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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執中:40年後培育鑽石將超越並取代天然鑽石

近幾年,培育鑽石不斷以多種形式走進珠寶首飾行業的視野中,消費者與天然鑽石從業者都未能以完全開放且包容的態度去正視培育鑽石的本質。

鑽石的主要組成礦物為碳,可含有多種微量元素。當天然鑽石的稀有性加上一場成功的營銷,給這顆“寶石之王”賦予了愛情和忠貞的意義,併成為每一個女性都夢寐以求的奢侈品之一。鑽石主要產於非洲、澳大利亞和加拿大, 我國的鑽石資源比較少,主要位於湖南沅江流域、山東蒙陰和遼寧南部瓦房店。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對物質生活的追求也日益增強,鑽石的需求量也在與日俱增,很多大型天然鑽石礦的開採也逐漸步入了倒計時。中山大學工學博士苑執中認為,

隨著天然鑽石開採愈加破壞地球環境,且挖礦成本日趨升高,天然鑽石在40年後將逐漸被開採殆盡。

當前,

培育鑽石在

慢慢增加市場供應,爭奪並填補天然鑽石的市場空檔,

40年後很可能

像目前的養殖珍珠基本取代天然珍珠一樣,

超越並取代天然鑽石。

苑執中:40年後培育鑽石將超越並取代天然鑽石

中山大學工學博士苑執中

科技與價格

“合成”“人造”等詞彙作為字首,讓很多消費者甚至天然鑽石從業者都會對培育鑽石產生產量高、質量高、價格低的印象。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鑽石當然也不是那麼好“造”的。

培育鑽石的橫空出世,彷彿一夜間從工業使用的金剛石搖身一變成為珠寶首飾中天然鑽石的替代品。實際並非如此

,培育鑽石在工業上應用歷史很長遠,作為首飾用的培育鑽石歷史也可以追溯到上個世紀。1953年,美國通用電氣公司(GE)成功以高溫高壓HPHT法,合成出培育鑽石。目前,市面上培育鑽石的方法主要有2種,高溫高壓法(HPHT) 和化學氣相沉積(CVD)法,HPHT法主要生長小鑽石,CVD法主要生長高品質大鑽石。

早期市場出現的HPHT培育鑽石是以黃色及各種彩色為主,但是淨度不夠高且價格較高,無法獲得市場認可,銷售情況較差。在HPHT法之後,新加坡IIa公司使用CVD法生產出無色培育鑽石,並開始在美國蓋邁希(Gemesis)網站試銷,才開始引起珠寶市場注意,此時的CVD鑽石的顏色大部分在F至I範疇,淨度為VVS至S1。

苑執中表示,培育鑽石技術經過幾十年的迭代改進,作為首飾用途的培育鑽石技術已經較為成熟,可做到碎鑽至數十克拉大小,純白至各種彩色,最純的淨度至小雜質。“HPHT法的技術已經很成熟了,不會有更大的突破了,反而CVD法的技術還有很大的突破空間。目前能夠做到無色的工廠僅有新加坡IIa公司、上海徵世公司、杭州超然公司、鄭州三磨研究所及美國的少數工廠。印度的絕大部分工廠都做得不夠好,但一直在改進,大部分的企業還有技術侷限性。”

苑執中:40年後培育鑽石將超越並取代天然鑽石

苑執中在富士康擔任鑽石顧問

其實,

培育鑽石走進消費者視野的方式很不好,它是因為冒充天然鑽石才吸引了消費者及珠寶從業者的高度關注。

苑執中指出,最早戴比爾斯在銷售培育鑽石時,會強調培育鑽石只是作為飾品進行銷售,並在鑽石的腰部打上一個孔洞,此時他們的宣傳還是有貶低培育鑽石的意思。

但是,戴比爾斯在2020年9月開始銷售培育鑽石,這打破了其長期以來的銷售政策,即研究培育鑽石只用在工業上,不會作為首飾鑽石銷售的做法。戴比爾斯成立了燈箱(Lightbox)品牌專門銷售培育鑽石,銷售價為:四分之一克拉200美元,二分之一克拉400美元,1克拉800美元。

在苑執中看來,戴比爾斯給消費者不含證書的零售價格,留給供應鏈上各環節的利潤空間並不是很充足,主要原因是很多廠家的技術侷限,不能在滿足高質量的同時擁有高產量。培育鑽石的產量目前還無法滿足市場的供應,科技的迭代會促使產品的成本價格走低,但這需要時間的積累。不可否認,戴比爾斯的市場價格可以作為行業的市場參考價格,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培育鑽石將維持這個價格,直到合成技術更進步、成本更低的時候,培育鑽石的價格才有降低的可能。

苑執中:40年後培育鑽石將超越並取代天然鑽石

地中海國際寶石會議圓桌座談

出身與價值

天然鑽石的價格一直處於一個相對穩定狀態,很多消費者對它的認可和接受都來自於鑽石自身的天然性、稀缺性及附加的情感價值。其中,稀缺性促使消費者對鑽石的保值、升值有較強的期許。苑執中認為,天然鑽石未來確實稀缺,大部分天然鑽石礦大約在10~15年後被開採完畢,存留的少數礦藏在40年後將被開採殆盡。

但是,難道有“天然”身份的鑽石真的是越稀缺越值錢嗎?相關資料顯示,天然鑽石的挖礦成本越來越高,在挖出的鑽石中,

大尺寸、高質量毛坯的價位一直在漲,小顆粒、低質量毛坯的價格卻在不斷下跌;中低質量、中小顆粒的天然成品鑽石在零售市場上也不斷降價,且銷量遞減

。這種現象除了受到這幾年國際經濟不景氣的影響外,還與培育鑽石價格不斷下降、質量不斷提升、市場佔有率不斷上升有一定關係。

苑執中指出,目前,鑽石的變現能力很差,回收途徑一般分為典當行和珠寶零售店。珠寶零售店只接受消費者換購,並不能如黃金一樣直接變現。“在典當行的評估方式中,小顆鑽石並不回收,大顆鑽石的回收價也只有購買價格的30%左右。消費者真的等鑽石漲到回收價與購買價持平的標準,那真的是要‘一顆永流傳’了。”

由此可見,即使鑽石被貼上“天然”的標籤,也不是全部天然鑽石都能做到保值、增值。

從目前的市場狀況來看,天然鑽石與培育鑽石的消長趨勢已十分明朗,並且是不可逆的。當天然鑽石銷售價格低於挖礦成本後,鑽石礦場會停止開採,培育鑽石將陸續超越並取代天然鑽石。

“鑽石的價值並不是由出身決定的,未來高品質、大顆粒天然鑽石會十分稀缺,價格高昂。相較於其他不具備保值能力的天然鑽石而言,培育鑽石會成為更好的替代品。”苑執中說。

苑執中:40年後培育鑽石將超越並取代天然鑽石

VS2白鑽樣品

綠色與發展

很多天然鑽石從業者都在觀望培育鑽石未來的發展方向,一方面準備以不變應萬變,另一方面等待進入培育鑽石行業的契機。苑執中強調,

看待一個產業的發展,不僅要看該行業的供銷關係,更要看該行業的配套服務體系及行業的價值定位。

在供銷鏈中,美國已經形成了一個比較成熟的培育鑽石市場,有線上直銷、連鎖珠寶店、自營品牌店等多種銷售渠道。很多公司都在研究考察如何進入培育鑽石生長、鑲嵌、銷售方面的事情。據苑執中介紹,在中國,有幾家企業在線上進行培育鑽石銷售,也有一些珠寶店在做培育鑽石專賣。未來,銷售培育鑽石的店鋪肯定會慢慢增多,亞洲的培育鑽石市場也會不斷擴大規模。隨著科研技術的進步,中國將會成為培育鑽石主要的生產國及銷售市場。近幾年,進入中國市場做得比較好的品牌是Diamond Foundry,以及美國線上銷售網站Blue Nile,都值得中國培育鑽石從業者學習借鑑。

培育鑽石在市場銷售中的配套服務也是眾多鑽石從業者關注的問題。苑執中認為,培育鑽石在逐步走進市場的過程中,正在不斷從生產、打磨、加工、鑑定等多面構建完善自己的配套服務。目前,中國已有鑑定所簽發的培育鑽石證書,還有詳細分級的團體標準或企業標準。當下,世界培育鑽石銷售中使用 IGI 證書

的最多,可在上海市、深圳市開展鑑定工作。

苑執中:40年後培育鑽石將超越並取代天然鑽石

苑執中等一行人參觀俄羅斯西伯利亞和平鑽石礦

綜合來看,培育鑽石正在逐步走向一個產業鏈運轉的狀態,但是,

培育鑽石至今在市場細分中還在分享天然鑽石婚慶市場的蛋糕,並沒有建立起自己獨立的價值觀,眾多消費者也無法理解培育鑽石的價值體系。

對此,苑執中建議,利用天然鑽石的短板建立培育鑽石差異化的價值觀。天然鑽石的開採會破壞地球環境,耗費大量資源,存在不可避免的客觀問題。然而,培育鑽石在實驗室生長,採用綠色作業方式,不會破壞已有生態。“綠色鑽石”才更應該是培育鑽石倡導的價值觀。

對於未來發展,苑執中肯定地說:“當下培育鑽石在首飾上的用途將成為近期的發展方向,未來在科學領域還有更加廣闊的應用空間。培育鑽石目前的技術及裝置遠遠無法滿足工業使用的需求量,只有不斷地進行技術突破,用更好更低廉的產品,才能填補未來工業使用的巨大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