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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歷險記

去年10月的南極之旅精彩紛呈,讓我刻骨銘心的卻是那次登陸夏古港的經歷。

南極歷險記

停靠南極的法國“日麗號”郵船

2019年10月,應“南極低碳行論壇”的邀請,我和夫人開始了南極之旅。從浦東機場出發,經德國法蘭克福、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抵地球最南端的城市烏斯懷亞,然後在烏斯懷亞上了法國“日麗號”郵船向南極大陸前行。一路顛簸,雖疲憊卻興趣盎然:憧憬南極的廣袤神秘、純淨聖潔,既嚮往又期待。

南極行中,無論多名全球科學家和社會各界精英對“南極生態保護、全球氣候趨勢”等的精闢論述,還是中外藝術家在船行中的精湛演出,特別是素有“魔鬼西風帶”之稱的德雷克海峽的巨大海浪,天堂灣火燒雲的無比美麗,以及皚皚耀眼的千年雪山,晶瑩剔透的萬年冰川,萌態可掬的企鵝,慵懶率性的海豹……盡情展現了銀裝素裹和“萬類霜天競自由”的豔美景色。我不禁詩曰:“劈波斬浪南極行,冰川雪山美風景。西施貂蟬夢中嘆,從此人間無仙境。”然而,讓我刻骨銘心的卻是那次登陸夏古港的經歷。

夏古港是南極大陸無數島嶼中的一個,是法國探險家讓-巴蒂斯特·夏古率領的法國南極遠征隊在探索南極半島西海岸時越冬的地方,也因此得名。那天,船長大衛根據海象和氣候狀況決定登陸夏古港(登陸哪個島,什麼時候登陸,均由船長決定),並派出探險隊長道格拉斯帶領探險隊員先行登陸,為全船乘員登陸作準備。

按規範,我們每次登陸前,必須先由探險隊員上島,由他們決定上島的行進路線,在選定的路線上連鏟加壓地鑿出一條寬約五十釐米的小路,並在兩邊插上小紅旗,嚴格要求登陸人員只能在兩旗之內的小路上行進,以防跌落兩旗之外的雪窟或雪縫,確保安全。

上午十時許,船上乘員每八人一組乘衝鋒艇陸續登上夏古港。此港其實是一座高數百米的雪山,雪山頂上埋著一位探險家的遺骸。當時,晴空無風,雪山豔麗,大家秩序井然地登陸、上山。我和夫人也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山上行進,還不時停下,或遠眺冰川,或近觀企鵝,手機忙不停地拍下美麗的瞬間,完全沉浸在純淨晶瑩的美妙中。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轉眼間,夏古港風雪交加,鵝毛般的雪片鋪天蓋地飛來,天地間惟餘莽莽,瞬時辨不清方向。等我稍稍緩過神來,定睛一看,已“前無行人,後無來者”了。原來在我倆“沉醉”其中時,大衛船長根據氣候變化情況已下令停止登陸夏古港,在我們之前上山的人們也都已下山了。此時,大雪早已將小路掩蓋,兩邊的小紅旗也埋入雪下,或僅僅露出一個小紅點。我不禁冷汗一身,夫人比我更緊張,往下返回走的時候跌跌撞撞,完全偏離了依稀記得的小路,我在後面大呼小叫,仍無濟於事。她或翻倒在地,或踩入沒腿深的雪縫,險象環生。也難怪呀,我們登陸時身穿的衝鋒衣、衝鋒褲重如鎧甲,再加上防風帽、防紫外線眼鏡、圍巾、長筒防水登陸膠鞋等“全副武裝”,行動笨拙,視線不清,如臨“滅頂之災”的感覺油然而生。正在“絕望”之時,突然看見一個紅點緩緩向上移動,原來探險隊員發現了我們,前來救援。喜出望外之餘,我趕緊用勉強的英語求助,結果自然是“雖有險卻無事”。那天,探險隊員將我倆一直護送到登陸點,上了衝鋒舟,安全地回到了“日麗號”郵輪上。

都說經歷就是財富,我在南極的歷險不也是一份難得的財富嗎?(薛全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