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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蹈脫穎而出,名列第一,是響噹噹的狀元

焦蹈脫穎而出,名列第一,是響噹噹的狀元

焦蹈脫穎而出,名列第一,是響噹噹的狀元

焦蹈,無為軍無為縣人。元豐八年(公元1085年)的省元、狀元,放榜後六日卒。元豐八年科試前,南宮火起,由禮部改試日期,在考中進士的四百六十人中,焦蹈名列第一。遂有“不因南宮火,安得狀元焦”之語。可憐焦蹈中狀元后第七天,未授官病卒。

據清《太平府志》和《繁昌縣誌》記載,繁昌縣由宋至清的三十六名進士中,僅有二名狀元,而焦蹈則是其中一名英年早逝,壯志未酬的佼佼者。

古代科舉考試每三年舉行一次,此時,來自各地計程車子都會聚於省城,透過四書、五經、策問和八股文等的考試,即所謂鄉試。鄉試被錄取者稱為中式,也叫鄉薦,這才有了應進士試的資格。焦蹈在鄉校讀書時就有神童的美名,小小的年紀已通覽經史百家。在眾多考生中,焦蹈雖為鄉薦第一,可在禮部主持的考試中,卻每每不利。他並不灰心,仍然刻苦努力,準備迎接來年的考試。

北宋元豐八年(公元1085年),他又打點行裝,帶著書童,前往京城汴京(今河南開封),參加禮部主持的考試。當他匆匆趕到京城時,已錯過了會考日期。他沮喪極了,正在收拾行囊時,誰知驛館外人聲鼎沸,走出屋外,只見場屋也就是考場方向,火光熊熊。當日,禮部官員傳下話,南宮失火,另選場地,考期順延。聽此訊息,他自是喜出望外。第二天,在考場上他發揮極佳,一舉奪魁。

中國的科舉考試,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而學界一般以隋煬帝創置進士科為標誌。科舉取士的制度發展到宋代已日臻完善,而宋太祖趙匡胤所建立的殿試製度,則是對科舉制度的大膽改革。所謂殿試,就是在禮部考試完畢後,皇帝親自在金鑾殿主持最高一級的考試,人們常說的天子門生即由此而來。考生經過皇帝考試合格後,便可直接做官。北宋時殿試第一名為榜首,第二、三名為榜眼,前三名都可稱為狀元。到南宋後,上述稱謂有了些微的變化,第一名為狀元,第二名為榜眼,第三名為探花。

焦蹈進士及第的那年是元豐八年(公元1085年),斯時,正當壯年的宋神宗趙頊病逝,九歲的兒子趙煦繼位,是為哲宗。皇帝殿試要面對天下俊彥,要出題面試,這對尚是稚童的趙煦就顯的力不從心了,況且,神宗去世不久,趙煦尚在悲痛之中,自然也就不能象往年那樣的讓皇帝親自殿試,而是特別賜權給禮部,讓在所奏報的四百六十名進士中,依照考試成績排出順序,焦蹈當然是脫穎而出,名列第一,是為響噹噹的狀元。

哲宗皇帝接見並賜宴,宰相手持試卷,高聲唱名:“殿試第一焦蹈”,階下的衛士們皆應聲傳呼:“殿試第一焦蹈!”這便是臚唱,其場面之莊嚴和榮耀,令親歷者終身難忘,曾有詩云:“臚唱曾叼殿上傳,末班遙望御爐煙。”接著,皇帝派侍衛清道引從,狀元換上新的官服,掛上鮮紅的綵帶,騎著高頭大馬,在京城遊街,道路兩旁站滿了人,爭先恐後以一睹狀元的風采,以至“公卿以下無不聳觀,雖至尊亦注視矣。”北宋文學家尹洙是這樣的誇耀:“狀元及第,雖將兵數十萬,恢復幽薊,凱歌勞還,獻捷太廟,其榮亦不可及矣。”

回到家鄉繁昌,父老鄉親早就守候在路邊,焦蹈騎著馬由縣長牽馬導引,穿過五彩絢爛的彩門,不絕於耳的嗩吶聲、鞭炮聲和鑼鼓聲,混合成一曲喜慶的合奏。正所謂樂極生悲,或許是精力和體力的過度透支,或許是沿途的鞍馬勞頓,焦蹈回到家後六日,便得急病而亡。真所謂“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朝廷此時正準備授其以官銜實職,聞知焦蹈突然去世,既為失去英才而痛惜,又憐憫他的刻苦勤勉的精神,特撥二十萬喪葬費。

焦蹈的命運可謂詭異,應進士試誤了考期,本已無緣及第,可是考場的一場大火,卻改變了他的科考前程。關於這場大火給焦蹈所帶來的奇詭的轉折,南宋著名學者洪邁在《夷堅志》中,有著詳盡的記述。據云:焦蹈趕考路過金陵的那天清晨,走到一條小巷時,也就是現在南京珠江路西端,突然由一間閣樓上倒下一盆水,水濺街面,鏗然有聲,透過晨曦,只見溼地上有一黃燦燦的物件,急走中的書童俯身拾起揣入懷中。

回到驛館,書童拿出一看,竟是一隻沉甸甸美奐奐的金指環。書童瞞著焦蹈,一直到第三日才拿出指環,告訴事情的經過。焦蹈聽罷,焦急地說:“這可是童婢的過失呀!主人丟了金指環,還不知怎麼鞭打童婢呢?性命攸關,性命攸關呢!萬不可遲延,還不快快送去。”書童苦苦相勸:“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認責認罰。考期已經臨近,萬萬不能耽誤行程。”焦蹈卻說:“功名事小,性命事大。”不由分說,拉著書童照原路回到金陵,將金指環歸還失主,這家人深受感動。

焦蹈緊趕慢趕,趕到京城,考期早已超過了二天,可沒曾想考場的一場大火,生生地又把考期延遲,可謂好心好報,天可憐見。《夷堅志》說:“及到京,已遲二日,場屋正值火災,時為之語曰:‘不因南宮火,安得狀元焦。’”

當焦蹈以狀元郎的身份途經金陵時,金指環的失主一眼就認出了焦蹈,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整個金陵城都傳遍焦狀元拾金不昧,以至延誤考期,後又好人好報,金榜題名的故事。時間久了,這條巷道也就被叫成了狀元巷。一直到公元1992年,狀元巷還被列為南京市的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可是到了1994年,因建設需要而將其拆除。

狀元巷的由來,一直有著誤傳,以為狀元巷是因焦竑而得名,焦竑、焦蹈雖一字之差,卻差之數百年。焦蹈乃宋代人。焦竑乃明代人(公元1540——1620年),是明萬曆十七年(公元1589年)的狀元。據《大宋狀元考》和《夷堅志》所錄,狀元巷當指焦蹈無疑。

焦蹈之所以被口傳成焦竑,除了焦竑是江陵(今南京)人,得地緣人氣之利,更重要的是,焦蹈剛得功名即早夭,可謂“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明代的焦竑就不一樣了,他的名氣可比焦蹈大得多,其著作頗豐,有《澹園集》、《焦氏類林》、《老子翼》和《莊子翼》等。清代《繁昌縣誌》中,還收錄他的四篇文章:《與夏雲峰書》、《答陳上敬書》、《李節母傳》和《黃州府經歷從任墓誌銘》。與之相比,焦蹈只留下令人扼腕嘆息的故事與傳奇,而沒有留下片言隻字。在歷史的滄桑歲月中,市俗的口口相傳,將狀元巷得名的焦蹈換成一字之差的焦竑,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至於那句流行語:“不因南宮火,安得狀元焦”,更是被敷演成眾多的版本,如“若要中老焦,只有貢院燒”、“不得場屋燒,哪得狀元焦”、“不因開寶火,安得狀元焦”等等。更有好事者將焦蹈的出生地,由繁昌縣挪移到自己的所在地,甚至說什麼焦蹈的後人又由其地遷往黃山,又由黃山遷到霍山云云,凡此種種都不足為奇,考其原因都是狀元的功名造成的,試想一下,如吾儕芸芸之輩,誰又樂意非得要拉為故里鄉人呢?其實,最有說服力的證據乃是歷史文獻。據清代《繁昌縣誌》之《輿地志》所記:“焦狀元宅址,在獅子山東麓,宅外有焦家裡井。狀元名蹈。”“狀元焦蹈墓,在縣西三十里七八都赤沙灘。”這就是說焦蹈生生死死都在繁昌。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