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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住在雁門深,一片閒雲到滇海。心懸明月照青天,青天不語已三載……。”這是一首蒙、漢、白三個民族複合而成的詩歌。詩歌名字叫《吐嚕歌》,它的作者是一位美麗的公主,她在生命最後一刻,寫下這首詩歌,由此成為千古絕唱!
第一首詩:新婚燕爾,對愛情的期望
公元1254年春,忽必烈率軍南下,俘獲大理國王段興智,殺死相國高泰祥,從此建國三百餘年的金庸筆下大理國,至此滅亡。元世祖忽必烈為了撫慰民心,以段氏任大理總管。又設雲南行省,並分封皇子忽哥赤為梁王。從此,梁王、行省、段氏三家共掌雲南大權,互相牽制,開始了長達百年的權力之爭。
元順帝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元朝末年群雄並起,紅巾軍將領明玉珍趁機佔據四川,國號大夏,意圖稱雄,並向南進攻元梁王府邸所在地昆明,意圖稱雄。梁王把匝剌瓦爾密不敵,不得不請求大理段氏援助。
段氏大理總管段功於是相助梁王,打敗明玉珍,並乘勝追擊,將雲南失地盡行收復。
梁王為了表示感謝,上奏元朝廷,授段功為“雲南行省平間平章”(僅次於丞相) ,並將愛女阿蓋公主嫁給段功。早就對段功愛慕已久的阿蓋公主,此時是愛情夙願達成,於是抑制不住心頭喜悅之情,於是作詩一首:
將星挺生扶寶闕,寶闕金枝接玉葉。
靈輝徹南北東西,皎皎中天光映月。
玉文金印大如鬥,猶唐貴主結配偶。
父王永壽同碧雞,豪傑長作擎天手。
阿蓋公主此詩讚美與段功的結合。全詩語言雋美,格調歡快,在盛讚段功的英武和忠於梁王的精誠、功勞中,表露了自己對段功的愛情、對美滿婚姻的期望。段功因此戀居昆明,久久不肯回大理。
第二首詩:愛情逝去,成千古絕唱
段功在昆明與阿蓋公主琴瑟和鳴,日子過得是郎情妾意好不和諧。但梁王心胸狹隘且多疑,久而久之,段功部下認為梁王難以共事,竭力勸阻段功回大理,但段功既想借行省平章的身份建功立業,又不忍和阿蓋公主分離,於是繼續呆在昆明梁王府。
此時,心胸狹隘的梁王左右不斷有人進讒言構陷段功,梁王丞相驢兒乘機進言,說段功“有吞金馬、啖碧雞的野心”,梁王更加疑忌,遂下決心除段功。於是密召阿蓋公主說:“親莫如父母,寶莫如社稷,今付汝孔雀膽一具,乘便可毒殪之。”什麼意思呢?就是梁王讓阿蓋公主用劇毒密藥孔雀膽毒殺段功。
深愛丈夫的阿蓋公主聽了父王言之至此,不禁淚流滿面,不願受命。回到家後,阿蓋把父王要她毒殺丈夫之事告訴了段功,但對梁王深信不疑的段功,竟然不相信妻子的話!
梁王知道阿蓋不能成事後,便另設圈套,邀請段功到東寺做佛事。段功自恃實力雄厚,不疑有他,欣然赴邀。行至通濟橋時,預先受梁王之命埋伏好的蕃將突然殺出,刺殺了段功。
阿蓋得知丈夫死訊後,悲憤欲絕,遂寫下了她生命中最後一首,也是她人生第二首蒙漢相間的詩歌,然後自殺殉情:
吾家住在雁門深,一片閒雲到滇海。
心懸明月照青天,青天不語已三載。
萍花歷亂蒼山秋,誤我一生踏裡彩。
吐嚕吐嚕段阿奴,施宗施秀同奴歹。
雲片波鱗不見人,押不蘆花顏色改。
肉屏獨坐細思量,西山鐵立風瀟灑。”
這是一首漢語、蒙語、僰語(今白語)相混合的古體詩。寫於哀痛之中,雜用幾種民族語言,一氣呵成,無暇細微推敲。然情切意真,形象鮮明,悽婉哀怨,感天動地,富於地方民族特色。該詩成篇後,600年間廣泛流傳於西南廣大地區,成為一首有名的忠於愛情的悲歌。
被請進廟裡供奉至今,香火六百多年延續不絕
明洪武十四年(1381年),明太祖朱元璋命傅友德為徵南將軍,藍玉、沐英為副,統兵徵雲南,破梁王兵於白石江。梁王巴匝剌·瓦爾密走投無路,逃至晉寧忽納寨,投滇池而死。
明朝徵南大將軍沐英平定雲南後,感動於阿蓋公主和段功的悽美愛情,就於昆明南郊柳壩村建阿姑廟,紀念阿蓋和段功,廟之楹柱上掛有對聯:‘’禍變起倫常,夫也何辜,父也何仇,泣盡千行血淚;奇冤含肺腑,羌(段功原配夫人所生長女羌奴,亦名羌娜)兮休怨,寶(段寶)兮休怒,憐此一片貞心。‘’!
至今,阿蓋公主的靈位仍供奉在大理古城的關帝廟內,香火六百多年延續不絕。根據這段愛情故事,大文豪郭沫若編寫了四幕歷史悲劇《孔雀膽》。近半個世紀以來,此劇被多次搬上舞臺,尤其是席明真移植的川劇本,1955年由原四川省川劇院首演,連演200多場,很是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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