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祥寧
圖：來自網路
秋風掃落葉，冬霜掛枝頭。時令已至小雪節，天越來越冷，給爸爸添了件棉服，爸爸隨手丟給了我兒子，並說到：“不用再給我買襖，我有得穿。”
爸爸所謂的有得穿，要麼是以前的舊衣服，要麼是別人送的那些。爸媽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你說給他們買東西，肯定第一時間反對。“不用，不用，別買，啥都有。”
前年給爸爸買件皮襖，被嘮叨了好久。從開始下單就不讓，硬著頭皮拍了下來，到貨以後穿上有點小，轉手給了我小舅。在小舅的好說歹說下，才同意又讓買了一件。
這次我沒吱聲，到貨後才給老爸說的。想著爸爸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的，這次拍了個淺灰色的，但是拆開包裝一看，爸爸又開始挑剔。說：“你買個這樣的，我咋穿啊？穿上能幹活啊？到不了地裡就弄髒了，我不要！”
我說：“你的衣服不都是黑色的嗎？這次給你換換樣，挺好的呀，你要是覺著上地不能穿，那就在家穿。”爸爸說：“行了，行了，我不要，又不是沒襖穿，這個給小傢伙（我兒子）穿吧。再說了誰說我的衣服都是黑色的了，你下學那會，給我買的那個不就是黃色的嗎？”
略一沉思才想起來，那是我2002年高一退學後，用退還的學費給爸爸買的那件休閒棉服，其實是咖啡色的。要說那是我第一次給爸爸買東西，已經19年了，那件衣服也早就被打包收起來，束之高閣了，爸爸卻還記著。
那年的金秋十月，萬物蔥蘢，收穫在即，我卻因為不值一提的一點小事，自尊心的作祟下，選擇了退學。爸媽的威嚇，老師的挽留，都沒能改變我“決然”的心。現在想來有點可笑，有些可悲……
離開學校後，在家一直是無所事事，東逛西竄的混了一頭年。就連自己在學校的課桌什麼的都是一個多月後，才去收拾的。當時離開的時候，幾個同學送我出學校，有個兄弟提了一嘴說：“你才上了一個來月，得退你點學費吧？”
當時還真沒在意，直到學校快放寒假，外地上大學的姐姐回來後，和三哥（發小）我們一起吃飯聊天時又說起這事，三哥說：“去問問不就知道還能不能退了。”
第二天上午，我們仨就去了學校，到校長室說明了一下情況，沒太多繁瑣，還真退還了九十多塊錢，雖然不及預想的多，但聊勝於無嘛。
我本想著用那九十來塊錢，我們仨在街上吃頓飯，但姐姐和三哥都說：“吃飯就別吃了，看看給爸媽（叔嬸）買點東西吧，不然到家又說你亂花錢。”
於是我們仨在街上逛了好幾圈，最後看上了那件咖啡色休閒棉服，花了70塊錢買下來的。忘了當時到家把衣服給爸爸時，他說了什麼了，不過依稀記得，他和媽媽都笑了。
那件衣服爸爸穿了好幾年，印象最深的是我2006年，意外致殘回到縣醫院以後，那時的我，記憶還有些模糊，好多事情還記不起來。爸爸就穿著那件衣服，站在床前問我還記不記得那件衣服。
那件衣服是送給爸爸的第一份禮物，那件衣服應該一直會在，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