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會忘卻的守衛邊疆的榮光，懷念蹲過前線貓耳洞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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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
散文《發光草》。該文發表在《中國環境保護》1985年11月12日副刊。
發光草
馬金章
至今我還不知道，那草，是否入了草譜。可是，我永遠不會忘記那瑩瑩閃光的小草。
一個霧氣氤氳的下午，我到了老山前線側翼的某部偵察連，聽說我自洛陽來，一個洛陽籍小兵剛巡邏歸來，沒顧換下被霧打得溼漉漉的衣服，就跑來嗅我身上的家鄉味兒。他姓李，迷彩服裹著他女孩子般苗條的身材，一說話兩腮蕩起兩個好看的酒窩兒。他還是個孩子哩。我心裡說。傍晚，根據連裡安排，我隨小李到他的住室歇息。住室其實是依山腳挖的一個防炮洞。洞口一個用石片砌的花池裡長著一蔸旺盛的、高不盈尺的墨綠色植物。它既沒文竹的神韻、又沒仙人掌的魔力，何以贏得戰士們的青睞呢？
“這是什麼草”我問。
小李笑而不答，引我到了洞裡。洞裡潮溼陰暗，什麼也看不見。待我定下神來，發現洞內閃著綠熒的光斑。是燃燒的磷火？小憩的流螢？我疑惑地伸出手，指尖感到滑潤潤、溼漉漉的，隨著一股清新之氣撲鼻而來。
“草？”我判斷著。
“發光草。”小李答，“就是門口那種。”
“發光草？”多貼切美妙的名字啊！我心中一陣驚喜。
“其實，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不是叫發光草。我們看它發光，就這麼叫起來了。”小李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了蠟燭。
交談中，我瞭解到小李去年參加了全軍院校
招生
統考，錄取通知書下來時，他聽說部隊要上前線，堅決要求參戰。毅然放棄了上學提幹的機會。當我問他在進軍校和上戰場兩條路中為什麼選擇了後者時，他不好意思地說：“假如我不來前線，我會為失去這次奉獻機會後悔一輩子的。”
聽了這樸實無華的語言，看著他流溢著幸福、驕傲光彩的眼睛，我的心裡豁然一亮：小李和他的戰友們，不就是一株株用青春之火護衛、裝點著祖國的發光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