,指著我大喊,

「她是瘋子,她瘋了!爸爸,她瘋了!」

我看了一下手機,慢悠悠地說道,「姐姐啊,我過幾天就去跟明老爺子談退婚,不過你得加油額,你現在這個樣子,可進不了明家呢。」

李思語渾身顫抖著,拉著我爸的胳膊,「爸爸,我不要住這裡,我們搬走吧?」

「老公,我也覺得瘮得慌。」

6

我沒理會他們,上樓收拾行禮。

馬上要飛濱海市,之前和濱海市至強集團久久談不下來的一個大專案,對方剛才突然鬆口了,約的今天下午四點的會議,我已經讓助理定了中午的飛機。

在候機廳,我刷著手機,最新的花邊新聞,狗仔已經把我一個人落寞回家的照片發到了網上。

評論裡都是罵明軒和李思語同情我的,痴情弱小無辜的白富美人設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手機彈出一條資訊,「在幹嘛呢?」,是霍少庭。

我回了個:在家以淚洗面。

隨即熄了手機屏,看起了專案資料。

下飛機後,直奔對方的公司。

這個專案是塊肥肉,我們談了大半年,一直沒什麼進展,霍少庭那邊也同樣在談這個單子。

本來以為沒啥希望,沒想到最後竟然簽了我們。

專案各方面都談得非常順利,我們很快簽了合同。

至強集團的老闆楊總是個很嚴肅的人,偏偏是個女兒奴。

她女兒在我們市A大上學,我們公司贊助了幾次她所在的社團活動,又親自邀請了她的社團來公司參觀實踐。

會議期間,楊總主動跟我提起他的女兒,滿眼都是寵愛。

他說我是他女兒的偶像,她非常佩服我,還說要跟我學習怎麼管理公司,所以他願意將專案交給我們做。

會議結束後,楊總邀請我晚上參加濱海市商會晚宴,我當然是欣然應下。

晚宴在當地最豪華的酒店舉辦,我直接拎著行禮去這酒店辦了入住。

梳妝打扮一通,我乘電梯到了酒店頂樓宴會廳。

一進門就瞅到霍少庭,沒辦法,這貨太醒目,天生C位,無論站在哪,都能讓人一眼看到他。

他正在低頭和楊總說話,我剛看向他,他身上像是裝了感應器似的,抬起頭望向我這邊。

楊總也發覺了,向我招手,待我走近,「小晚啊,這是小霍總,你們應該認識吧?」

我笑得十分得體,和楊總問好後,舉著酒杯向霍少庭致意,「霍總好,好久不見喔。」

霍少庭今天戴了眼鏡,看上去儒雅不少,他看著我神色莫名,「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這四個字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不是在家以淚洗面嗎?」

我挑眉看著他,心情頗為愉悅,「對啊,所以來濱海散心啊。」

手袋裡手機響起,助理打來的,她告訴我南明的專案黃了,對方今天簽了霍家,我看了看霍少庭,平靜地說知道了。

霍少庭朝我走來,附在我耳邊吐字如蘭,「我竟不知晚晚如此想我,好久不見?早上才從我的床上起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咬牙道,「能耐啊,這麼幾天功夫就把南明專案拿下了。」

霍少庭低頭,看著我抓在他衣領上的手,低低地笑了起來,真是欠抽。

更可惡的是,我居然覺得他笑得很好看。我拍拍腦袋,一定是喝的酒昏頭了。

「至強這個專案都被你拿下了,南明就是蚊子肉。再說南明是你和明家一起去談的,你們現在都要散夥了,這個專案讓給我最合適。」

他伸手摟過我的腰,在我耳邊繼續說著,「要不晚晚跟我聯姻,不僅南明是你的,我的全部身家都是你的。」

我瞪了他一眼,推開他,「黃鼠狼給雞拜年!」說完端著酒杯走向大廳中央。

「哎,晚晚~」霍少庭叫住我。

我轉身回眸,「還有事?」

「家裡的事,需要幫忙的話,儘管找我。」

霍少庭眼神清澈,神色無比認真,我心中一暖,鬼使神差地應了個好。

7

我在濱海待了一個星期,在宴會上結識了幾位當地的企業家,這幾天去了他們的公司拜訪,以尋求合作的可能性。

回到家時,明軒和李思語的新聞已發酵到人人皆知的地步。

甚至有人扒出了李思語私生女的身份,我爸的破事也被爆了出來。

鳳凰男攀上富家女,花著岳父的錢,在外面找外室,私生女都比正妻生的女兒還大,每件事都是爆點。

公司下面還圍了很多人,拉著橫幅,要讓我爸滾出公司。

我爸一直是在公司掛了個副總的頭銜,實際就是什麼事也不用做,每月還能領高薪的混子。

他和我媽剛結婚時,我外公也不是沒考慮過把他扶起來,讓他以後來繼承公司,只不過他能力實在不行,擔不起來。

再加上後來他出軌,我外公為了我媽,就讓他掛了個閒職在公司。

只可惜他不但不感恩,還縱容袁小婉欺上門來,害死我媽。

董事會在我的授意下,以社會輿論為由,開除了我爸。

我在濱海的時候,他就狂打我的電話,我都沒接。

「意晚,你怎麼才回來!」我爸看到我,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你快去重開董事會,讓他們撤銷決定!」

「爸,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一切要看董事會。」

我爸著急地來抓我的胳膊,「你是董事長啊!你有那麼多股權,一定可以讓他們收回決定的。」

我搖搖頭,「董事會都是老頑固,我接手還不到一年,爸,我爭不過他們。」

他想了想,「要不你把股權轉給我,董事長位置我來坐,我就不信還鬥不過那群老東西。」

能說出這句話,不知道他是真蠢還是把我當蠢貨,我一下子被他雷得無言以對。

我奶奶抱著李思言,對我罵道,

「董事長本來就應該你爸來當,你一個女娃有什麼能耐,安安心心等著嫁人就是!你爸退休的時候,我家思言剛好也長大了。」

我解釋道,「這怕是不行,外公的遺囑,定了繼承時間,現在還不能轉給別人。」

外公在立遺囑的時候,怕我的財產引起別人的覬覦,限定了二十年後才能轉到我名下,這期間萬一我有不測,股份捐給國家。

我爸急紅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連這點都不願意幫爸爸?」

「養你有什麼用!你爸工作沒了,以後你來養你弟弟!」我奶比我爸還激動,指著我大罵,口水都濺到我臉上。

我委屈地搖著頭,沉默了片刻,「爸,你別急,你以前上班辛苦了,先在家裡休息幾天,我看看有沒有朋友的公司能讓你進去。」

「爸爸就等你的訊息了,你弟弟還小,你姐還沒嫁進明家,爸爸現在正是要花錢的時候。」

我點點頭,心裡卻冷笑,這就急眼了?

8

我回了房間,翻著以前的照片,內心冰冷。

我們的合照,都是我和媽媽或者外公的,我爸竟然從未出現過。

心裡真為我媽不值。

我外婆在我媽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外公早年忙事業,我媽童年寄人籬下,養成了膽小懦弱自卑的性格。

她認為只有窮小子才會對她好,所以選了我爸這個鳳凰男。其實男人哪能以貧富來劃分人品呢, 吃著軟飯還出軌的人多得是。

我外公因為一直對她心懷愧疚,事事順著她,對她的婚姻也沒過多阻攔。

外公去世後,她本來傷心欲絕,結果袁小婉帶著兒子上門挑釁。

我爸在場,默認了自己在外面有孩子的事實,並且表示想把孩子認回來,我媽一時想不開,吃了安眠藥,再也沒醒過來。

她是個傳統保守的女人,把我爸看作她的天,直到外面的女人找上門,我爸都沒維護她,她的天塌了。

那時候我正在外面出差,回來只看到她冰冷地躺著。

我擦乾眼淚,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黑眼圈來到明辰,「明董,我想過了,我和明軒到底是沒有緣份,我想與明軒退婚。」

明老爺子扶著眼鏡看著我,勸說道,「明軒是男孩子,成熟晚一些,能不能再等個兩年看看?」

「明董,我也是個驕傲的人,明軒不喜歡我,我也不稀罕他。

他現在恨不得把我姐姐娶回家,我才不去當這個壞人呢。

要不您成全他們好了,我姐姐代替我也是一樣的。」

他嘆著氣,「小晚啊,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姐姐代替你聯姻的事就不要再說了,你哪來的姐姐啊,老秦就你一個外孫女,你自己說說,你認這個姐姐嗎?

既然要解除婚約就依你,到底是我們明軒對不住你,有我在,明辰和秦氏的合作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眼下三合和立潤兩個專案的利潤全部歸秦氏,就當我們向你賠罪,你看怎麼樣?」

明老爺子說得誠懇,我要是再搞點虛的就太不禮貌了,於是我爽快地應了下來。

本來以為能繼續維持合作就不錯了,沒想到老爺子還白給兩個專案的利潤。

明辰和秦氏解除婚約的新聞很快見報,評論都是為我叫好的。

「姐姐再不解除婚約,我都要開叉車將你叉走了。」

「姐姐獨自美麗啊!」

………………。

手機上彈出霍少庭的資訊:晚上有時間一起吃飯?

我:忙。

說忙併不是敷衍他,出差也耽誤了一些進度,手裡的新舊專案,濱海還有幾家意向客戶,白城有個超級大專案我也想分一杯羹,接下來會有得忙了。

白城那個專案,上千億的預算,想吃下的人很多,但是我們也知道,獨吞是不可能的。

霍少庭第一時間聯絡了我,想與我聯手拿專案,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他實在老奸巨猾。

他直接來到我辦公室,「晚晚,你要是怕吃虧,我們可以先簽個協議,協議我已起好了,你看看有什麼問題?」

霍家實力雄厚,與他們聯手,勝算很大,只不過想到霍少庭以往的事蹟,讓我不得不防。

我拿過協議,逐條看完,確實找不到漏洞,又由公司法務部核查後,雙方簽字蓋章。

9

這兩個多月我忙得腳不沾地,我之前在公司旁邊買了個小公寓,忙得時候都住在公寓裡,這段時間沒回過家。

霍少庭這次倒是挺配合,白城的專案,他每天下班後帶人來我們公司討論方案。

我爸倒是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問工作的下落,我都告訴他對方還沒有回覆。

最後一次他打電話跟我訴苦,「意晚啊,你再不給爸爸找工作,爸爸都沒錢花了。」

他之前每個月領著二十萬的工資,沒給家裡花過一分錢,現在失業不到三個月就沒錢花了?

手裡的事理順之後,我終於回了一趟家。

我爸一見到我就逮著我問工作的事,我裝作很興奮地告訴他,有個朋友家開的新公司,少個懂業務的總經理,問他要不要去,「只不過目前工資可能比之前少,一個月只有十萬。」

我爸神色失望,喃喃自語,「怎麼總經理一個月才十萬?」

我面露難色,「爸,要不你再自己找找?」

他猶豫了一會,「那我先幹著吧,只是現在這個收入,養你弟弟就難了,以後你弟弟買房娶媳婦,你和你姐姐得出力才行。」

「爸,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呢,你是要讓姐姐以後當伏地魔嗎?

那可是會被婆家看不起的,明老爺子最痛恨這個了,所以養弟弟的事啊,還得你自己努力才行。

這份工作我朋友說可能不會很忙,你可以做做兼職啊。

誰生的孩子誰養,養不起就不要生,不要把責任丟給別人。

你說是不是啊,姐姐?」

李思語也抬起頭說道,「爸,你也知道,明軒他們家現在都看不起我,好在明軒對我不離不棄,只是以後給弟弟買房娶媳婦的事,他們家肯定是不同意的。」

李思語說完,裝作漫不經心地伸出她的手指,我看到她手指上戴的鑽石戒指。

我爸被我們這麼一說,臉漲成豬肝色,他咬了咬牙,「好吧,爸爸非得給你弟弟掙出個億萬家產出來。」

他說完就回房了。

客廳裡只剩下我和李思語,我盯著她的手指神色驚訝,然後拉過她的手,「姐姐,這個鑽戒好漂亮啊!」

李思語神色一僵,可能還沒從被我打的陰影裡擺脫出來,她收回了手,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是明軒非要給我買的,妹妹,以前明軒有給你買過鑽戒嗎?」

我淡淡一笑,「沒有,我不喜歡鑽戒。」

「那你喜歡什麼呢?」

「我就喜歡收集手錶,你看」說著我伸出手腕,露出我的百達翡麗,「這塊不貴,才三百多萬,姐姐,你的鑽戒,明軒花多少錢給你買的?」

李思語臉上神色不自在,不過她手上的鑽戒是一克拉的,大概十幾萬。

「我在乎的是明軒的心意,至於花多少錢,我沒過問過。」

我恍然大悟,「額,也對。」

「妹妹你有多少塊手錶?都很貴嗎?」

我神色淡淡,「具體多少我也數不清了,上百塊是有的吧,貴的有幾千萬,便宜的十幾萬的也有。」

李思語終於繃不住了,一臉吃驚,隨後又忿忿不平,「真羨慕妹妹這麼有錢。」

我毫不謙虛地接話道,「沒辦法,誰讓我命好。」

晚飯的時候,我爸跟我說著李思言上學的事,「意晚啊,你袁阿姨明年想送你弟弟上國際學校,你能不能幫幫忙?」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爸,我跟老師不熟。」

我爸咳了一聲,「我是說需要很多錢,你能不能贊助點?」

「爸,學費能有多少啊,一年最多三十萬,你以前一個月都二十萬工資,現在拿不出三十萬來?」

我爸看看袁小婉,又看看我,「之前沒存下錢,入讀的這個學校需要贊助費,大概八十萬,加學費一共一百多萬,你能不能幫你弟弟出掉?」

我大吃一驚,扯著嗓子大叫,「一百多萬啊!這麼貴,為什麼不讀普通學校,都不用學費。」

我奶一拍桌子,「叫你拿出來你出錢就是了,說那麼多幹什麼?他是你弟弟!」

「我沒錢。」

我爸瞪著我,「你一塊手錶都幾百萬,給弟弟交學費就沒錢?」

「爸爸,手錶都是外公買給我的,自從外公去世後,我再也沒買過了。」

我奶奶命令我,「賣一塊手錶給你弟弟讀書!」

「爸,我說過,自己生的自己養。」

讓我給他養私生子,想屁吃呢。

10

霍少庭給我打電話,「人呢?」

「在家。」

「晚晚,白城那個專案,方案上有個細節還要討論一下。」

「那我出來?」

「我來接你吧。」

霍少庭確實是個工作狂,每天晚上和我討論完後都十一二點了,他回去後還會自己再找資料改方案,這讓我都自嘆不如。

「晚晚,你不高興?」

「有嗎?」

「你臉上就寫著我不高興幾個字。」

這麼明顯?

「不願意說就算了,晚晚,我希望你只做自己喜歡的事,任何時候自己開心最重要。」

到他家後,開啟筆記本,老習慣,他查資料,我寫文件。

「晚晚,有個引數要修改一下。」

「哪個?」

霍少庭把椅子向我這邊移了移,側身過來,手扶在我座椅靠背上,「我來。」

他起身,伸手去摸我的滑鼠,而我的右手,正放在滑鼠上。

溫熱的手掌搭在我的手背上,摸著滑鼠往下滑,「就是這個引數。」說著左手攬過我的肩,在我鍵盤上敲起字來。

我被他雙手圈住,微微一側頭,看到的是他修長的脖子和喉結,我目光向上,他側臉輪廓分明,下巴尤其好看。

他的目光鎖定在我的電腦上,不得不說,認真的男人真的挺迷人的。

我一下子忘了移開眼,他修改完,低眸看著我,喉結滾動,啞著嗓子,「晚晚。」

我怔怔看著霍少庭,他雙臂合緊,摟著我的肩膀,「晚晚,聯姻的話,考慮一下我,好嗎?」

眼神溫柔,像是要把我溺死,我輕輕回道,「好」

他看著我笑了起來,像冰雪消融,我心一動,抬頭在他側臉吧唧了一下,然後一把推開他,

合上筆記本,「很晚了,我瞌睡了。」

說完就溜回客房,把追過來的霍少庭給關在門外,「晚晚~你開開門」。

堅決不開!

好一會,他在門外嘆著氣,「晚晚,櫃子裡都是給你準備的,你早點睡。」

我看了看房間,好像是特意佈置過了,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冷色風格,現在被裝飾成少女風了。

整整一面牆的衣櫃,都是女生服飾,從裡到外,從頭到腳,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抽屜的首飾。

上次提了一嘴,他倒是有心了。

早上起床,被霍少庭堵在門口,他眼眶泛青,

「晚晚,你昨晚還欠我東西沒還呢。」

我正疑惑,嘴已被他堵住。

這人還真是銖錙必較啊。

11

我爸被抓了,一同被抓的還有袁小婉,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們正在白城,剛拿下這個專案。

電話是從警局打給我的,「意晚,救救爸爸!」

我一點都不意外,「爸,我現在在白城,等我回去再說。」

我淡定地結束通話電話,夥伴們都在慶祝,還真是雙喜臨門啊。

三天後,我們才回了城。

警察局裡,我爸滿眼通紅,身形消瘦,「意晚,只有你能救爸爸了!」

我皺著眉頭,「爸,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聲淚俱下地給我講述了他進了我朋友那公司的事。

他進公司後,新公司,業務沒開展起來,每天都很閒。

公司同事也少,只有幾個人,老闆安慰他說,臨時只招這幾個,等業務做大再招。

他在公司有幾個下屬,對他畢恭畢敬,言聽計從,讓他很有成就感。

他們跟他說可以賭球賺外快,運氣好一天能賺上千塊呢,每天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戰績,

「每天都能掙幾百塊,運氣好上千塊,這不比上班賺得多?」

於是我爸也動心了,他不像他們小打小鬧,他一出手就是上萬,最初當然嚐到了一天賺幾十萬的甜頭。

幾天後就開始輸錢,幾把就將幾天賺的都輸光,連本金也搭進去了。

他不甘心,又把手裡的幾張信用卡都拿來套現,他信用卡額度高,一下子套出來了兩百多萬,幾天就被他輸個精光。

越輸就越覺得自己能贏回來。

於是他的好下屬又手把手教他網貸,在多個平臺貸了鉅額貸款,加起來上百萬,直到所有能借的平臺都借光了。

網貸還不上,催債平臺的人綁了李思言,他不敢報警,袁小婉這才知道他賭博的事。

綁匪給他發來了李思言被打的影片,影片裡,李思言哭的聲嘶力竭,袁小婉心急如焚。

「爸爸當時無路可走,你又出差了,一直打你電話也沒人接!」

我當然是故意不接的。

這個時候,他的下屬提示他公司有筆鉅款,一直沒動,不如先借用一下,等贏回來再還回去。

他和袁小婉一商量,決定鋌而走險。

兩千多萬,被他全部划走,他還了一百多萬的網貸和兩百多萬信用卡,五百萬被劃到袁小婉的賬上,接回了李思言。

剩下的又被他全部輸掉了,而袁小婉拿著500萬,交了一百多萬的贊助費和學費,又買了一套房,錢也花光了。

「意晚,你一定要救爸爸,爸爸以後再也不賭了!」

我看著他落魄的樣子,嘆了一口氣,「爸,你好好改造吧。」

我爸情緒激動起來,一拳頭錘在桌子上,旁邊的警察示意他安靜。

他咬著牙,「李意晚,你對你爸爸見死不救?」

我認真糾正他,「爸,我不姓李,我姓秦呢,我18歲就改姓秦了。」

對,我不叫李意晚,我叫秦意晚,18歲一到,我就去改了姓,而我爸卻一無所知,他從來沒有關心過我,從來沒在意過這個家。

我當然不會救他,因為他就是我送進去的。

以前看在媽媽的面子上,我還能跟他維持表面的關係,現在媽媽沒了,就沒有必要了。

他真是蠢啊,如果他好好哄著媽媽,看在媽媽的面子上,我肯定會讓他衣食無憂地生活下去。

我媽媽才是他的守護神,為了我媽媽,我外公明知他早已出軌,還對他睜隻眼閉隻眼。

他享受了那麼多我媽帶來的好處,卻一點都不感恩,還和袁小婉一起逼死我媽。

從他進我那個所謂朋友的公司時,我已經為他設計好往後的路了。

月薪十萬,對於我爸和吸血鬼袁小婉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公司是我找人開的,同事也是精心挑選過的,他本就是個不勞而獲的人,不用擔心他不上鉤。

果然,一切來得比自己預想的還快。

等待他們的,就是個人財產被拍賣,然後將牢底坐穿。

從警局出來,霍少庭來接我,「今天我想回一趟家。」

回到家時,只有我奶和李思言在,李思語不知道哪裡去了。

看到我,我奶開始她的潑婦罵街模式。

她這樣,我早已習慣,等她罵完。

我讓她搬走,因為房子已經被我抵押了。

李思言可能是被綁架過,現在唯唯諾諾,膽小如鼠。

他只是個孩子,本沒什麼錯,但是一想到他母親帶著他上門,逼死我媽,我心中的那點愧疚感就蕩然無存了。

「我不管,我就要住這裡,你爸被抓,你就得給我養老,否則我要去告你!」

我輕笑,「我記得我還有三個姑姑吧?給你養老還輪不到我呢。」

「那你出錢養你弟弟!你拿兩百萬出來,作為你弟弟的生活費。」

「奶奶,你老糊塗了,我哪來的弟弟?我媽只生了我一個!」

我奶衝過來抓我,我躲到一邊,

「奶奶,你讓我養李思言也行,不過我沒有養孩子的經驗,萬一他不小心斷胳膊瘸腿的,你可不要怪我。」

說狠話誰不會,這句話確實把她嚇到了,折回去摟住李思言,手指著我不聽咒罵我不得好死。

我看了她一眼,「下週有人來收房子,你這幾天就回老家吧。」

我確實把房子給抵押了,實在不想再跟我爸那邊的人有什麼牽扯,他們賴著不走,只能讓別人來趕走他們。

出了門,心情有點低落,我不知道別人的家庭是什麼樣子。

我的家,永遠只有柔弱的媽媽,忙碌的外公,和一個對我視如空氣的爸爸。

媽媽走後,家就散了。

我抱著霍少庭,「我沒有家了。」

「晚晚,你還有我,我們結婚吧。」

12

我們的婚期定在半年後。

訊息一公佈,佔據了各大新聞頭版頭條。

霍少庭說婚禮由他們家操辦,我只需要安心待嫁即可。

有天見完客戶,開車回程,在拐彎的時候,發現剎車失靈。

車,失控了!

我頭腦一片空白,死死握住方向盤,使勁踩剎車踏板,心裡不停地祈禱停車停車!

車一路向前,直直地撞上前面護欄,接著暈頭轉向,車側翻了!

我被卡住,車窗也打不開,我聞到一股濃烈的汽油味,車漏油了,我心如死灰。

血從我頭上流下來,模糊了眼睛。

艱難地側身,從手包裡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給霍少庭發了個定位。

一陣眩暈,迷迷糊糊聽到電話一直響,我卻沒力氣再接起。

我鼻子一酸,霍少庭,我好想你啊。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

腦袋撞了個洞,左腿骨折,全身多處擦傷。

霍少庭抱著我自責不已。

他說嫌疑人已抓到,我抬眼看著他,「李思語?」

「嗯。她花錢找的人。」

出院後,我去看守所看了李思語,本來我並不打算對付她,沒想到她卻想要我的命。

她滿臉憤恨:「憑什麼都是爸爸的女兒,你卻可以衣食無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你和明軒退婚了,轉身還能嫁給霍少庭,我怎麼努力,他們明家都不接受我!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明軒也不要我了,他和別人又訂婚了,我問他要個貴點的包都被說物質!

憑什麼你們這種人,戴幾百萬的手錶,拎上百萬的包,沒人說你們?」

我平靜地看著她,「我的一切,是我外公給的,再加我自己的努力。要怪,只能怪你沒有個好外公。

爸爸沒在我身上花過一分錢,你媽從來沒上過班掙過錢,你們從小到大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們秦家的。

我花的錢都是我自己的,花得起。

你自己掙過錢嗎?你們就是寄生蟲,什麼都是問別人要。

希望你也有堂堂正正靠自己掙錢的時候。」

13

霍少庭怕我無聊,出院後直接被接到他父母家,讓他家人照顧我。

在他的房間裡,書桌上都是我的照片。

從小學到大學,有合照也有單人照。

我揪著他的耳朵,「你怎麼留了我這麼多照片?」

他臉一紅,「剛好有,就都留下了。」

「你以前真的很讓人討厭。」

他錯愕看著我,「是嗎?難怪你一見我就恨不得撕了我!」

能不撕麼?

我和霍少庭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同學,他一直跟我作對。

小時候不懂事,就不說了。

高中時,我對我們班學習委員有好感。

他也看到我就臉紅,我悄悄地寫了個紙條給他,結果被霍少庭一把搶過去,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唸了起來。

我剛剛萌芽的初戀,被扼殺在搖籃裡。

高考完後,以為終於可以擺脫他了,結果在大學報道第一天,就看見他嬉皮笑臉跟我說嗨。

大一軍訓,我一眼就看上了一個北方的高個子男同學,帥氣又陽光。

軍訓後,我鼓足勇氣約他去圖書館上自習。

倆人甜甜蜜蜜走在路上,遇到霍少庭,他大聲問那男同學是不是想要當贅婿,

「秦意晚家可是大富豪,想當上門女婿的儘管去找她。」

好歹是意氣風發的名校學子,哪受的了這個嘲諷,當場黑臉一個人離去。

霍少庭一句話,斷送了我大學四年的擇偶權。

我揪著他的耳朵控訴他過往的罪行,他理直氣壯地說是監督我好好學習,不要談戀愛。

他抱著我,眼神無辜,「幸虧我當時盯你盯得緊,要是被別人拐走了,我上哪找媳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