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冬天的溼棉襖，我兒時的夢魘
小學二年級那年冬天，每天上學，我們都要過一條寬寬的河，跨過一塊又一塊大石頭，這些石頭上總是有冰，滑溜溜的，我經常一個不小心就掉到河裡去，棉襖被打溼，手裡拎著的火盆也熄滅了。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會有多麼寒冷，多麼難堪，多麼絕望。
我上學早，比同年級的同學，小一歲，身體又弱，那時候，我還患有哮喘。
每次過河，我都膽戰心驚。
可是，不管我怎麼小心，還是會掉下去。
那條必經的河，簡直就是我的夢魘。
去年回老家，我同學說我那時候經常去別人家借幹棉襖，在教室後面烤自己的棉襖，可是我竟然對此毫無記憶。
也許，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我承受不了，所以選擇了遺忘。
我堂哥說，石頭上結冰，是因為前面過河的大孩子，故意把水弄到石頭上。
呵，這些大孩子，我祝福你們有生之年，也體會一下大冬天掉河裡的感受。
但是我現在可以想象，當我棉襖被打溼時候的心情。冬天穿溼棉襖，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溼漉漉涼冰冰的棉襖貼在身上，很想脫掉，可是你又不能不穿啊，不穿更冷——到底哪個更冷？
我仔細想了一下，穿著溼棉襖的時候，好像會用體溫去溫暖溼棉襖，讓它有那麼一點點溫度。
更何況，你不可能不穿啊，起碼得用它遮羞啊，還得見人啊，它即便再沒有溫度，你也總不可能
果
體吧？
02
伴侶這件溼棉襖，是長大後的夢魘
有人說，父母匱乏的愛，對孩子來說，就像一件溼棉襖。穿著冷，不穿更冷。
其實，伴侶匱乏的愛，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個伴侶，明明給不了你什麼愛，可是，你還是得跟他繼續。
因為，他就像是你冬天裡的溼棉襖，唯一的一件棉襖。你別無選擇。有，總比沒有的好。
沒有棉襖，你就覺得自己很羞恥，竟然連一件棉襖都沒有，羞於見人。
沒有男人，你也覺得自己很慚愧，竟然沒有男人，無顏見江東父老。
於是，你就一直穿著溼漉漉的棉襖，在漫長而寒冷的冬季，煎熬著。
於是，你就一直伴著一個冷冰冰的伴侶，忍受著日復一日的痛苦。
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你甚至一直安慰自己
：嗯，這件棉襖款式還是可以的，顏色還是挺好看的，它還是有用的。
為了讓自己沒那麼痛苦，你也一直告訴自己
：這個男人，也還是有優點的，有好處的，我對他好，他也給過我一點回報，還是有感恩之心的。
可是，你穿著這件溼棉襖，在冬夜裡，走啊走啊，身上卻越來越冷，越來越冷，你快凍成冰塊了。
你伴著這個男人，日子就這麼過啊過啊，你的心卻越來越涼，越來越涼，你快受不了了。
03
脫下溼棉襖，你會凍死嗎？離開渣男，又會怎麼樣？
有一天，你終於，感覺到，這件棉襖實在太冷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穿它？
這個男人，實在太渣了，我是不是可以不要他？
冬夜，你緩緩脫下那件溼棉襖，裸露在滴水成冰的雪地裡。
那天，你轉身，頭也不回，把那個男人，撇在了身後。
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著，寒冷的空氣鑽了進來，往骨頭縫裡跑。
每一個細胞，都凍住了。
就像一個塑像，矗立在寒風中。
雪花灑滿了每一寸肌膚，北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你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感受著這一切。
你不再要那個男人，
你不再需要這塊遮羞布，你一樣可以見人。
因為你其實，還有衣服穿，還可以自己買衣服，做衣服。
穿著這些，你更加舒適，更加美麗動人。
那個男人，其實只是一塊髒兮兮的遮羞布而已。
可以不要了，可以丟棄了。
你脫下溼棉襖，
你很冷很冷，但是你沒有死。
你不會死。
未來，你會有乾燥暖和還漂亮的棉襖穿。
你捨棄那個男人，
還會有好男人，
來溫暖你。
即便沒有，
你，還有自己。
她會永遠永遠，陪著你，一輩子，
不管是在太陽底下，還是在陰影裡，
她永遠不離不棄，與你生死相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