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太陽不讀書,扯個劇——
大家都知道,《甄嬛傳》是一部以女性視角展開的大女主電視劇。
可要是從四郎這個男性的視角來看,這部劇會是啥樣呢?
咱們從四郎最愛的純元開始扯。
大家都知道
,四郎深愛純元,可大家有沒有想過原因呢?
恐怕很多人都沒質疑過,可“最是無情帝王家”,怎麼可能有這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橋段呢?
事實上,四郎的感情的確不是那麼單純的。
他喜歡純元的原因很複雜,厭恨宜修的原因同樣不簡單。對待嬛嬛,四郎也不僅僅把她當作是替身和玩物那麼隨意。
純元不純,但四郎最難過的時候只能找他
純元進府,為的是探望有孕的妹妹宜修。
按說,四郎這個當妹夫的,怎麼也不該把來看媳婦的大姨子拐成自己的女人。
可偏偏四郎就這麼幹了,純元也就這麼從了。這事就很值得琢磨了。
大家可以想想,宮裡的女人如果有了身孕,為了怕其她妃嬪趁機分得四郎的寵愛,該怎麼辦呢?
將自己親近或是信任的姐妹推給四郎承寵,是後宮妃嬪鞏固地位的常用辦法。王府也是這樣啊。
按照這個思路去推敲,身為宜修嫡姐的純元入府,動機恐怕並不單純。
要知道,宜修是太后孃家的嫡系晚輩。她當初能入王府成為福晉,少不了太后的一頓操作。
然而宜修懷孕,為何孃家更有護理經驗的長輩不來探望?偏偏是年紀輕輕、尚未婚嫁的嫡姐前來呢?
大膽推測,當初純元入府,很可能是經過了太后的授意。
當然,純元性子相對比較軟,不堪為主母。太后應該也很清楚這一點,但經不住人家尊貴啊。
四郎當初開始奪九嫡,就塞進宜修來先佔個位,等大業將定,就要安排嫡出的進王府,再把福晉大位占上。
所以,
太后當初安排純元入府探望,那絕對是讓純元來進王府“摘桃”的。
劇中有個細節,宜修曾向四郎哭訴過:
“您以為姐姐她真的愛你嗎?”
這句話資訊量就很高了,似乎正好能夠說明:
太后、宜修和純元都曾清楚當初的謀劃。
以四郎的精明,很可能早就窺破了自己母親和小姐倆不純的目的。但他還是把純元收了。
他是否一頭栽進了純元的溫柔鄉里不太好說,至少表面上,四郎表現出了很喜歡純元的樣子。
這又是為啥呢?因為他得爭。
九王奪嫡何其慘烈?一步行差踏錯就會萬劫不復。為了獲得自己那個偏心眼老孃的支援,他必須得比老十四更聽話、更好控制。
可是,一個有帝王心智的人,會甘心讓一個深宮婦人控制嗎?當然不會。
因此,素有野心的四郎,得想辦法把這個局給解了。
他決定把宜修當成突破口。這是因為,他深諳宜修極其在意嫡庶尊卑。只要抓住這一點,宜修對待純元,就會從在孃家時的忍讓,轉變成心生怨恨。
從結果來看,四郎顯然是大獲成功。宜修的哭訴,就讓我們看到了四郎當年乾的破事(注意,這句話請還原劇中語氣來讀):
“本該屬於臣妾的福晉之位被他人一朝奪去,本該屬於臣妾兒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屬他人,55555~”
弘暉是宜修的嫡長子,他兩歲重病時,四郎竟沒管那個孩子,反而跑到純元那,大肆慶賀純元有孕。
四郎是缺心眼嗎?為人父怎麼不疼孩子?
其實,並非四郎不疼愛弘暉。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更何況,弘暉還是四郎的長子。
他之所以裝作漠視兒子的性命,實在是由於弘暉必須死。
先別忙著diss我,咱們往下接著捋。從大局著眼,就能解釋得通,為啥四郎舍了這個孩子。
第一,是防著太后。
太后的能量很大,憑一己之力,就讓烏拉那拉氏全族雞犬升天。可見,老母親在朝中的勢力不容小覷,
這個姓氏的孩子絕不能有。
第二,是宜修心腸歹毒。
四郎很忌憚這點,讓一個權利慾望極強,性格又狠毒的女人掌有大權,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更何況,弘暉十分聰明,兩歲就能識字。
這樣的孩子,放到今天都不多見(參考三阿哥笨笨的能長大)。四郎十分忌憚這對母子,害怕他們羽翼豐滿時攪風攪雨。
以上,用劇中一句話就能概括四郎內心的恐慌:
“朕擔心的是,後宮和前朝瓜葛著,想要算計朕。”
也就是說,四郎其實很在意弘暉。只是,他為了緩解內心的煎熬,唯有在長子彌留之際,逃避性地躲進純元的房中。
畢竟,純元懷有身孕的喜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沖即將喪子的心痛。
那為什麼他不躲進別人的房間呢?
還是因為宜修心腸歹毒。
在這個時候,四郎躲進誰的房間,宜修就會記恨和迫害誰。府中妾室的母家力量,對他來說都十分珍貴,萬萬折損不起。
也就只有躲進純元的房間,才能扛得住宜修的報復。況且,她們姐妹相鬥,也有助於馴服烏拉那拉氏的力量,能讓其更馴順地為己所用。
當然,四郎心中有愧,他明白自己辜負了太多的人:
首先就是宜修。
當初那句“願如此環,朝夕相見”的誓言,其實並非逢場作戲。畢竟少年時就結為的夫妻,恩愛美好肯定不會少;
其次是長子弘暉。
那麼聰穎的孩子,還沒能長大成人,就眼睜睜任由那個孩子去了。
因此,他只能靠著純元一聲一聲“四郎”叫著,才勉強把漫長的一夜捱過。
但之後呢?他明知道宜修會心生記恨,卻還是讓精通醫理的宜修去照顧純元。
這說明,四郎對純元香消玉殞大概心中有數。所以,當蘇培盛告訴他江福海招了,純元皇后的死,果然和皇后有關。他才篤定地說:
“果真是她”。
純元應該也明白箇中因果,但為了家族,她非但不說破,還在臨死的時候懇求:
“四郎善待宜修,立她為後,不要廢了她。”
綜上來看,四郎愛純元,卻也利用了純元。這就導致他對純元念念不忘,不僅是一見鍾情那麼簡單,還摻雜了他對那段經歷的刻骨銘心。
為了當上皇帝,他太難,也太不是人了。他不得不狠心,不得不捨棄,不得不辜負。
宜修不宜,但關鍵時候最頂用
在《甄嬛傳》的結尾,甄嬛當上了太后,穿著吉服去刺激宜修,說宜修弄死了先帝最愛的純元,害得先帝差點斷子絕孫。
所以,先帝才要與宜修“死生不復相見”。
四郎為什麼那麼恨宜修呢?
純元的死因水落石出,不過只是箇舊事重提的導火索。實際上的“舊恨”,正是有關皇嗣。
皇帝的孩子不是誰都能生。
從華妃的歡宜香就能知道,妃子背後的母家勢力強勁絕對不行。
當初華妃那個孩子咋沒的呢?華妃大鬧延慶殿的時候說得再明白不過,那是端妃給“端”沒的。
為什麼一定是端妃?是像華妃說的那樣,端妃與世無爭,更容易讓華妃放鬆警惕嗎?不全是。
端妃性子恬淡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端妃也是“將門之女”。
一碗加料的安胎藥,端妃一“端”,扼制了年羹堯的勢力;華妃一壺紅花,端妃母家的勢力也穩了。
這就叫一舉兩得。
而這樣的秘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很可能太醫、府醫都沒經手。
但宜修懂藥劑知識,很可能就是她調製的湯藥。
再有,華妃常用的歡宜香,宜修不可能察覺不出貓膩。畢竟,她自己就從不用香,還跟甄嬛解釋說自己喜歡瓜果香的清新。
她後來卻又說:
“哪個女人不愛香”。
這就說明,她不是不想用香,是明白這裡面的兇險,怕了。
所以,
謀害皇嗣這事,這夫妻倆的手上,誰也不乾淨。
可實際上,我們從劇中的細枝末節就能看出,四郎很喜歡孩子。
母家沒有威脅的妃子懷孕,他都很高興,對這些有孕的妃嬪也都予以多重照顧和寬宥。
比如,眉姐姐的家世聽起來顯赫——濟州都督。可都督這個職位在明清兩朝基本就是個虛銜,沒有成大事的底子。
所以四郎放心眉姐姐,對她的孩子無比期待。也正因為期待落空,四郎才對眉姐姐“假孕”事件(雖然是被誣陷的吧)大發雷霆。
再比如,從安小鳥入宮那寒酸樣就能看得出,她家背景不行。所以她懷孕四郎也欣喜。瞅瞅四郎摸著她的肚子,那一臉的慈愛。
還有,四郎對曹琴默的心機十分不喜,可一提到溫宜公主,他又“憐子之心父親也有”了。
此外,劇中好幾次有孩子出現的場景,四郎都是笑咪咪的。
這說明,當初為了皇位和自保,四郎忍痛放棄了很多孩子。可是當他地位穩固,開始期盼孩子時,宜修又跳出來殘害皇嗣了。
四郎自覺對宜修有所虧欠,所以一再忍讓。但架不住心裡的恨意越來越濃。
當然,這裡頭,也有他對自己的悔恨。
甄嬛不真,但假的也能一解相思之苦
最後我們來說說甄嬛。
其實四郎對甄嬛算是超級好了,他知道自己被綠了之後,也只是收拾了自己的弟弟(男人何苦為難男人,還是兄弟撒)。
對甄嬛呢?當然是選擇一再原諒啦。
甄嬛自己都知道她和果果的事被四郎知道後,她情理之中的結局:等果果追空轎子之後,她就被宣佈病逝,然後被處死或者囚禁。可偏偏四郎把她一頂小轎子抬回了宮。
是因為大女主的光環嗎?必須不是。
主要是因為甄嬛像純元,純元又代表著四郎年少時,還是王爺的那一段時光。
在那時,雖然九王奪嫡讓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也有著許多身不由己,但是那時的情感相對純粹。
而最難最累的時候,四郎身邊守著的知心人,正是純元。
出於這樣的心理,四郎和甄嬛初次正式見面,自稱是果郡王。
對他來說,假裝一個逍遙王爺,與一個如同純元一般的女孩談場戀愛,是多麼輕鬆的事情?
也因此,四郎和甄嬛的相處,總有些恍惚。於是,當他透過宮紗,彷彿看到了當年的純元時,一下就弄不清今夕何夕了。
可畢竟只是“菀菀類卿”啊。
四郎掀開宮紗後,那個人到底不是純元,他一下子難以接受。就算甄嬛身披的,是純元的故衣,卻只是個有其形,無其神的替代品。
那一聲“臣妾甄嬛”,殘酷地打碎了四郎的幻想:夢該醒了,純元早已死了。
四郎無法面對這一殘酷的事實,只能把火撒到了甄嬛身上。
其實,甄嬛自請出宮前,四郎也曾經挽留過她。好歹能有這麼個高仿版,天天看著,就好像那個人還在。畢竟甄嬛並沒有隨著年歲漸長改變太多的模樣。
憑著這張臉,四郎也狠不下心來。
可能有人就說,那他為啥放棄了更像純元的玉嬈呢?因為那時候四郎老了。
他遇見長大後的玉嬈時,也到了“就是喜歡看見那些花朵一樣的面孔”,然後覺得自己年輕的時候了。
他知道,甄嬛入宮時自己正值壯年。甄嬛會為他花心思、投感情,膩膩歪歪地叫他“四郎”。
玉嬈這個年紀的少女,卻不會再像她姐姐那樣,對他這個半大老頭子喊“四郎”了。話說回來,如果玉嬈真敢叫,四郎自己恐怕心裡也得膈應。
像的,只是那張臉而已。
倒不如就看著甄嬛那張與純元很像的臉,想著倆人不管怎麼樣也過了大半生。才好像純元還在,倆人怎麼都算是相伴到老了。
但純元是純元,甄嬛是甄嬛,她們嘴裡的“四郎”,其實也難以稱為同一個人了。
於是,四郎臨死前只能感慨:“朕與嬛嬛、與純元,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看吧,縱使一個男人攀上了權力頂點,他總歸也有悔恨和遺憾,讓自己終生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