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會死的......”
韓國馬羅島,天寒地凍,北風刺骨。
村民們望著海邊礁石上一個
“小黃點”
,唉聲嘆氣。
走近細看,那竟是
一條狗
。
這是我見過最
“作死”
的狗——
巨浪滔天,
海水澆得它全身溼透
,它卻連躲都不躲,賴死不走。
狂風暴雨,人畜都急找藏身之地,
它偏要縮在岸邊,瑟瑟發抖。
人們也不是沒救過它。
小哥開了一個肉罐頭,把隔壁幾隻家犬都饞得口水直流。
它卻頭都不回,見人如見鬼。
村民大叔想帶它回家,雖不是啥豪宅,也好過風餐露宿吧?
它倒好,
拔腿就跑回了“狗窩”。
這哪是窩?
明明就是個坑
,無遮無擋,剛夠容身。
村民大嬸心腸軟,喚著它
:“大黃,快走吧,這樣會死掉哦!”
大黃只是轉了轉頭,巋然不動。
它不是不想走,只是它等的人,還沒來。
這是大黃守在岸邊的
第365天
。
一年了,它每天就只做一件事:
爬到最高那塊礁石上,望著海。
毛髮溼透,它就使勁甩幹,頂著狂風,挺著胸。
天氣惡劣,它要拼命死守,冒著凜寒,昂著頭。
要乾淨,要挺拔,要豎起尾巴,要精神抖擻。
“這樣,你回來時,就能馬上認出我呀!”
大黃痴痴地看著遠方,它一定又想起了那個盛夏——
我本是一隻流浪狗,沒爹沒孃,無名無姓。
在我快餓死時,
爺爺奶奶救了我。
他們給我好吃的,還給我取名
大黃。
你知道嗎?
我聽別人說,
有了名字的小狗,就不用再流浪了。
每天下午,我都陪著爺爺奶奶釣魚趕海,我想啊,
大黃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狗狗。
傍晚,夕陽像一顆大大的鹹鴨蛋,真想一口吃掉啊,但我不捨得。
我要留著和爺爺奶奶,明天一起看。
但日出時,他們卻不見了。
10天、50天、100天……人人都說我被
“遺棄”
了,要餵我罐頭,想帶我回家。
我才不信!爺爺奶奶一定會來接我的!
但你們怎麼還不來啊?大黃已經等了好久了......
沒事,那我就再等一下吧。
這一等,就是
整整一年
。
礁石陡峭溼滑,大黃忘了自己摔過多少次。
但每一次,
它都會匆忙爬起,生怕錯過什麼。
每一天,大黃都會舔順毛髮,昂首挺胸,神氣得像座小燈塔。
因為它想主人看到
,這一年,大黃很乖很聽話。
即使它已沒有家。
人們難以理解,
為何爺爺和奶奶那麼狠心,棄它而去?
一位村民翻到了爺爺的手機號碼,打過去,居然通了。
“大黃對不起啊......”
原來,爺爺一直纏綿病榻。
那夜,他情況急轉直下,性命攸關,奶奶只能匆匆帶他離島求醫。
住院時,爺爺唯一的念想,就是趕緊痊癒,返島接大黃回家。
但人老了,心裡有數……
電話那頭,傳來了爺爺溫柔的許諾
:“大黃,等我好了,我就來接你。”
然而,
人們卻怕大黃撐不到那一天了
。
常年露宿海邊,大黃早已營養不良,
一個大浪撲來,它險些被捲走。
更可怕的是,大黃一直被
霸凌
。
每天,岸邊散養的家犬都
追趕它、欺負它,成群結隊撕咬它。
它們一直把大黃
逼到礁石的崖邊
,再退一步,就是洶湧大海。
一個阿姨解釋道:
“家狗看不起流浪狗,所以要把大黃趕走。”
但大黃從不承認自己是流浪狗。
它和惡犬對吠、廝打,即使被逼到海里,它也一直昂著頭,像在說:
“我有名字,我有主人!”
但回頭一看,
海面空無一人,自己已遍體鱗傷。
鮮血從它的腳底流出,又被鹹鹹的海水衝散,每走一步,尖尖的礁石都插進傷口。
大黃,一定很疼吧?
村民們於心不忍,決定營救大黃。
但第一次救援,
他們就輸得一塌糊塗。
由於對陌生人極度不信任,大黃聞聲便逃。
再加上礁石崎嶇不平,營救小隊根本
連狗影都追不上。
一番折騰,村裡幾位大叔汗流浹背,氣喘如牛,搖著頭說:
“我淦,抓個毛啊!”
“給老子拿槍來!”
只見大叔拿出麻醉槍向大黃靠近,咻——
一擊即中。
但眼前的一幕,卻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中槍後,大黃不但沒有回頭,
反而是朝著人群衝去。
它竭盡全力跳過溝壑,不顧疼痛穿越巖崖,
它咬著牙撞破人牆,猛地朝著村裡奔逃。
它要去哪?
人們趕緊跟上,穿過半個村子,終於找到了大黃。
藥效發作,它四肢已經麻痺,只見
它摔下又爬起,爬起又摔下。
最後,
它倒在一處廢墟前
。
“這是爺爺奶奶的家。”
一位村民悲嘆。
人們這才明白,在中槍的一瞬,
大黃以為自己要死了。
意識開始模糊,雙腿漸漸無力,它告訴自己:
跑快一點,再快一點,來不及啦!
它用盡最後一口氣,爬回了家。
老家殘敗,荒草叢生。
唯獨角落裡,
一間小犬舍的四周開滿了野花。
“爺爺奶奶,大黃回家了......”
夕陽西下,它的眼睛緩緩合上。
“傻孩子,麻醉過去啦。”
大黃醒來時,一個穿白衣服的人站在眼前。
“它外表看起來很好,只是有點皮外傷和寄生蟲,
是一隻健康的狗狗。”
醫生說道。
這是天堂嗎?
大黃疑惑的黑眼睛看了一圈,認出了一個人。
“
這不是要‘殺’我的大叔嗎?
他也死了嗎?”大黃歪著頭。
如果這是天堂,那大叔就是心軟的神。
是他領養了大黃。
他給大黃準備了一個
豪華狗舍
,每天要拿溼毛巾擦好幾遍。
他買來最好的瘦肉,細細切碎,
煮成又香又濃的狗糧。
這一次,大黃沒有逃。
它吃得津津有味,大叔粗糙黝黑的大手輕輕撫過後背,
很暖很暖。
大叔向它許諾:“等你好一點,
我就帶你去看爺爺奶奶。”
聽到這句話,大黃站得筆直,豎起耳朵,它知道,
大叔一定說到做到。
只可惜,爺爺卻食言了。
有網友透露,今年夏天,
爺爺走了......
原來有些人,這輩子我們已見過最後一面。
如今,大黃和大叔生活在一起,每天傍晚他們都會去海邊坐上一會。
大黃還是昂首挺胸站在礁石上,
遠方
,夕陽像一隻鹹鴨蛋。
“爺爺會想我嗎?”
海風沒有回答。
狗狗的一生很短,短得只夠用來
銘記和等待
。
銘記你給它的名字,銘記你對它的諾言。
可惜我們總是常常食言,說變就變。
但沒關係的,
它會等。
就算
用盡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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