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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米芾:輕濤起,香生玉乳,雪濺紫甌圓

怪人米芾:輕濤起,香生玉乳,雪濺紫甌圓

怪人米芾:輕濤起,香生玉乳,雪濺紫甌圓

米芾,生於宋仁宗皇祐三年(公元1051年),初名黻,後改芾,字元章,自署姓名米或為芊,湖北襄陽人,時人號海嶽外史,又號鬻熊後人、火正後人。書法家、畫家、書畫理論家,與蔡襄、蘇軾、黃庭堅合稱“宋四家”。曾任校書郎、書畫博士、禮部員外郎。

米芾書畫自成一家,枯木竹石,山水畫獨具風格特點。在書法也頗有造詣,擅篆、隸、楷、行、草等書體,長於臨摹古人書法,達到亂真程度。

米芾又叫米顛,因其行為怪誕,又好迷戀書畫金石,看似來似乎瘋瘋顛顛的。宋人費袞著《梁溪漫志》記載,米芾在安徽作官時,在河邊發現了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便將其擺放在書房,擺上供品,每日焚香跪拜,自言自語:“我想念石兄已經二十多載了,相見恨晚”,看來,米芾很可能是玩石界的祖師爺。

因玩石痴迷,幾近瘋顛。有人認為,米芾有失官體,違背官德。因此,被人彈劾,遭至罷官。但米芾一點都不後悔,反而索性做了一幅“拜石圖”自娛自樂,米大才子果然是不落俗套的風雅之人。

米芾不僅喜歡石頭,還非常喜歡硯臺,史傳米芾因書法造詣極高,被同樣是書法家的宋徽宗喜愛,經常召其入宮相互比試書法。有一次,寫完字後,米芾發現徽宗皇帝的硯臺非常名貴,米芾痴病又犯了,他對皇帝說,皇家御用的東西不能為百姓所用,而這方硯臺臣已經玷汙了,陛下就送給我吧。同樣喜好金石的徽宗皇帝也捨不得呀,可又不好反駁,那也顯得太小家子氣了。米芾怕皇帝反悔,抱著墨汁未乾的硯臺撒腿就跑,還真把這方寶硯賴了下來。米芾對於心愛之物的痴迷,實在是夠瘋夠顛。

米芾有潔癖,還是相當嚴重的潔癖。他家的傢俱器物,時常擦拭,唯恐不潔,而每當客人走後,所坐之榻都要洗了又洗。米芾曾作一帖,自揭其底,說有一次,他的朝靴偶然被別人所持,他心甚惡之,然後拿著這隻鞋子洗了又洗,總覺得還有腳氣味,如此反覆洗濯,最後洗爛了,成了一隻名符其實的破鞋,乾脆扔掉了事。

米芾還有如同兒戲般輕率的舉動。據載,米芾為她女兒選擇夫婿時,發現有個南京人,叫做段拂,字去塵。米芾一見狂喜,啊,不斷的拂,還不留一點灰塵,妙哉,此人就是我的乘龍快婿呀。得,人長得好,不如名字起得好,她女兒馬上就嫁給此人了。

米芾的潔癖天下聞名,可有人不相信,認為他矯揉造作,於是,想方設法驗證其真假,以證實其虛偽,而且驗證之人此番來頭大,是為華源郡王。郡王家裡有許多蓄養的家妓美女,郡王爺這是要用美色來考驗米大才子。有一天,郡王大宴賓客,眾人都在大廳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偏偏給米芾開了一個包間,然後讓秀色可餐的一眾美女環伺身旁,眾位美女寬衣解帶,袒胸露乳,以肉彈香膚輪番上陣,用葡萄美酒襲擊,千種風情,萬般狐媚,然米芾終不為所惑,並心有所厭,美女們皆為不潔之物,稍坐片刻後,獨自離開包間,甩下一群目瞪口呆的美女,神態自若的返回大廳,與眾人一同歡飲。王爺看見米芾後,一怔,還真不近女色。米芾就是柳下惠,王爺始信米芾果然有潔癖,王爺服了。

米芾不僅是書畫大家,金石玩家,還是一位頗有文學成就的詞人,且看他寫的這首《滿庭芳·詠茶》:“雅燕飛觴,清談揮麈,使君高會群賢。密雲雙鳳,初破縷金團。外爐煙自動,開瓶試、一品香泉。輕濤起,香生玉乳,雪濺紫甌圓。嬌鬟,宜美盼,雙擎翠袖,穩步紅蓮。座中客翻愁,酒醒歌闌。點上紗籠畫燭,花驄弄、月影當軒。頻相顧,餘歡未盡,欲去且留連。”

上闋寫道高朋滿座,群賢飲宴,傳神般的寫出了煮茶的過程,以玉乳比喻浮茶湯色的圓潤,何等香豔?而下闋則寫不盡侍女的嬌美,以及顧盼生情,金蓮玉步,令人心旌搖曳的美姿,款款風情娓娓道來,充滿了高曠、悠遠的意境,顯示了主人情深意重的情致。

單從詞中韻味來看,如果說米芾是一個不解風月的人,打死都沒有人相信,大才子米芾只是有潔癖而已,按現代人理解,米芾並非食古不化的柳下惠,只是口味不那麼重,具有典型的處女情結罷了。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