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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空曠與飽滿

蒙古——空曠與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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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烏蘭巴托的摩天大樓到草原上的蒙古包,我們拜訪了最後一位偉大的遊牧牧民,開啟一場蒼狼之地的奇妙之旅。

蒙古——空曠與飽滿

飛機舷窗外,草原映入眼簾。淺褐色的草原粗糙、乾燥。早春的草原尚未迸發盎然綠意。讓人好奇的是,飛機為何會在如此寧靜的景緻上方飛行如此之久。慢慢地,有彩色屋頂的小屋和柵欄在眼前浮現。隨之突然出現的便是目的地:烏蘭巴托,成吉思汗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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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獵鷹是阿爾泰地區的一項古老傳統

圖中是一位訓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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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之都”

抵達烏蘭巴托是相當令人驚訝的。這座城市擁有不少於全國一半的人口(大約150萬),是一個冒煙、鳴笛、塵土飛揚的混亂之地,堵車是隨時都在的。這些地區居住著為躲避草原上嚴寒而南下的前遊牧民族。當從15層的酒店客房向外眺望時,穿過眼前顏色蒼白的大型遊樂場,你會不禁好奇環繞首都的棕色山脈的另一頭是什麼。我們必須去看看地平線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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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香格里拉大酒店俯瞰烏蘭巴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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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烏蘭巴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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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海洋

早上在甘丹寺的祭拜堂祝禱之後,我們前往距烏蘭巴托約250公里的南康蓋。出了郊區,經過覆蓋山體的大面積墓地,柏油馬路像絲帶一樣展開。這裡城市和農村之間的過渡地帶很小。我們很快便置身於乾旱的草原之上。草原向四周不斷延展,讓人見識其高低起伏與遼闊無邊。我們逐漸融入這一景色當中。第一批羊群隨之出現,牧民在這貧瘠和稀疏的植被之上放牧。天空像是被放大了,持續不斷的風吹乾了一切。蓋著篷布且滿載的卡車駛向遠方,在坑窪之間蜿蜒曲折,在其後揚起長長的塵土。有時,方圓數公里才見到一個的蒙古包,謙虛地暗示有人住在那裡。四個小時的單調路途之後,司機突然向左轉向,彷彿要跳出窗外。他開離瀝青路,駛入一條混合著沙子和草的綿軟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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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羊毛是毛氈製造的第一步

越野車搖晃、顛簸、上竄下跳,在不知前進方向的情況下筆直向前,最後終於來到“甜蜜隔壁”蒙古包營地,猶如看到海市蜃樓。長滿野花的草地上一連串白色蒙古包如同珍珠項鍊,周圍環繞著Elsen Tasarkhai(意為“砂岩裂縫”)沙丘。遠處,霍格諾汗(Khogno Khan)地塊的紫色山脈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醒目。我們在蒙古中部發現之旅中的第一個大本營就像沙漠中的綠洲。在經過萬里而未見一個活生生的靈魂之後,突然有人遞給你一條帶香味的小毛巾和一碗羊奶。二十來個完美無暇的蒙古包聳立在那裡,在這一望無垠的景觀當中。很快,我們便有跳旋轉舞的衝動,這是一種難以控制且讓你眼花繚亂的旋轉誘惑。沐浴在微風裡,天氣不冷不熱,心情無比平靜。遠處的地平線上,羊群在前行。這一場景可能往往復復有一千年之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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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蘭巴托附近,男人在給羊皮卸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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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世界

在蒙古包裡安頓下來是一件非常令人欣慰的事情。有一種童年的味道,像是找到藏滿秘密的小屋。舒適與簡樸兼顧的蒙古包完美滿足了靈魂的渴望與身體的需求。這一點在當我們下午拜訪了住在不遠處的Khuyagaa先生時更得到證實。他是一位牧民,擁有2000只牲口,包括山羊、綿羊、馬和牛,這裡還有牧民會養駱駝。首先接待我們的是他的妻子和一個女兒,也是一位年輕的母親。我們瞭解到這25平方米的空間中是如何組織切切實實的家庭生活的。在圓形的棚屋下,有四個主要功能區圍繞著中央供暖,形成蒙古包這一旋轉的世界。總體來說,門向南,客坐靠北,父親在西,母親在東(東側是爐口的一側),在能放得下的地方放置額外的床墊給孩子們睡,孩子一般都有好幾個。裝飾物有幾塊地毯、家人的照片,在那達慕(每年舉行的三大男子體育運動:賽馬、摔跤和射箭)期間贏得的獎章和獎盃,以及放在裝衣服用的箱子上的電話和電視,還有傳統服飾。此外,還有隨處可見的日常生活用品。爐子旁邊是一籃木柴和幹糞。擺在中央的矮桌上,有一盤濃鮮奶油,用來抹面包、餅乾,蘸糖果,或者加入酸奶和鹹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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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牧民Khuyagaa先生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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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邁入蒙古包的門,Khuyagaa先生必須至少彎腰一半。一進屋,他就舒展開來並向我們打招呼,他燦爛的笑容照亮了那張朽木似的臉。妻子坐在床上,看著她的小孫子入睡,臉上有著蒙古人的青斑。男人身穿蒙古袍,頭戴毛線帽,拿出鼻菸壺,右手一動,便換來了客人的鼻菸壺。在座的每位都要從對方那裡拿一點菸草,這是禮節。給山羊梳絨的季節剛結束,Khuyagaa先生似乎很滿意。不久後,這家人就會把蒙古包摺疊起來,然後遷徙他處。他動作緩慢地將菸斗塞進靴子裡。哪怕冬天到來,貝加爾湖的風吹起,或者夏天的熱浪壓倒一切,什麼都無法擾亂蒙古包這一由木頭、帆布和毛氈組成的微小生態系統。蒙古包就這樣盤立在地上,在無限延伸的草原上滑動,身後不留一絲痕跡。

編譯/馬雪蓮

文/Jeanne Prope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