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千度劉郎
01
“還能從哪裡弄到錢呢？”
這天，穆奐晶坐在公園一角的長椅上，舊帽遮顏，一遍遍翻看著手機通訊錄，想給自己找到一位“救星”。
400多個號碼裡，有親人、朋友、同學、牌友、打工同事，能借給她錢的，約摸10來位。可是這10來人，已被她以各種理由，一次再次求借。隨著自己聲名狼藉，已沒誰可能再借給她哪怕是100元了。
手機設了來電呼入限制，螢幕上不時顯現有電話打來，都是一些索要賭債的“吸血鬼”。穆奐晶痛恨這些人，也痛恨自己。
兩年前，她被朋友領去耍牌。第一次便大獲全勝，半天時間贏了10000多元。這可是平常辛辛苦苦打工，兩個月才能有的收入啊！
穆奐晶嚐到甜頭後，決定乘勝追擊。次日她早早約了牌友，準備再展雄風。然而，這次她的手氣卻奇臭無比，幾乎從坐上桌子一輸到底。自己手裡的3萬多現金全部易主，還當場欠下賭賬近兩萬。
此後，穆奐晶像著了魔一樣，總想著翻本，但她卻陷入了一個怪圈，總是輸多贏少。贏時三千兩千，輸時三萬五萬。丈夫做生意攢下的近百萬積蓄被她敗盡了，親友借給她的幾十萬也輸光了，外面還欠著二三十萬的賭債。
可怕的是，這些賭債還以每天兩分三分的日息往上暴漲，不出兩個月，本息就能翻倍。
丈夫對她百般手段使盡，均沒能讓她懸崖勒馬。最後丈夫給她開出條件：再給你5萬，然後我們馬上離婚。
她橫了橫心，與丈夫辦了離婚證。滿以為憑這5萬元能東山再起，結果兩場下來，便輸了個兜底朝天。
連父親治病的錢，都被穆奐晶騙來輸了。她再也沒地方能籌到賭資了，債主追得她惶惶不可終日，老家是待不下去了。
能去哪呢？誰能接納自己呢？思謀半天，穆奐晶終於想到了一個人。
02
“小娜嗎？我是姨媽。”
“姨媽好，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聽小娜的口氣，穆奐晶確定她還不知道自己那一檔子爛事。她跟小娜說，自己馬上要去秔（讀jīng）州，到時想跟小娜見見。
小娜在秔州理工職業學院唸書，自小聰明伶俐，穆奐晶很是喜愛這位侄女。她上大學時，穆奐晶還送給她5000元盤纏。穆奐晶聽說小娜課餘在兼職當模特，可見侄女在秔州已有一定人脈。
一切比想象的更順利。小娜不僅熱情接待了姨媽，還介紹她與一位服裝公司老闆認識。
老闆姓林，大名林生濱，長得清眉目秀，一表人材。小娜說，自己是林老闆公司聘用的時裝模特。飯桌上，穆奐晶用了不到半小時，就察覺小娜跟林老闆絕不僅僅是主僱關係。
席間，小娜說到姨媽想在秔州尋個事體。依小娜意思，叫林老闆不如辭了家裡現在的保姆，讓姨媽去頂上。林老闆滿口應承：“沒問題啦，等我訊息好啦。”
從飯店出來，林老闆與小娜並排走著，穆奐晶走在一旁。趁穆奐晶不注意，林老闆伸手攬向小娜腰際。小娜作忸怩狀，輕輕將他的手挪開，側過臉對著林老闆含羞一笑。穆奐晶眼睛餘光瞥見這一幕，心裡一陣竊喜：自己的事情準是能成！
兩天後，小娜接到林生濱電話，說她姨媽可以去他家上班了，他親自開車來接。路上，林老闆給穆奐晶交代，就說她是他廣東一位生意夥伴的親戚。
林生濱家住豪華小區，房舍寬敞明亮，裝修雅典豪華。穆奐晶初進林家大門，但見女主人模樣端莊大方，30歲出頭，跟自己年齡相仿。林生濱介紹說，這是我老婆，叫祝曉貞。
祝曉貞滿面春風，接過穆奐晶的揹包，招呼3個孩子快過來叫穆阿姨。
這是丙申年夏末的一天。祝曉貞不知道，就是這個看起來乾淨利索的女人，會在次年以一種殘忍的方式，將她們母子4人帶到另一個世界。
03
穆奐晶能到林家當保姆，最初是感到幸運的。因為，女主人既溫和又厚道，待她如親妹妹一般。
那是穆奐晶來到林家的第三天，祝曉貞找出幾身過時的衣服，雙手送到穆奐晶面前，說：“穆妹，我現在發胖了，這幾套衣服我看你穿合適，你要不嫌棄，就送給你吧。”
穆奐晶道過謝，拿回保姆房，一件件開啟來看，見全是九成新的品牌服裝，心下喜不自勝。
林家有兩臺豪車，穆奐晶平常外出，稍遠一點，祝曉貞總是叫她開了車去。穿著高檔衣服，開著高階轎車，穆奐晶所到之處，人們無不把她當成哪家的貴婦。
穆奐晶發現，林家真有錢。家裡日常開支，祝曉貞每次都是三百五百地交給她，而且從不過問支出明細。時間稍長，穆奐晶就起了賊心，每天試著從購物款裡摳出幾十據為己有，祝曉貞竟渾然不知。
一月下來，穆奐晶撈的外水便逾千元。加上7000多的月薪，她對每月的收入頗感滿意，家務活幹得也盡心盡責。
若非有天從手機裡刷到的一條廣告，穆奐晶的人生大概不會再次改寫。
那是一條穿著遊戲馬甲的網路賭博廣告。穆奐晶沒能經住誘惑，點進去，注了冊。剛開始她10元、20元地下注，半個夜晚，竟也獲利上千。
穆奐晶頓感找到了發財捷徑。殊不知，
所有坑人的賭局，套路都是一樣，讓你首戰告捷，然後慢刀割肉，最終血本無歸。
幾天下來，穆奐晶手頭的上萬元現金便化為烏有。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是上當被坑，只怪自己手氣太背，方法不對。
“學費”不能白交！穆奐晶很快打起了東家的主意。
04
穆奐晶第一次開口向林生濱夫妻借錢，說的是父親得了重症，急需救命錢。祝曉貞憐其處境艱難，感其孝順老父，當下就轉給她3萬元。
是夜，穆奐晶急不可耐鑽進保姆房，將賭資轉到指定賬號，然後拉開戰幕。不到1小時，賬號餘額便清空化零。
穆奐晶癱睡在床上，直懊悔剛才贏那幾扣下注太輕，恨不能時光倒流，覆盤賭局重新來過。
這之後，穆奐晶又編出老家修房、孩子出事、老公生意週轉等理由，先後多次向林家借錢近20萬元，全部隔空送給了賭場。
東家雖然錢多，但老是開口，穆奐晶也得找到合適理由。有天她路過一家典當行，忽然靈光一閃。林家首飾、金器、手錶等貴重物品並未鎖存，何不拿來典成現金，等自己翻了本，再贖來放回去？
穆奐晶偷拿林家寶貝，一般選在家裡來客之時。等祝曉貞發現丟了東西，很難斷定誰是樑上君子。雖然夫妻倆也懷疑是穆奐晶所為，但林生濱礙於小娜面子，祝曉貞擔心得罪她背後的親戚，影響丈夫生意，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這天晚上，林生濱說是在外應酬，快11點了還沒回家。穆奐晶由於沒了賭本，呆在房裡百無聊賴，忽地想起有陣子沒跟侄女聯絡了，便給小娜打去影片。那邊小娜一看是姨媽來電，纖指一點，想把影片切換成語音。哪知由於點得太輕太快，也沒察覺語音切換未能成功，就直接打開了影片通話。
穆奐晶還沒來得及開口言說，便見影片裡小娜身邊躺著一個熟悉的男人。穆奐晶叫聲“小娜”，不知下句該說什麼，影片突然就掉了線。
05
他們真是在一起了！
小娜床上的男人，正是林生濱。
穆奐晶證實侄女跟了林生濱，不但沒覺得氣憤，反倒感到莫名的欣喜。她只遺憾自己動作太慢，沒能截下圖來，立此存證。
次日早上，穆奐晶特地給林生濱碗裡多臥了只荷包蛋，顯得格外關心地說：“林老闆每天在外辛苦，多吃點補補身子。”
林生濱知道她話中有話，但也不敢計較。好在妻子並無異常，林生濱這才放心地吃了早餐，匆匆出了家門。
轉眼到了週末，祝曉貞帶著孩子去了孃家。穆奐晶買了日常用品回來，見林生濱獨自在家。
時令已是五月，天氣有些悶熱。穆奐晶放下東西，脫了外套，只穿了件緊身的打底服，露著兩條雪白的胳膊。她對著衣櫃上的鏡子照了照，見自己風韻不減當年，心中暗暗有些自得。
林生濱坐在沙發上刷手機。穆奐晶移步上前，緊挨著坐下來，也不言語，只盯著他看。林生濱心裡發毛，朝一旁挪了挪，說道：“有什麼話儘管說，別搞得怪怪的。”
兩個熟悉的成年人坐在一起，說話往往更直接。穆奐晶道：“你怎麼能對小娜那樣？”
“什麼這樣那樣，我們是有感情的！”林生濱沒好氣地說。
“感情？你跟曉貞沒感情嗎？你3個孩子怎麼來的？小娜要不是年輕漂亮，你跟她能有感情嗎？”穆奐晶顯得咄咄逼人。
林生濱沒想到，一個保姆也敢這樣跟他說話。但這個保姆不是一般的保姆，她是小娜的姨媽，手裡還有自己的把柄。
他知道穆奐晶肯定另有所圖，便直截了當問道：“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我能怎樣呢，我就是現在經濟緊張。林老闆如果能再幫幫我，那就感激不盡了。”穆奐晶陰陽怪氣地說。
“多少？”
“10萬。”
“你——”
林生濱瞪了穆奐晶一眼，但迅速收回了凌厲的目光。
06
隨著手機提示音一聲輕響，穆奐晶點開資訊一看，10萬元已經到賬。
林生濱恨恨地說：“絕不能再有下次！”
收穫鉅款的喜悅，使穆奐晶忽略了林生濱冷硬的態度。她臉上泛起媚笑，燦然道：“林老闆，我真不知怎麼感謝你才好！”說著，便抓住林生濱的手，往自己身前拽。
林生濱大感意外，掙開手來，一臉嫌惡地說：“你看你，還是小娜的姨媽，沒個正形。”說完，起身去到門口，換了鞋，摔門而去。
穆奐晶雖然羞慚滿面，卻也顧不上尷尬，馬上開啟手機，登入遊戲賬號，充了兩萬進去。只一晌功夫，兩萬元便如泥牛入海。
林生濱出門後，正準備給小娜打電話講述穆奐晶勒索自己的事，小娜的電話卻先打了進來。小娜叫林生濱馬上過去見她，有重要事說。
兩人見面後，小娜未語淚先流。林生濱一邊哄，一邊問到底咋回事。
“都怪你！”小娜將一張化驗單扔向了林生濱。林生濱接在手裡，定睛一看，頓時傻了眼：早孕陽性！
待小娜哭鬧平息後，林生濱拿定主意，勸說小娜趁早將孩子做掉。他將好話說盡，甚至許諾在秔州給小娜買一套洋房。小娜卻死活不肯，說這是咱們愛情的結晶，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你怎麼能狠下心！
“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離婚，娶我！”小娜沒給林生濱半點商量餘地。
“我，我是3個孩子的父親啊……”林生濱吞吞吐吐答道。
“7月份我就畢業了。在此之前，你必須把離婚手續辦好！不然我一個大姑娘，連男朋友都沒有，挺著個大肚子，還怎麼做人！”說完這話，小娜將林生濱推出門外，“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07
林生濱從不認為自己跟妻子祝曉貞的結合，是兩情相悅，心心相印。
多年前，他是一位美髮師，祝曉貞是他的常客。那時的林生濱，不僅英俊瀟灑，而且風趣幽默，擅逗樂子，身邊環繞著一大幫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太有女人緣的男子，一般女孩還真難闖進他心裡去。直到祝曉貞單獨請他到秔州最好的飯店吃飯，林生濱才知道祝曉貞已暗戀他多時。
祝曉貞相貌中等，最大的優勢是家裡開著服裝公司，有錢。她說，只要他們在一起，林生濱就可以不再當“託尼”，她會爭取父母支援，幫助他進軍服裝業。
林生濱以前最大的夢想是有家自己的美髮店，而且當時離這個夢想，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如果跟祝曉貞談戀愛，自己簡直可以一步登天，轉眼實現一個更恢宏的老闆夢。
事實證明，他當初的選擇何其正確。這些年，仰仗妻子和岳家幫扶，林生濱已在服裝界打下了一片天地。
一年前，林生濱的公司舉辦時裝展銷會，小娜是臨時招聘的幾個模特里，最打眼的一個。一來二去，他與小娜便發展成了地下情人。在與小娜的交往中，他重逢了青春，也找回了激情。
他愛小娜，但這種愛，只能彌補妻子給他留下的遺憾，並不足以撼動妻子的位置。因為妻子不僅給他生了三個可愛的孩子，身後還懸著一張可以左右他事業的大網。
那些天，小娜給他下的最後通牒一直縈繞在他耳際。他太瞭解小娜了，這個漂亮的女孩，既要強又有主見，她想做的事，往往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在林生濱急火攻心、一籌莫展之際，他沒料到，家中保姆、小娜的姨媽穆奐晶給小娜當起了臥底。
08
穆奐晶上次從林生濱手裡拿到的10萬元錢，早就被她塞進了網賭的無底洞。這天，穆奐晶又以孩子即將中考，需籌措5萬元擇校費為由，向林家借錢。
林生濱夫妻已明著借了近20萬給她，而且高度懷疑她竊取了家中價值10幾萬元的東西，所以這次沒再答應，只是委婉地告訴她，最近生意難做，錢都壓進了貨裡，實在抽不出。
所謂鬥米養恩擔米養仇，林家的婉拒，就這樣在穆奐晶的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小娜的事，也讓穆奐晶不省心。有天小娜叫了姨媽過去，將自己的隱私和盤托出，一半想了解林生濱的動靜，一半也想請姨媽給她出出主意。
穆奐晶能有什麼好主意呢，無外乎回到林家後，趁祝曉貞不在眼前，逮住機會死命催促林生濱，叫他趕緊做決斷：“拖不得呀，再拖下去，人家肚子都顯形啦！”
林生濱每次都拿話搪塞：“知道了，等忙過這幾天。”
沒等小娜肚子顯形，穆奐晶的肚子卻出了問題。在感覺小腹隱隱痛了幾天後，她到醫院做了檢查。醫生拿著化驗單問：“有家屬陪著來嗎？”穆奐晶說自己離婚獨身，沒家屬。醫生只好明確告訴她：子宮發現腫瘤，需進一步檢查，最好儘快住院手術治療。
穆奐晶如五雷轟頂，身子一歪，差點跌坐在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問醫生：“如果不做手術，還能挺多久？”
醫生道，這個不好說，得看腫瘤性質，還有個體差異，跟身體素質也有關。
穆奐晶回到林家，第一次沒有動手做飯。她給祝曉貞說身體不舒服，然後進了保姆房，往床上一躺，陷入了深深的自哀自憐中。
這夜，穆奐晶做出一個罪惡的決定。
09
穆奐晶知道自己的病是怎麼來的。婚姻不幸，生活不順，長年焦慮不安，長期熬夜網賭，致使身體裡的癌細胞發生叛亂。
穆奐晶感到自己的人生真太失敗，彷彿所有人都在與她做對。賭友給她設局，債主逼她跑路，丈夫跟她反目，兒子與她疏遠；就連這麼有錢的林老闆，捨得為小娜花數百萬買房，卻捨不得多借三兩萬給自己。
對了，只有小娜沒跟她做對。小娜從小跟她親，她也一直把她疼。小娜這孩子也真是，為了一個不願對自己負責的男人，竟然付出了全部的感情！
穆奐晶太想幫小娜了，因為在她心裡，小娜是她唯一的親人。
可是要怎樣才能幫到？林生濱根本不可能放棄家庭，即便跟祝曉貞攤牌，祝曉貞也不一定將老公和半數家產拱手相讓。
有個模糊的念頭一直在她腦中盤旋，像只被大風捲著飄飛的紙團，她知道上面寫著答案。她不停地跟著大風追，有幾次她將紙包抓住了，卻猶豫著不敢開啟看，旋即又被刮跑。她追啊追，追了一個通宵，最後一次抓到手裡時，終於狠狠心，抖抖索索將紙團展開，只見上面寫著：讓他們消失！
她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壞了！一次次想否定，卻再也繞不開。
接下來，穆奐晶努力讓自己去恨這一家人。心理學研究表明，當一個人決意去恨另一個人時，很快就會發現被恨者原來一無是處。
在穆奐晶看來，祝曉貞雖然對自己有過恩惠，但不過是闊太太對窮人的施捨，她的可恨在於高高在上、養尊處優；3個富家孩子，可恨之處在於刁蠻任性，經常對她這個阿姨頤指氣使；林生濱的可恨之處就更多了，不再借錢給她，欺負佔有小娜，還粗暴拒絕自己的示好……
穆奐晶想得越久，對他們的恨意就越深，甚至對其他人的恨，也全遷怒到了他們身上。
“讓他們消失！”是唯一能幫上小娜的辦法，也是她最好的報復方式。重要的是，她不怕去實施，因為，她已是被醫生判了“死刑”的人。
10
往後幾天，穆奐晶變得沉默寡言，做家務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祝曉貞以為是沒答應借錢，她心裡有了怨意，便拐彎抹角跟老公唸叨：“外面貨款一時半會收不回來，第二季度快完了，公司馬上要交房租，愁死我了！”
穆奐晶聽了，心裡嘀咕：“裝！我看你還能裝多久！”
穆奐晶不願說話，其實心裡在盤算著怎樣施行自己的計劃。想了近一週，基本有了眉目。
她的打算是，趁林生濱不在家時，點燃客廳窗簾，引發一場大火；提前修改入戶大門密碼，自己從保姆房與走廊的通道撤離，然後從外面將房門反鎖，封死房間兩個出逃路口；林生濱必須留下來，她要把他交給小娜，還要讓他活著承受痛苦。
機會終於來了。這日，林生濱前往廣州洽談業務。臨行前，穆奐晶趁其不備，將他的手機充電器從行李箱悄悄拿出，藏在了一邊。
入夜，穆奐晶電話聯絡小娜，要她跟林生濱再次確認，是否願意離婚娶她。
“今天務必問到結果，然後第一時間告訴我。姨要幫你一次，這輩子可能也就這個機會能幫到你！”穆奐晶再三囑咐小娜。
晚10點過，小娜來電告訴姨媽：“他還是說做不到，但是願意給我很多錢，我們在電話裡吵了20多分鐘，直到他手機沒電！”
穆奐晶安慰侄女道：“他一定會改變主意，姨豁了命也會幫你。一切都是天意，小娜你以後要好好保重，將來還指望你照顧你表弟呢。”
小娜聽了不知所云，只叫姨媽千萬別幹傻事。穆奐晶嘴裡應著，果斷掛了電話。
凌晨5時許，穆奐晶摸進客廳，掏出事先準備的打火機，點燃一本兒童故事書，然後將燃燒的火苗靠近窗簾。簾布著了火，越燃越旺，像一隻巨獸捲動著猩紅的舌頭……
約摸10分鐘後，穆奐晶聽到遠處消防車的警笛聲，這才掏出手機，象徵性地撥通了119火警電話。
然後，她面無表情，平靜地站在原地，等著警察用一雙冰涼的銬子，來將自己帶走。轉載請註明首發於公眾號洞見副刊。
當前已有29600+人
在這裡匯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