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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為我勇敢,我也有沒等你”:所謂愛情,只是記憶中的美好

曾經,我們把愛情看得無比重要,似乎什麼都無法阻擋自己想與另一個人過此一生的決心與勇氣;曾經,我們又在愛情面前無比卑微,明明說著海誓山盟的話,卻仍然會在一點點小的狀況面前,怯懦下去。

戀愛的時候,她說,無論怎樣,我都是等著你的;他說,若還有別人,他一定把她搶回來。

然而,這聽起來堅定無比的決心,卻在歲月與流年中被他們刻意淡忘了。他們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勇敢,她沒有等,而他,也沒有搶。

她叫顧曼楨,他叫沈世鈞,他們在張愛玲的小說《半生緣》中,演繹了獨屬於他們的故事。

然而,在這樣的故事中,我們卻也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半生已過,你心裡是否裝著一個人?

“你沒有為我勇敢,我也有沒等你”:所謂愛情,只是記憶中的美好

徘徊在婚姻的邊緣,始終無法走入圍城之內

戀愛是一件甜蜜的事情,然而,想要衝進婚姻的圍城之內,談何容易。

戀愛的時候,兩個人需要關注的,只是兩個人是否快樂,大有“今宵有酒今宵醉”的當下歡愉。

婚姻則不同,兩個人後背的家庭一下子成了稍帶些敵意的味道。他們會互相探聽,看對方的家境以及那個人,是否配得上自己家的孩子。

所以,本來是浪漫至極,不染塵埃的感情,瞬間好像成了生意人之間的互相較量,誰都不希望自己家吃虧。

本來,若只是在戀愛層面來看的話,曼楨與世鈞是註定的一對,但是,當涉及到兩方的家庭時,海誓山盟便都成了一堆泡影。

那個時候,曼楨的家境並不好,她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而是一個大家庭的頂樑柱。然而,她這根柱子雖然頑強而努力,終是在戰亂的年月裡,顯得脆弱與不能依靠。

曼楨上面是有一個姐姐的,這個姐姐算是這個家庭活下去的犧牲者了。他們父親去世得早,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沒有生活來源。

於是,這個姐姐便懷著“犧牲小我成全大家庭”的豪邁心境,步入了風塵。她年紀漸大,身子也因為打過幾次胎無法生育,這些代價,無疑是慘重的。

“你沒有為我勇敢,我也有沒等你”:所謂愛情,只是記憶中的美好

曼楨大學畢業,終於可以出來做事情,然而一個姑娘家到底是賺不了多少錢,再加上姐姐已經不復當年的青春,所以一家人的生活仍然是困苦的。

而且,因為有了姐姐的那段事情,連帶著整個家庭,都顯得作風很有問題。

對於曼楨家裡的情況,世鈞是清楚的。

那個時候,他們是同事,世鈞一個人在上海,日子過得也非常緊巴,而且,他還是寄住在朋友的家裡。

然而,他終究與曼楨是不同的。

曼楨的姐姐後來出嫁,曼楨不希望家裡再花姐姐的錢,於是,她鐵定了心努力養家,等著弟弟長大。所以,她下班後還有再做兩個工作,補貼家用。

而世鈞,看起來也非常貧苦,但是,他沒有任何負累,不需要養家。更確切地來說,他是那種如果自己事業做不成,回家後還可以繼承父親產業的人。

他的父親做著皮貨生意,家境不錯,而他只是那個心高氣傲,想要離家獨自己闖蕩的有志青年。

“你沒有為我勇敢,我也有沒等你”:所謂愛情,只是記憶中的美好

兩個人的不同,便意味著他們無法互相理解。情話講出來容易,做起來便打了很大的折扣。

世鈞總是催著曼楨結婚,但這種催也只是他單一方面的戀愛熱情,而他,並沒有讓他的家庭接受曼楨的勇敢與決心。

哪怕是他第一次叫曼楨去他家做客,也是叫著朋友叔惠一起來,而且只推說曼楨是叔惠的朋友。

當他那個不省心的父親懷疑曼楨是舞女的家人時,他便更沒有勇氣,光明正大地表明自己的態度與曼楨的身份。

曼楨看重他的事業,而他卻在辭職的時候,絲毫沒有跟她商量。

曼楨不想早結婚,是害怕結婚後有了孩子便無法養家,而且帶累了世鈞。而世鈞總以為,曼楨只是不想和自己結婚,她更喜歡事業有成的男人。

“你沒有為我勇敢,我也有沒等你”:所謂愛情,只是記憶中的美好

半生已過,物是人非,我們終究沒有那麼勇敢

曼楨的愛情過於理想化,甚至在她的想象中,她要控制住戀愛的熱情與進度,好讓兩個人恰如其分地,不依靠任何人而過上屬於他們自己的幸福生活。

為了讓他們的感情不至於進展地那麼快,她甚至會當著世鈞的面,與世交之家裡一位在家鄉做院長的哥哥豫瑾親近,從而冷一冷世鈞。

她不知道感情這樣東西是很難處理的,不能往冰箱裡一擱,就以為它可以儲存若干時日。

她以為她拿捏了感情,但卻沒有想到,這一下讓世鈞馬上自卑起來。他立刻想到,自己沒有豫瑾有那種堅定的事業決心,人家已經是一個醫院的院長。

而且,他們兩家人是世交,他本能得察覺出來,這個男人的到來,讓自己備受冷落。

而他,究竟也是忘了,自己要說把曼楨搶回來的那番言語。

“你沒有為我勇敢,我也有沒等你”:所謂愛情,只是記憶中的美好

曼楨是等過世鈞的,甚至,在她長達一年被姐姐姐夫幽禁的日子裡,她沒有一天不期盼著這個男人會來搭救自己。

曼楨被姐夫糟蹋,被姐姐算計借腹生子。她在生完孩子後逃離虎穴時,第一個想見到的人,也是世鈞。

然而,最終讓她放棄一切希望的,是她聽說了世鈞已經結婚的訊息。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陰差陽錯地走丟了。曾經,世鈞確實去找過曼楨,但是,他又何曾想過,一個姐姐會幽禁自己的妹妹,他相信了曼楨已經嫁人的訊息。

他也不會真的如自己說得那樣,把她搶回來。

“你沒有為我勇敢,我也有沒等你”:所謂愛情,只是記憶中的美好

多年後,物是人非。

曼楨惡透了姐夫,卻因為孩子嫁給了他,而後又離開了他。最後,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倒是豫瑾還常常給她寄些補貼過來。

世鈞娶了門當戶對的姑娘為妻,兩個人既不相愛,又不志趣相投,倒也相伴了半生,有了兩個孩子。

兩個人終是意難平,再相見時,訴盡半生。

然而,終是如曼楨說得那樣,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半生就這樣錯過了,畢竟,我們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痴情。畢竟,誰都不是一個完全自由的人,誰都不是隻在愛情中單獨扮演著一個為愛勇敢的角色。

張愛玲的《半生緣》裡,你一眼看去都是痴纏的戀愛故事,再細品時,卻似乎無關深情。裡面處處是生活的瘡痍,有不甘,更有嘆息。

“你沒有為我勇敢,我也有沒等你”:所謂愛情,只是記憶中的美好

寫在最後:

愛情也許就是這樣吧,當戀愛到濃烈之時,你總以為會為了對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結果,卻會被任何一種小小的心思拉住手腳,想想還是算了吧。

愛情需要勇敢一些,而很多人,缺少的正是一種勇氣。

他們害怕自己的付出沒有回報,害怕自己的努力不值得,害怕自己當一個跳樑小醜。於是,便只能慢慢平息了心中曾經的那一團火,屈從了人生。

多年以後,人到底是意難平,但也不再是自由之身。

錯過就是錯過了,也許最後,我們會像曼楨說的那樣,早已習慣了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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