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異地戀來說,最奢望的就是能有一個時刻陪伴的家。
鮑鮑和湯湯也是如此。
湯湯在北京從事金融,996完全是常態。
讓鮑鮑難過的是,每當湯湯在電話裡情緒低落時,他在1600公里外的溫州,連一個擁抱都不能給。
2017年,鮑鮑決心結束異地,他偷偷在湯湯老家樂清的黃檀硐古村,租下一個老房子,向湯湯求了婚。
「你願意做這家民宿的老闆娘嗎?」
「從此,我們再不分離。」
兩年後,嵐宿開業。
順著髮卡十八彎往上,
湖泊、茶田和中雁蕩的山景在淺淺的雨霧中依次展開。
然後某個轉角後,突入一山谷,待回神已身處宋朝古村之中。
山坡上,
石頭房依著山勢展開,
沐著煙雨,炊煙正升起。
一棵老樟,樹冠展如雲,
伸一枝丫探入淺溪。
些許雞犬聲從村尾傳來,
再遠處,有一飛瀑而下,
真好似陶淵明入桃花源時的「豁然開朗」。
拾級而上,至嵐宿。
不過百來步,沿路景色層次卻頗豐,
先一竹林,枯葉被雨打落滿地;
再一山岩,苔蘚吸了水,透綠;
遠處山崖,不知名的白花樹夾映山紅。
改造前
「還有對面那座山,你看它的形狀是不是很像一個茶杯?」
我細瞅,山形真如杯,一半月弧的石頭正好做杯把,植被點綴如漂浮的茶葉,雲霧飄過,像在冒茶香。
湯湯說,那叫茶杯山,名字是他們一起取的。
我一下想起海子那句: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陽光好的時候,
去山裡採一些山花,
伺候下院裡的植物。
地裡拔兩根蘿蔔,
用村裡的土雞,
炒個家常。
起風的時候,
山巒上的那些
只可遠觀的花兒會飄落下來,
也不知道什麼名字,
像梨、像桃,又像杏。
近千年歷史的黃檀硐古村已經空心了,
除了鮑成龍和湯湯,幾乎已經沒有年輕人在村裡居住。
來村裡的年輕人其實不少,13年時因為一群驢友偶然到來,這裡多了許多騎行客。
但願意留在村裡的年輕人沒有。
一開始有年輕人來,老人們都很興奮,用最大熱情招待。
但後來,
人多了,老人們也明白都只是過客,熱情逐漸消退。
鮑鮑和湯湯剛來時,和村民也最多隻是點頭之交,和往來的遊客沒有什麼不同。
松樹上,掛著昨夜的露珠,閃著金光。
一隻鳥兒和我隔窗相望,
誰也傷害不了誰,
於是可以peace地打個招呼。
山崖上的映山紅沒了霧,清晰在眼前。
竹葉沒了雨的光顧,得以在風中輕快起舞。
花瓣飛落水潭,不知道秒速是不是五釐米
文章來源: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