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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智商欠奉的陳洪

前情回顧:

老首輔夏言此時是猶如風箱裡的老鼠,兩頭不是人,明明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搞出了這種糊塗事,他卻要代人受過,還得他來默默承受這個後果。

103

“首輔大人,請別再和稀泥了,好人壞人全讓你當了”,一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衣服是乾淨的言官站出來說道。

夏言此時竟一時語塞,露出滿臉的羞愧之色。

內閣首輔夏言、次輔嚴嵩,禮部尚書徐階,還有陸續幾位六部堂官等等都趕來了,擔心陸炳頂不住壓力,陳洪見勢不對,連忙撒腿跑進了午門,去向萬壽帝君報告去了。

陳洪一番添油加醋的將方才毆打百官如何精彩之處講解給嘉靖聽,嘉靖卻沒有一絲的解恨的表情,只見他恨恨的罵道:“他們哪裡是衝著毛伯溫與王崇古啊,分明是衝著朕來的,他們是在逼朕,要向朕奪權啊”。

說著,一激動嘉靖便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突然感到喉嚨處一甜,臉色漲的通紅,嘉靖趕緊用手帕捂住。

一旁站立的呂芳慌忙上前一步,又是給皇帝陛下順氣,又是給皇帝陛下喂水,他偷看了一眼嘉靖的那方黃色絲綢手帕,上面分明有一處暗紅色的血跡,不用的嚇到了,竟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急著說道:“陛下要請太醫嗎”?

嘉靖給了個一個嚴厲的眼神說道:“朕還死不了,大過年的請什麼太醫,將邵仙師為朕煉的仙丹拿一顆來”。

呂芳雖有心勸諫,但是卻又不敢開口去觸犯皇帝的天威。只好擦拭了一下眼淚,給皇帝去取來了那顆要命的玩意。

待嘉靖服下後,便開始打坐調息,只見剛開始臉色便呈現出不自然的殷紅,隨即慢慢變得慘白慘白的。倒是將一旁服侍的呂芳、陳洪二人嚇得不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嘉靖的臉色慢慢恢復正常,猶如方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此時嘉靖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開口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稟陛下:“卯時初了,還有小半個時辰,天就亮了”。一旁侍候的呂芳見皇帝陛下恢復正常了,聲音慷鏘有力,那顆懸著的心便放下了。

“他們不要臉,朕還要臉呢,陳洪你前去看看,給陸炳傳旨,若那些人還敢糾纏不休,既然都不願意回家過年,那就統統給朕請進昭獄去過年,年夜飯朕管了”。嘉靖恨恨的說道。

“諾”。跪在地上感覺四肢都已經發麻的陳洪應了一聲,便起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此時午門外,內閣首輔夏言、次輔嚴嵩、以及禮部尚書徐階、吏部尚書夏邦謨,工部尚書張潤全都到了,在午門外與陸炳對峙著。

還有陸續不少官員朝著午門趕來,首輔夏言見我方火力越來越猛,便大起膽子說道:“都督,煩請通報一聲,本官要見陛下”。

看著這些僵持的官員,陸炳雖有心卻無力,也不開口,靜靜的朝著夏言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陳洪從裡面跑了出來大喊道:“陛下口諭,眾卿聽宣”。

“臣等恭請聖安”。夏言、陸炳、嚴嵩等人便朝著陳洪跪下行禮,嘴裡高呼著。

“陛下有旨,爾等若再不散去,著錦衣衛指揮使都督陸炳將其全部下昭獄”。陳洪說話間還帶著怒氣,也不知是狐假虎威,還是代替皇帝陛下傳達濃濃的怒氣。

此話一出,一干被包圍的言官們瞬間炸了,此時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若是慫了退去,這首輔大人、次輔大人、一干六部堂官就在面前,將來還有何顏面再見眾位同僚。但若是不退,眼前皇帝顯然是動真格了,要真入了昭獄,搞不好骨頭渣都被老鼠給啃沒了。

這時一干文臣言官們通通把目光望著首輔夏言,意思是:“首輔大人,到底是硬挺著,還是暫避鋒芒,您快點拿個主意啊,您可千萬別坑我們啊”。

“且慢,先別慌著抓人,陳公公,本官要見陛下,待老朽見過聖上後,再做定奪”。夏言朝著陳洪拱了拱手說道。

“陛下有旨,今兒個誰也不見,包括你夏閣老”。陳洪毫不客氣的回道。

此時首輔夏言的老臉是漲的通紅,雖然懼怕皇帝陛下的天威,但是他身為百官之師,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年輕的官員被抓走,否則日後還有何顏面再立足於士林之間啊。

只見他夏言將背後的毛皮大氅一扯,扔到地上,露出了那身尊貴威嚴的蟒袍,鬚髮皆張指著陳洪罵道:“無恥閹奴,本輔看你是假傳聖旨,拿聖旨來,不然要抓百官就從老夫的屍體上跨過去”。

此時眾人均被首輔夏言的行徑震驚了,誰都沒想到首輔大人竟然如此有骨血。此時站在首輔夏言身後的吏部天官夏邦謨也站了出來說道:“下官與首輔大人共進退,要抓百官,就從老夫的屍體上跨過去”。這老大人德高望重,又手握全國四品以下所有官員的升降沉浮大權,其威嚴不亞於當朝首輔夏言。

見狀,工部尚書張潤、禮部尚書徐階也站了出來站在夏言的身旁一個個高呼著與夏言同樣的話語,形成了一堵人牆,將其後數十名言官御史們保護住。

“你們,你們這是要抗旨嗎?要造反嗎”。陳洪色厲內荏的用那尖銳的公鴨嗓喊道。

內閣次輔嚴嵩此時是被趕鴨子上架,在場的二品以上的高階官員們全都上了,自己若是躲在人後不上豈不是惹得士林嘲笑,將來又有何顏面再立足於廟堂之上呢。於是便也匆匆站了出來高喊道:“定是你這奴婢記岔了口諭,沒有聖旨要抓百官,就從本官的屍體上跨過去”。

嚴嵩這話聽著是正氣凜然,然實則話裡有話,是提醒陳洪別在這僵持了,趕緊回去找皇帝陛下要聖旨,讓這些官員們心服口服。

然陳洪此時就像是傻了一樣,智商明顯不夠用,朝著嚴嵩反問道:“莫非相爺以為奴婢敢假傳聖旨。您老就是再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幹這種誅九族的事情啊”?

嚴嵩此時心中是一萬句“曹尼瑪”奔騰著,見過傻的,就沒見過這麼傻的。明明是自己好心替他解圍,結果卻還把自己給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