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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閒人從來都是為"終南捷徑"

在中國,賢人有時候可以完全等同於閒人。這些人往往閒得蛋疼外加神經質,比如著名得陶淵明,就是屬於閒出了風格,閒出了水平的賢人,種豆南山下,卻是草深豆苗稀,可憐陶兄的五個傻兒子,不僅要經歷人間異樣的目光,還要忍耐腸胃的飢渴,這都有關於他們父親的閒性。

陶淵明是閒得純粹的,閒得完整的,閒的與世隔絕的。所謂悠閒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因為他們的閒是與現實格格不入的,人們讓他往東,他卻偏要往西。人們要他向西,他卻就要往東。而中國歷史上,把這種閒性文化發揮到極致的,陶老兄還只算作剛剛入流,極品的閒人,堯舜時期的許由算得。

堯舜時期,人類剛剛擺脫了矇昧狀態,當君主的人天天事情多得如牛毛,於是在高層就流行起禪讓制,先是丞相找個人替了自己,後又是這個臣子不想幹了,然後又是某個部落的酋長隨便找個人頂替了自己的位置。所謂“唐虞之際,於斯為盛”,人們對禪讓的尊崇就像現代人對美女帥哥的熱愛。找到接替者,這些閒人就真的閒下來,你躲村頭東角落,我去西山茅草溝,要多閒呀就有多閒。

這些人隱居當了閒人以後,卻發現閒行業裡還有兩個重要人物,一個就是巢父,這個人呢對鳥很有研究,為了研究鳥類動物,甚至把家築成了鳥巢,天天爬上樹爬下樹,累得不行了,卻還自得其樂。還有個人呢,就是許由,至於許由到底有多閒,連閒士們都說不出來。於是這些人就把許由當成了那高人中的高人,閒人中的祖師爺。許由的名聲於此就傳啊傳,傳到了君主堯的耳朵裡。

其實,眼睜睜看著手底下的夥計一個個地離開了自己,跑到荒郊野嶺去成了閒人,堯同志也很是心癢癢,如今聽說有個許由這樣的高人,自然不能放過如此機會。走遍山川大地,堯同志終於找到了許由。

可惜的是,許由對堯同志的禪讓很是不爽,不僅斷然拒絕,更是跑到河邊去洗耳朵,說是聽到如此的話,簡直覺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玷汙,要在河裡把耳朵洗洗乾淨。此時,放牛的巢父同志牽著牛走過來了,聽說了許由拒絕堯的事情,發出了更狠的話,說許由此人是假隱士,是假閒人,說許由要真想當閒人,定然會隱居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而不是別人一說找就找到了。巢父認為,許由的隱居無非是沽名釣譽,即便不想當君主,也是想要名垂青史。巢父甚至還怕,許由洗過耳朵的河水都汙濁了,生恐這髒水給牛喝了不好,真是矯情得很。其實,按照巢父的說法,巢父同志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他的名字不也名垂青史了嗎?

許由拒絕堯的禪讓,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天下再也沒有人主動參加公務員考試,而且大多數人以此為恥,朝廷中當官的人都老得不成樣子了,可還是沒人來接替。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後,終於出現了一個長相奇特的男人,這個男人長了兩個瞳孔,他的名字叫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