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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一天寫2000首詩算啥,努力一下,寫3000首也能行!

原創 |書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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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最近網上被熱炒的兩條新聞,都與孩子有關。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一條是雲南昆明一個六年級的小學生陳某某,其參與的科研專案“C10orf67在結直腸癌發生發展中的功能與機制研究”,獲得了第34屆雲南省青少年科技創新成果專案(小學組)一等獎和第34屆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小學組)三等獎。

而該小學生的父母,均為中國科學院昆明動物研究所的研究員,博士學位。

其父親陳勇彬,是研究所腫瘤訊號轉導專案組的負責人,其母親恰恰還是“C10orf67在低氧適應及非小細胞肺癌發生發展中的功能與機制研究”的專案負責人。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在輿論強烈關注質疑之下,先是雲南省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組委會在7月15日匆匆宣佈取消該小學生的一等獎獲獎成績、收回證書和獎牌,理由是“專案研究報告的專業程度超過了作者認知水平和寫作能力”。

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組委會秘書處緊跟著在第二天16號也宣佈撤銷該專案第34屆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三等獎,收回獎牌和證書。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而該小學生的父親陳勇彬,隨後在科學網公開發布的一封道歉信中解釋,“在專案申報過程中,我未充分掌握及領會組委會發布的‘專案報告必須是作者本人撰寫’的關鍵資訊。

另一則新聞是關於一個時年14歲的女孩。

事情起於網路上流傳的一幅書籍照片。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在書籍扉頁的作者簡介中,白紙黑字寫著這個名叫岑某諾的女孩(當年14歲)一天能寫300首詞牌,一天能寫2000首詩。

而當澎湃新聞的記者向該女孩的父親岑剛燦求證時,其父說,“女兒每天確實可以創作2000首詩,沒有誇大,甚至每天做3000首都沒問題。”

這兩則新聞以及相關當事人父親的後續解釋,之所以會引起輿論的極大質疑甚至反感,就是因為它們都觸及了社會公眾認知的底線,睜著眼睛說瞎話,指黑為白,公然侮辱了公眾的智商。

當知識分子都習慣睜眼說瞎話時,那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做學問搞研究,最最基本的底線是什麼?

不做假!

這個標準其實很低,因為它可以用來要求社會上任何階層、任何職業的人。

賣早點的攤販不能摻假售假,歌星唱歌時不能假演假唱,各級官員工作時不能做假瞞報。

同樣的,大學教授、研究機構研究員也不能論文造假、科研資料造假。

但現實情況卻並非如此。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供職於中科院昆明動物研究所的研究員陳勇彬博士,是理所當然的知識分子。

而那位日做2000首詩的女孩岑某諾的父親岑剛燦,不但是浙江紹興一家文化傳播公司的法人代表,還是一家叫做“中國國際新聞雜誌社”的記者,論起來,也算是靠文字吃飯的“文人”。

當這兩位受教育程度高於一般普通群眾的文人和知識分子,面對公眾質疑時,都在不顧常識地睜著眼睛說瞎話時,這個社會還能要求普通百姓有多高的道德標準?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網路上從來不缺乏衝擊普通群眾認知底線的怪事荒唐事,見怪不怪之後,我的態度也從生氣逐漸轉變為好奇,好奇這些人為何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依然選擇謊言。

先說那個研究癌症的小學生。

為什麼中小學生(其實是家長)會熱衷於參加各種全國性的科技大賽?

因為這背後有升學加分、履歷鍍金等等現實需求。

而評選環節的不透明、可暗箱操作等特點,更助長了學生家長參與其中的投機心理。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一個小學生不具有研究癌症發展機制的認知能力和水平,這是常識。

但一幫子大賽評委卻硬硬地把這個常識打破了。

他們不但認為小學生也可以研究癌症,而且還能研究出高水平,高到足以獲得一等獎。

專案報告必須是作者本人撰寫,這是常識,而一個擁有博士學位的研究員能讀懂這句話,更是常識。

但小學生的研究員爸爸陳勇彬,硬硬地把這個常識打破了,他不認為自己兒子參賽作品的專案報告必須由兒子親自完成,也不認為自己可以讀懂大賽規則中的這句話。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面對這樣的所謂“知識分子“,你有什麼辦法?

再聊聊這個“天才女孩”的父親岑剛燦。

其實看過那個女孩諸如“全球華人青少年領袖學習會創始人”“宇宙超能量品牌創始人”等一大堆晃瞎人眼的唬人頭銜,以及她頗具傳銷神韻的演講影片後,公眾大概就可以知道,她擁有一個多麼“望女成鳳”的父親。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女孩岑某諾或許真的很優秀,或許也真的有很強的語言表達能力和文字創作能力,但她父親卻把自己的女兒,從一個神話硬硬地捧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人一天創作不了2000首詩,這是常識。

但這個父親硬硬地打破了這個常識:“2000首算什麼,3000首也能行。”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經過記者查證,出版岑某諾所著三本書籍的中國人民出版社,均沒有在國家新聞出版署的登記資訊。說白了,這三本書都屬於非法出版物。而岑某諾擔任記者的所謂“中國國際新聞雜誌社”,也是一家在香港註冊的媒體。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不過面對記者的採訪,岑某諾的父親岑剛燦十分坦然,他承認女兒的三本書和自己的一本書都是自己自費印刷送朋友的,“但不管別人怎麼議論,都要走好自己的路,我們能做到的就是不誇大。”

面對陳勇彬的辯解,以及岑剛燦的坦然,我更多的是困惑和不解。

一個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執迷於自己所營造的幻象之中?

冥思苦想之後,我想到了傳銷術。

傳銷騙子給你洗腦的套路有三個關鍵步驟。

第一步要切斷你與真實世界資訊的連結。

第二步是反覆向你灌輸傳銷理論。

第三步是堅決不允許你提出質疑。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我想陳勇彬和岑剛燦們也是如此。

他們首先切斷了自己與外部真實世界的資訊溝通,眼中沒有“常識”二字,只剩“兒子、女兒是神童”這一個資訊,並以謊言和詭辯來應對外界的質疑。

所以在被這種觀點反覆洗腦之後,最後就連他們自己也會深信不疑:六年級的兒子真能研究癌症,14歲的女兒真能一天寫2000首詩。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我在網路上看到岑某諾10歲時在一個成功學課程上的演講影片。一個10歲的女孩,已經會當著臺下的無數聽眾,拉長聲調吹捧著自己,滿嘴都是“能量”“夢想”“格局”“企業家”等大詞,並老練地指揮著背景音樂的停頓,向臺下觀眾索要歡呼和掌聲。

10歲時尚且如此老練,而現在已經16歲上高一的岑某諾,在父親眼中,也就理所當然地“無所不能”了。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聽了岑某諾的演講,我又開始在網路上尋找她口中不斷感恩的那個“最尊敬的老師”的演講影片,以及老師的老師的演講影片。“祖孫三代”都看下來,我突然發現,這不就是從一個模子里扣出來的嗎?

滿臉安詳幸福之光,雙臂舉向天空,不斷重複自己在亞洲乃至世界的知名度,不斷詢問臺下觀眾是否渴望成功和財富,以獲得臺下無數聽眾如醉如痴的掌聲和歡呼。

這種成功大師銷售課程的路數一脈相承下來,小女孩岑某諾那些晃瞎人眼的世界級頭銜還算是虛假嗎?一天能寫2000首詩的才能還算吹牛嗎?她的父親還算是在說謊嗎?

一些所謂成功學大師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吹的牛,自己都信。

當知識分子也習慣“睜眼說瞎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對未成年人的過度包裝和吹捧,背後有一個大的社會背景。而放在這個背景之下,一切反常識的事情,看起來又都是那麼合理。

這個大背景,就是社會公眾對常識的無視、對名利的渴望、對真理的鄙視、對荒謬的嚮往。

而就是在這個大背景之下,本應該是“社會脊樑”的個別知識分子,也就習慣了“睜著眼睛說瞎話”,或者爭當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或者沉睡在一片他自己永遠也不想醒來的虛妄與幻象之中。

-END-

【作者簡介】

書影君,一個不懂法律的心理諮詢師不是好影評人。

把電影讀成詩,將文字變作光。

本文配圖:豆瓣網

把電影讀成詩,將文字變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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