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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嶺老虎咬人事件,倖存女子發聲:身傷已愈,心傷一輩子難恢復

八達嶺老虎咬人事件,倖存女子發聲:身傷已愈,心傷一輩子難恢復

趙菁

“主要責任在誰?”

“是我。”

“你覺得媽媽會原諒你嗎?”

“我媽媽會原諒我,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這一幕正發生在一檔綜藝節目之中,節目男主持“咄咄逼人”責問女子,只換來她不斷地哭泣。

思及她之前在節目中的理直氣壯,面對他人質問時的條理清晰,此時的她看著竟如此可憐。

這正是2016年7月份八達嶺野生動物園老虎咬人事件的女主角趙菁,正在做客遼寧衛視《有請主角兒》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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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菁現身節目

2016年7月23日,趙菁與丈夫、孩子還有自己母親,一共四人開車前往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遊玩。

然而因為趙菁自己的疏忽大意,不僅導致自己被老虎拖走咬傷,更是連累救她的母親在這次事件中離世。

“老虎傷人”一事,瞬間在網路上爆火,網友們紛紛咒罵趙菁及其家人,認為她活該,現實中,她的生活更是遭受到極大破壞。

但是,無論他人罵得再兇,這個“老虎傷人”話題中心人物趙菁還有她的家人,卻在網路上銷聲匿跡,不見身影。

輿論越鬧越兇,一直到11月末,時間過去了四個月,趙菁才答應一檔綜藝節目的訪談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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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撲向趙菁

“直面曾經的過往是很殘忍,但生活總是要繼續的,如果我不說,永遠大家都不知道事實是怎樣的。”

八達嶺老虎咬人事件

任何不被約束的放縱終將導致災禍,對規則雙方皆是如此。野生動物園建立起初,就面臨安全防護威脅。

近些年,野生動物園應運而起,而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更是其中翹楚。

他區別於其他動物園的猛獸被關在高壓電網內,更講究釋放動物“天性”,因此,並未對兇獸們的活動場所做過多限制。

2016年,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尚只是全國唯二兩所宣傳與猛獸“零接觸”的一家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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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

7月23日,趙菁夫妻二人帶著孩子與母親來到了八達嶺野生動物園,體驗自駕遊觀賞動物奇趣。

在經過多個猛獸園區與食草動物區後,車子緩緩開進了東北虎園。在入口處,明晃晃地立著一個警示牌:

“您在猛獸區內。嚴禁下車,開窗。”

“嚴禁下車,開窗”幾字甚至被標成醒目的紅色,預示著此行的危險性。

但在車子開出一段路程之後,只見車子緩緩停下,而趙菁拉開車門,一路小跑到駕駛座那一側。

在她仍未來得及再次進入車子時,就被一隻潛入的猛虎給一口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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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咬人監控影片截圖

駕駛座上的丈夫跑出來想救,但在看到周圍其它幾隻兇獸虎視眈眈的眼神後,不由得縮了回去。

而後車座的趙菁母親,卻果斷拉開車門,毫不猶豫、赤手奔向那正在被老虎撕咬的女兒處。

趙菁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時十分恍惚:“我怎麼了?”

丈夫回答她:“你被老虎咬了。”

老虎咬?丈夫的話語開啟她記憶的閥門,她記得自己下車想和丈夫換座位,轉而被老虎咬住,拉扯到一旁。

她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看到了媽媽奔來的身影。

趙菁心中一跳,自己這個先被老虎咬傷的人還活著,那救自己的媽媽呢?她急切詢問:“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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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拍攝的圖片

她太著急,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撕裂,動不了,只聽到丈夫沉悶的聲音傳來:“媽也受傷了。”

哪裡受傷?嚴不嚴重?但還來不及再問,她腦袋一陣恍惚,徹底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是三天後,趙菁發現自己身上插滿了管子,就連雙手都被防止她抓撓傷口的醫生給綁住了。

這無所謂,她只惦記著母親的安危,但面對她的詢問,前來看望她的父親卻語焉不詳,只表示,母親手腳骨折,還在休養。

在醫院待的20多天包括剛回家那幾天,她數次請求和母親見上一面,“通個影片,哪怕只有一面,讓我知道她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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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老虎

即使如此,依舊被父親和丈夫給阻止,他們聲稱手機會影響醫療裝置運轉,因此始終控制著手機,不讓她得知外界一切訊息。

一直到趙菁出院回家4天后,她的父親才沉痛著向她說明真相:“你媽媽在事發當天就去世了。”

趙菁沒有落淚,當悲傷到極點的時候,身體甚至沒有力氣去哭泣。在她此後的生活中,她無數次自責。

如果那天他們不去動物園,如果他們不選擇自駕遊,如果自己不在那裡換座位,那她母親,是不是就不會死?

但這終究只是一場念想,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時光不會倒流,正如死去的人,也永遠不會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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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菁

網路另一端

所有人都應該承擔自己的過錯,承擔過錯帶來的後果,即使再大,再無法忍受,但,那是你自己親手造成的。

趙菁作為一個成年人,自然明白這一觀點,她也認同,但她沒想到,原來自己要承擔的後果這麼嚴重,儼然已經成為她一生的陰影。

她身體被老虎撕咬,多處出現損傷,面部的損傷尤其嚴重,從面頰到下巴有一道足足20釐米左右的傷口,血肉向外翻,看著十分猙獰。

嘴巴里打了四顆鋼釘,面部神經損傷,有一側甚至做表情都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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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菁脖子上的傷痕

脖子、後背、腰部全是傷,即使傷口癒合也留下難以根治的後遺症,一到陰天、下雨,那些傷口生疼,就像是肉裡面的筋脈在遭受重擊一樣。

不僅如此,當她接過手機,顫抖著手打出“八達嶺”三個字後,看到的是鋪天蓋地的惡意,在衝她宣洩而來。

“小三論”、“醫鬧論”、“潑婦論”比比皆是,在他們的定義下,她已是一個不學無術、整日惹事的女混蛋,是一個婚姻不幸、毫無教養的潑婦。

有人把她的詳細資訊釋出到網上,她的名字、生活照片、住院圖片,她的家庭地址,她丈夫的工作、她孩子上學的學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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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菁

他們把她扒得徹底,讓她“赤裸”在網友面前,任人評估。

趙菁的現實生活,開始遭受方方面面的“圍追堵截”。

急於伸張正義的、喜歡看熱鬧的,還有自以為好心的,譏諷的眼神明晃晃盯著這一家人。

她收到了網友眾籌給她買的老虎玩具;

孩子上學回家低落地對她說:“媽媽,他們說我們家活該被老虎咬。”

有人勸誡她的朋友,說她們一家人是大麻煩,不要再沾了,以防影響升遷。

這一句句的話語,讓趙菁痛哭,更是對他們全家造成極大打擊,曾經的輕鬆氛圍不再,沉悶縈繞在每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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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論”

她也開始變了,曾經開朗愛笑的她變得敏感脆弱,她戴上口罩、蜷縮在家中,不敢見人,也不想說話。

讓趙菁決定站起來直面公眾的,還是她的母親。

“下車是我的錯”、“那些罵我活該的我承認”,這一觀點被趙菁反覆對外說明,但她無法接受網路上的對她母親的侮辱:

“我接受網上的批評,甚至是謾罵,可是當我看到那些連我母親都不放過的罵聲和侮辱時,憤怒了。”

在趙菁看來,她母親是一個善良又膽小的女子,平時母女倆在外走著,母親看到大狗都會慌張地“躲”在一旁。

母親還時常對她說:“要相信,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好人多?

那她為什麼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對她的不屑,對她母親的詆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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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闢謠“醫鬧論”

他們說趙菁任性囂張,十分驕橫,這次猛虎區下車,可以看出她平時一定經常惹事,可以想象教匯出這樣孩子的父母是什麼人。

這只是言論比較委婉的,還有許多人甚至在說她母親死了活該,怎麼不連她也一起死了。

趙菁不能接受,罵她的她都忍了,但他們怎麼連她媽媽都不放過。

開始時,她還不敢在網路上發聲,她只能偷摸著匿名,回覆那些人: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用網上的評論去認定別人就是這個樣子的。”

但很快,這段文字就被鋪天蓋地的訊息給刷到下面。

一腔愛女之心的母親,為了救女兒而死的母親,在死後遭受無端的謾罵,讓趙菁十分憤怒。

“事情真相根本就不是輿論說的那樣。”在沉浸幾個月後,趙菁決心為自己也為母親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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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菁

“真相”

2016年11月末,在沉浸4個月之後,趙菁站在遼寧衛視《有請主角兒》的舞臺上,她戴著口罩遮擋住面部的傷痕,全身也遮擋的嚴嚴實實。

但是,身體上的傷痕可以遮住,精神上的無助卻在出賣她的現狀,透過精緻的妝容,依舊能看出她憔悴的眼神,還有全身的一股“喪”氣。

主持人問她:“既然用口罩來遮擋,那站在舞臺中間來到我們節目,豈不是放大傷痕,直面曾經的過往?”

只見趙菁迴應:“是很殘忍,但生活總是要繼續的,如果我不說,永遠大家都不知道事實是怎樣的。”

在她的敘述中,“八達嶺老虎咬人”的事情始末,在她的敘述下,緩緩顯露出本該有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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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傳女子因與丈夫吵架下車

網路上對趙菁的指責,主要在於她不該在猛獸區下車。在動物園已經嚴令遊客不得下車、不得開窗前提下,任性走出“安全區”。

趙菁同意這一觀點,她自己主動下車,她被老虎咬,她應該承擔主要責任。

但她仍解釋,在行為本身是錯誤的前提下,她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行為是錯誤的。

在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各大園區中,存在一些休閒區,遊客們可以在休閒區下車放鬆,而休閒區與猛獸區的佈置環境,並沒有明顯區別。

另一方面,在進入“東北虎園”之前,她參觀的幾個猛獸區,都是直線型,呈一條直線進去,然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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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虎園”圖片

但是,“東北虎園”卻與其它園區的構造不同,它是呈“U”字形的。

而正好,在從“U”字一端進入到“U”字頂峰處,卻沒有任何警示標識。

又因為始終沒有看到老虎,趙菁依照之前參觀其它園區的經驗,竟馬虎地以為他們已經出了猛虎區,到了休閒區,所以才放鬆要下車。

“如果我們知道那是一個危險區域,再不守規則的人,再任性的人,他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當然,這只是趙菁的解釋,對於這種過於主觀的概念,我們只能各自思量,選擇是否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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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內拍攝的圖片

趙菁講述的另一點,則是對自己“人設”的解釋。

網路上把趙菁塑造成一個囂張跋扈、脾氣暴躁的女子,說她下車,是因為在車內與丈夫發生爭吵,因此意氣行事,導致悲劇。

趙菁講述的下車原因則與網路猜測截然不同。

在去八達嶺野生動物園當天早上,他們曾去車店給車子做保養。而在去保養車以及開車進八達嶺參觀前幾個園區時,都是趙菁駕駛。

只是後來她累了,才在一處休閒區,和丈夫互換座位,讓他開車。

車子緩緩進了“東北虎園”,為了找老虎,他們一路開開停停,時不時點踩剎車,次數多了,趙菁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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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菁

又加上門窗封閉,開著空調,空氣不流通,趙菁更加難受,於是選擇再次和丈夫調換位置,由她自己來開車。

但沒想到的是,就在她下車的短短10秒間,就被老虎給盯上,叼到一旁撕咬。

透過監控影片可以看出,趙菁在下車走到車子另一側時,她丈夫就主動開啟車門。

如果他們吵架,要不他根本不會開啟車門,要不是趙菁自己怒氣衝衝拉門車門。

“暈車”、“以為是休閒區”、“園方警示不到位”,均是趙菁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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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內拍攝圖片

死因與過失

但即使趙菁把自己的行為塑造的再如何“無辜”,也無法救回那個為了救她而失去生命的母親。

趙菁明白,但她依舊很是憤怒:

“下車是我的錯,我不否認,但不能因為我下車,你不能因為我們犯了錯,園方就沒有任何補救和急救措施。”

趙菁氣憤的是,她母親的死因。

不同於網路上所說的“趙菁母親為了救她而死”、“趙菁本人應該負全部責任”,她認為,動物園在其中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翻開醫院對周某(趙菁母親)的死亡診斷書,死亡原因上明晃晃寫著:“失血性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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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檢報告

換而言之,我們可以認為,趙菁母親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但是,園方的救援車上卻沒有任何急救人員,沒有急救措施。至於說止血包紮什麼的,都沒有。

工作人員只是把趙菁與她母親抬到麵包車上,然後司機一路開車狂奔醫院。

但從一開始她們被老虎咬,到她們被送到醫院,之間有整整40分鐘的時間,沒有任何急救措施。

這是趙菁的憤怒,另一方面,趙菁則是對她被老虎撕咬後,園方的應對措施的怨。

“我並不是說,要求園方工作人員手無寸鐵去下車,你們車上應該配備一些救援的器械,專業的救援人員,可是沒有。那你這輛救援車跟普通的遊覽車又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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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工作車

“只有幾輛救援車輛在來來回回的轟油門、按喇叭”,為了制止、驅散老虎就“浪費”了足足20分鐘的時間。

麻醉槍?高壓水龍頭?等等,沒有見到一個。

即使園方後來解釋,麻醉劑生效需要幾分鐘時間生效,但趙菁無論情感還是理智,都無法接受這個說辭。

“救人如救火,一分鐘往往就是決定一個人生死攸關的一個時刻。”

如影隨形

2016年11月22日,趙菁一家人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動物園一方向趙菁母親的死亡做出共計149萬元的賠償,對趙菁自身的整形、護理費用等共賠償69萬餘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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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公告

她再次迎來一波謾罵,網友指責她,不仁不義,拿母親的死亡為自己謀利,眼裡只能看到錢。

趙菁只安然表示:“我們的責任,我們自己承擔。但不能因為我們的責任而否認你園方沒有責任。”

但即使再如何故作堅強,當他人問及她是否委屈,問她母親的事情時,這個一直表現的“義正嚴詞”的女子卻潸然淚下:

“他們罵我,我不委屈,我一點都不委屈,的確是我錯了,是我疏忽大意,我造成了我媽媽的離世。”

她十分自責,甚至不敢與自己媽媽道歉,只是任她有再多的愧疚和不捨,她母親再也不會和她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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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菁手持“六嚴禁”

趙菁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趙菁。這已是她的認知。

有時候她待在家中,恍惚間,還以為母親在世,她的行為不由自主向她媽媽轉變,做媽媽曾經做過的事情。

“我媽媽是一個特別愛做家務,然後特別講究細節的人,我會每天把家裡的床單衣服,洗了一遍又一遍在外晾曬。”

她把一切營造成以前母親在世時,家裡其樂融融的場景,但終究只是一場妄想。

時間不疾不徐,緩緩走過5年。

趙菁的生活依舊不順,網路上對她的普遍認知,依舊是那個任性妄為、拖累母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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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嶺野生動物世界內的警示牌

這個曾經被家人寵愛的開朗女子早已不在,有的只是敏感自卑的怯懦的她。

她去找工作,屢屢不順,總是帶著一個口罩,不敢摘下來。遇到不得不摘下來的時候,只看到對方難以掩飾的吃驚表情。

於是她只能慌亂著神情,連連擺手:“你們介意的話,那我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她想去整形,至少可以把她臉上的傷痕給去掉。醫院告訴她,傷口比較麻煩,需要做挺多次手術的。

身上的傷已經痊癒,甚至連痕跡眼看著都要消除,但她心裡曾經受的傷,將伴隨她一生,如影隨形。

就如同她面對鏡頭,說過的那樣:“我特別後悔和自責,身體上的傷一年或者兩年可以康復,但心裡的傷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